回过神后,沈韵立即追上禇越,把下午借禇越的钱还了。
禇越不知说了什么,等沈韵回到桌边时,脸色越发凝重。
不用林无道和苏雨兮询问,沈韵把禇越的话复述了一遍,大概意思是:
辉煌的事,沈韵没必要承担全部责任,无论是打官司还是私了,禇越都可以帮沈韵。
另一方面,劝沈韵尽早与林无道划清界限。
因为以柴峰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是因为一个女人出手,不早点划清界限,不止自身难保,哪怕他禇越想帮忙,也无法与柴峰抗衡。
沈韵说得直接,没有隐瞒。
苏雨兮听着想吐。
以她的感观,完全符合她对禇越的判断,像这些话,看上去是为了沈韵好,但如果真是为了沈韵,那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应该一肩挑了,结果却是劝沈韵把林无道一脚踹开。
背后穿小鞋,恶心!
林无道笑了笑,转着酒杯道:
“他这话倒是说得没错,韵姐确实没必要揽下所有责任,吴文辉和另两个股东,吃相太难看了点,不是好东西,霍子健袖手旁观,本该是他出来收拾这烂摊子,结果到现在,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凭什么你去承担责任?”
顿了顿,接着说道:“柴峰肯定不是冲着你来的,准确来说,是冲着唐哥来的,趁早撇清关系,对韵姐确实有利。”
沈韵眉头锁起,冷冷看着林无道:
“你想走可以早点走,用不着说这些,没有人留你,也没有人逼你,想跟我划清界限的话,吃完这顿宵夜,咱们就分道扬镳,以后见着了也当不认识,如你愿了吧。来,唐哥,不管怎样,今天要感谢你,这一杯我先干了。”
沈韵毫不犹豫把一杯白酒喝进了肚中,杯子重重落在桌上,再也不看林无道一眼。
唐广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下意识看向林无道,林无道像个局外人一样,没有任何表示。
喝了吧,一杯酒而已。
同样一口到底。
接下来的气氛变得怪异凝重,沈韵一杯又一杯白酒,不知喝了多少杯,就是不跟林无道碰杯。
苏雨兮和唐广成了陪酒地。
苏雨兮哪这样喝过,好几次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只好硬着脖子连喝了好几杯。
不等沈韵倒下,苏雨兮已经趴到了桌上,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碎念什么,隐约听到:都不是好东西……姑奶奶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家伙……造孽啊。
沈韵仍是保留着最后一份清醒,结完账以后,林无道本想送两人回去,直接被沈韵拒绝了,也不知道她给谁打了电话,二十多分钟后,一个青年赶来,接走了她和苏雨兮。
上车之前,她隔着十几米冲林无道说道:
“林无道,你真不是个东西,早点滚,别再让我看到你,混蛋玩意儿,当我看走眼了。”
伴随着这句话,接沈韵的那个青年猛地回头,眼神如同冷剑,一下子锁住了林无道,眼神中的冷冽杀意,毫不遮掩,极其刺人。
“有意思。”
林无道低喃了一句,没有回应,静静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唐广浑身不自在,本就憋着一肚子话,现在才说起:
“那个……好像是我给你们添堵了,没必要闹成这样,我跟柴峰的事,我来解决,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女人嘛,在乎才会生气,哄几句就行了,实在不行,再厚着脸皮多哄几句,我看这妮子挺不错的。”
“你谈过恋爱吗?”林无道神色古怪问道。
唐广老脸一红,尴尬地直挠头。
很明显,没有谈过。
“行了,沈韵如果只有这点肚量,她走不到今天,女人说的话,有时候得反过来听,她喊我滚,实际上就是想我留下,要不要打个赌,明天中午之前,她保证会给我打电话,要不就是苏雨兮给我打电话。”
“……算了,不是没谈过恋爱吗,万一被你们秀波恩爱,那就更扎心了。”
林无道哈哈一乐,挽着唐广肩膀道:
“先前你是怎么摆平人屠的?有些意外啊。”
“那二货,以为灯黑了可以混水摸鱼,真是瞎了狗眼,这些年里,我替柴峰干的那些事,哪次不是黑灯瞎火干的,即便是平常,我都有意训练自己黑灯瞎火的刺杀能力,他完全是往枪口下撞,两手重拳就把他撩趴下了。”
原来如此。
林无道点了点头:“柴峰的事,先压一压,这次失手,柴峰短时间内不会再冒失动手,但你还是多提防点,等我把赵元霸的账算完,回头再去找柴峰。”
“嗯,柴峰……”
“其他的别说了,不管柴峰是神是鬼,我会把他钉死在地板上。”
唐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刚才接沈韵的那个年轻人不简单,你见过吗?”
“没。”
“沈韵……”
“也不简单。”
林无道复杂笑了笑:“她的底牌,直到今晚,我才看到一张,说句实在的,她钓鱼的耐性,比我还要好,赵元霸,也许还不是她要钓的鱼,真以为我想跟她闹别扭吗,不存在,我只是想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那个小姑娘呢,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一个脑袋聪明的糊涂蛋而已。”
真是这样吗?
苏雨兮已经是醉醺醺沉睡过去,而沈韵,比没喝酒时还要清醒,到下车时,她阻止了那个青年送她回屋的举动,冷冷对那个青年说道:
“既然他们要玩大点,那就满足他们,等会你去找一下霍子健,别露面,留两刀就可以了,赵元霸那边,让何艳再吹吹枕边风,再逼一逼霍子健,柴峰这老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先别动他,留着还有用。”
“明白,那林无道……”
“这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
嘴里骂着,沈韵脸上却是莫名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
“现在可以肯定,他是冲着我来的,想上我的床,那得看他有没有这本事。”
听到这话,青年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杀意,只是低着头,沈韵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