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道趴在了泳池边的休息椅上。
许雯雯坐在旁边,真想起身走人,但在柴峰的事上,她确实帮不上忙。
就如林无道说的,他冲锋陷阵,难道自己还不能做做后勤工作?
哎,认了吧。
许雯雯郁闷暗叹了一口气,拿过旁边桌子上的按摩精油,倒在林无道背上,双手按在了背上。
林无道不适应扭了扭。
许雯雯果断一巴掌拍下,趁机报仇,嘴上当然不会说:
“趴好,乱动干什么,难道你还不好意思?”
“哪能啊,继续。”
精油顺着许雯雯掌心在林无道背上推开。
哪怕精油再滑,仍是清晰感受到了道道伤痕带来的硌手感,许雯雯心里难以平静。
她手指挪到肩头一道疤痕上,轻轻在伤痕上划过,问道:
“这道伤痕是怎么来的?”
“刀砍的。”
“这道呢?”
“弹片划破的。”
“这呢?”
“也是刀砍的。”
“这?”
“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从山坡上滚下的时候,被石头割破的。”
“我真好奇,受了这么多伤,这么多次,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想死而已,也不能就那样死了。”
好一句“不想死,也不能那样死了”。
许雯雯久久无语,再想询问时,林无道已先一步说道:
“别问了,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聊点别的,行吗?”
“行。”
“怎么不吭声了?”
“既然不能问,那就没什么可聊的了,还吭声干什么。”
“……”
这女人,还是像以前一样态度不好。
但林无道正好想静一静,哪知在背上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揉下,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许雯雯轻轻拿起手,拿过旁边的一双薄毯,轻轻盖在林无道身上。
她也不想如此温柔,但她知道,林无道累了。
光是昨晚就受了那么重的伤,今早便出门了,哪可能恢复的那么快,不过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而已。
就像衣服下的这具身体一样,若是只看他那没心没肺的混蛋样子,谁会想到衣服下是这样满目疮痍的躯体。
不止身体累了,心也累了。
“真是个倔强的家伙啊,要是说话、态度不那么气人,也许我不会看你那么不顺眼了。”
许雯雯低不可闻呢喃了一句。
确定林无道睡熟了以后,她轻手轻脚走到旁边的衣柜旁,找到一套全新没动过的泳衣,回屋里换了后,钻进了泳池中。
实际上,不止林无道累了,她也累了,本来白天就准备下泳池泡一泡,但初来乍到,而且四周都是男人,只好按下这想法。
不知泡了多久,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等她上来时,豁然发现,林无道双手枕在脑后,正鼓着眼睛看着她。
这这这!
什么时候醒的?
盯着哪看呢?
“看不出来啊,身材比穿衣服时还要好。”
可不,最能显露真材实料的莫过于泳衣了。
连体泳衣外,肤色白皙,精致锁骨如同通幽小径,两腿匀称笔直,如同铅笔描出来的一样。
那些梗上说的“腿玩年”,绝对就是眼前类型。
而光着的两脚,像长出牙尖的嫩藕,在夜色和温和的灯光中,格外显得迷人。
至于连体泳衣内,胸前轮廓鼓胀如山峦,小腹上看不到赘肉,腰下挺翘滚圆,何止是s形。
许雯雯脸蛋红的要滴出血来,像只惊慌的兔子一样,连忙跑到衣柜边拿过浴巾,包裹好后,愤怒瞪着林无道:
“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是哑巴,装睡不会吗?占了便宜还不卖乖,你真是个十足的混蛋。”
“谢谢夸奖。什么时候再游泳啊,可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
许雯雯肝痛,看到林无道还在鼓着眼睛看她浴巾外没包住的两腿,立即往屋内跑,不带回头的。
林无道笑的嘴都歪了。
第二天上午,林无道便接到“梦”的电话,告知已安排好,什么时候行动?
林无道更想白天就杀进柴峰庄园,但动静肯定更大,只能晚上。
两人约定了见面地点和时间,挂断了电话。
林无道随即给邵东和朱力军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今晚行动,他俩负责清理外围属于柴峰手中见不得人的场所。
林无道则带人清理柴峰和庄园。
要行动了!
宁城还是宁城,没几个人知道,针对宁城地下世界一号人物的行动已经进入倒计时。
这一天,柴峰从早上起来起,心中就异常不安。
这种感觉很少出现,他琢磨不透原因,是因为阮家还没动静吗?
按道理来说,阮灿出逃,应该会把他家人带上,阮中天应该已经知道了,可怎么还没有动静。
是因为林无道吗?
但林无道应该受伤了,就算恢复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就痊愈了,即便再想动他柴峰,也不可拖着伤病来找事吧?
还是因为安插在兰姣身边的人汇报,兰姣昨天一天没有去星辰娱乐,家里也没有人,电话也打不通。
或者是,少了那只学舌的鹦鹉吗?
种种原因,都是不安定的因素,柴峰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失去主导权。
他叫来了汪海卫,再一次吩咐庄园内的安全不能出任何闪失。
等汪海卫走后,他去了一趟后院。
这地方,除了他,没有人敢踏足。
不是里面住的人不让进,而是柴峰把后院定为禁区。
后院内,一个衣着朴素,满头银发的老头正蹲在花圃边清理其中的杂草。
柴峰没有说话,静静站在旁边等着。
在宁城可以说可以呼风唤雨的柴峰,此刻态度恭敬,不敢摆任何架子。
足足二十多分钟后,仍松土清理杂草的银发老头头也不回问道:
“有事?”
“霍老,最近确实出了一些事,有人想要我的命。”
“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今天心里特别不安定。”
“就这?”
柴峰态度更加恭敬:
“谭为同已经走了,汪海卫虽然是个人物,但未必撑得住,唯一能让我心安的就是霍老。”
直到这时,霍老才回头。
看上去应该有七十左右,面容矍铄,但两只眼珠全是灰白色,难道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