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宁城有身份里的人知道,王阿客来了宁城,只怕不止是炸锅,还会沸腾的无法控制。
但此刻自己就站在国士身边,还有一个半步国士曾和自己喝了两顿酒。
胡焻为官一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满足。
难得窃笑道:“林兄弟,这不是沾你的福吗?今天上午你那个电话,可是让我挠了好一阵脑袋,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处理得好吗?要不要我再打个电话?”
胡焻在宁城官城浸淫这么多年,完全有能力伸手到官场上的事,而林无道提及的事,仅只是一个小村庄的事,对于胡老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反是担心把这种小事处理过度,或者是达不到林无道想要的效果。
林无道哈哈一乐:“挺好的,没想到胡老也来了,正好趁这次机会,把上次的酒补上,你这朋友,应该也能喝吧,如果不能喝,就先回去吧,回头我再感谢。”
“……”
薛定谔涨红着脸,使劲点头:“能喝,恩师都来了,再不能喝,也要使劲喝。”
“低调低调。”王阿客念道。
“低调个屁,谁认识你啊,你敞开嗓子吼一声,我是国士王阿客,保证没一个人正眼看你。”
“……”
胡老和薛定谔目瞪口呆。
这可是国士好不好,说的这么直接,合适吗?
一看王阿客,不也是目瞪口呆,还挠着头:
“也是,屁个国士,谁人识我王阿客,我又识谁人,偷个鸡回去,只怕还会被棍子追半条街,挺好挺好。”
薛定谔和胡焻又低下头,装耳聋!
几人进了屋,见到了沈韵和苏雨兮。
胡焻见过,不足为怪,上次稀里糊涂问两人谁是林无道老婆,事后被他老婆念了两天,怪他越活越糊涂。
今天,他倒是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糊涂,试想,哪有两个极品美女跟着一个男人跑的,不是老婆是什么?
薛定谔也不觉得奇怪,准确来说,是他对这方面没有概念,再美的女人,还没棋盘上的卒子诱人。
反是国士王阿客瞪大了眼睛,来回打量着沈韵和苏雨兮,让胡老和薛定谔难以置信的迎上前去,握着两人手道:
“弟媳,这小子总算找到老婆了,我放心了。”
“你也是弟媳啊,不错不错,能生个带把的,生下来我可得做干爹。”
弟媳?
七十岁的王阿客叫她俩弟媳?
还要做干爹?天!
薛定谔和胡老惊谔之余,不得不考虑,该叫沈韵和苏雨兮什么,阿姨?嫂子?
我勒个去!
沈韵和苏雨兮同样恍不过神,尤其是苏雨兮,冷不丁冒出一句:
“老人家,你不会是想揩我油吧,我可是会揍人的。”
“哪能啊,我和无道真是兄弟。”
“你未老先衰,不像啊……”
苏雨兮没心没肺嘀咕,说到一半,脸上涌起诧异:“我好像在什么杂志上见过你。”
“有吗?”王阿客乐呵一笑,满脸希冀道:“好好想想,我是谁?”
“算了,想不起来了,应该是搞混了,毛发透亮,肤色红润,跟那本养猪杂志上说的一样。”
“……”
林无道笑的蹲在了地上。
连一直提醒自己严谨的薛定谔和胡老都憋着笑,身子止不住的抽搐。
王阿客啥念想都没了,郁闷瞪了林无道一眼,拽着直不起腰来的林无道,吩咐道:
“小薛,去拿棋来,今天不杀这小子丢盔弃甲,真是对不住这小姑娘的评价。”
薛定谔心中一激动,两腿跑出了风火轮的速度。
胡老也忍不住激动了,国士,半步国士,那臭小子真的像薛定谔说的那样可以和国士王阿客半斤八两吗?
哪怕没到这种层次,自己这步棋都走对了。
胡老不其然想到了朱老和朱力军,本不是他胡老的事,却要他在棋盘上步步为营,难道是欠朱家的?
朱力军也许能领情,但朱国强呢,好像对他有很大意见,真是倔啊,穿了一辈子军装,根本就不懂这世道。
可胡老正是喜欢他这倔劲,才情愿参局啊。
一物降一物,也许就像林无道和王阿客一样,换作其他人,只怕一句话不对,王阿客就要翻脸了。
很快,薛定谔拿来了棋盘。
就在院中摆了个桌子,两人坐到了桌边。
林无道一边摆着棋子,一边道:
“老头,大老远跑过来,该让我一个子吧。”
噗!
大老远跑过来,不应该是东道主客气点吗?
王阿客似乎喜欢听这种话,哈哈笑得收不住笑:
“有道理,我让你一子,等会你多喝一斤酒,怎么样?”
“算了。”
“这还差不多,这是第100盘了吧,之前99盘,我胜50,你胜49,没记错吧。”
“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还记这么清楚干什么?”
“因为我是王阿客啊,一生自负,真想输一回,这盘你赢了,也就50对50,还有一盘定输赢,若是你还赢了,完成了我一个心愿,若我赢了,那就真死不瞎目了。”
林无道拿棋子的手僵在空中,抬头望着王阿客:
“你愿意来,就是为了这?”
“不,你叫我来了,我就会来,但我若不来,这棋也就不知什么时候能摆上了。”
“那我是该赢还是该输?”
“该问你是不是林无道,该问我是不是王阿客。”
林无道手仍僵在空中。
而旁听对话的薛定谔和胡焻,心中震骇的一塌糊涂。
第100局,无疑是说两人对局的局数,结果是50:49。
国士王阿客领先一局。
林无道仅输一局。
而王阿客说的话,不止是冲着林无道让他来这,还是在和林无道下最后两局。
难道王阿客命不久矣?
不可能,不可能吧!
这若是是事实,那就是国之哀,民之痛!
而林无道僵在空中的手,似乎就是证明这点。
终于,林无道手中棋子重重落在棋盘上,他这一方最后一颗要摆的棋子。
落下后,林无道起身,直接向屋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第100局,下了六年吧,等我喝口酒,再战,你要喝点吗?”
“正有此意。”
几分钟后,林无道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两个酒杯,递给王阿客一杯,自酌自饮了一口,问道:
“上盘是谁先走来着?”
“我。”
“那该我先走了,韵姐,雨兮,你俩忙活别的去吧,这盘棋,不适应你们看。”
说完,林无道捻起一颗棋子,重重叩下。
一字,一起,一落!
棋面上顿如号响鼓擂,一股无法形容的杀气遮盖了整个棋盘!
第100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