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很多时候真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众人抬轿,有时候众人挖坑,前面一种是齐心协力人抬人,后面一阵是一起挖坑把人埋了!
此刻,便是一起挖坑,只等着把宇元锡埋了。
人心所向,便是大势所趋。
尤自在立即发出号令,带着众长老,甚至集结了护法和执事,足足有六七十人,直奔第五峰。
昨晚宇元锡还警告,没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踏足第五峰,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灭一双。
现在,汹涌而来六七十人,他得长多少脑袋、多少手臂才能杀完?
或者是,这不就是要他死吗?
林无道和路棋不幸住在他院子里,会不会成为陪葬品?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险,就这样来了。
在尤自在的带领下,六七十人直接冲进院子,几乎把院子挤满了。
“拿下!”尤自在二话不说,直接命令道。
十几个护法打头阵,冲向宇元锡房间。
冲在前面的人,粗暴踢开房门,迅速扎了进去。
倒是够利落,只是冲进去后,立即爆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自然不是宇元锡的惨叫声。
紧接着,马上就看到最先冲进去的两人,抱着自己脑袋冲了出来。
还别说,冲出来的速度比冲进去时还要快。
只是,两人已经满脸是血……准确来说,是七窍都在流血,才眨眼的功夫,整个脸上和脖子下都是血迹了。
不仅如此,紧接着,还只到门口的两个护法也是两声惨叫,如同前面两人一样,顿时七窍流血,同样抱着脑袋惊恐后退。
退都没有用,只有两步,四人全都栽倒在地,浑身抽搐,翻着白眼,一会儿并没有了动静。
死!
直挺挺死了!
完全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四个护法暴毙,其中两个还没看到宇元锡本人就没了。
灭杀如此简单!
全场一下子寂静了!
头皮发麻否?
真头皮发麻,炸起一身鸡皮疙瘩!
有时候就是这样,看着别人死得凄惨,远比自己死时还要恐惧。
像地上4人,从惨叫到死,最多几秒时间,再恐惧、再痛苦也就这几秒时间。
而现场的看到这一幕的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活着,恐惧便会在他们心中不断的蔓延,就像是万千蚂蚁爬进了身体里,不断啃噬着身体和心灵。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众人都知道四人是受到了神识冲击,脑海直接被绞了,所以才七窍流血,这就是魂修者的恐怖。
只不过,瞬间秒杀4人,如此强悍的神识之力,超出了众人对宇元锡的了解。
说句不夸张的,在场的长老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步,哪怕是掌门人,只怕也够呛。
这就是恐怖所在!
好在现场有这么多人,只是死了4个,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大概这就是人多的优势,这种优势会分担恐惧,相应会增加一些底气。
而尤自在,早就料到会有人死,但是,今天就算再死一批,他也要不惜代价除掉宇元锡。
正要喝令长老捕杀时,宇元锡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踏着那四具尸体走过,无视周围六七十号人,只盯着尤自在。
“尤自在,你真够可以的。”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串通外人,私藏祸心,灭杀同门,无论是哪一条,都够杀你了。”
“呵。”
宇元锡冷笑不已,阴森说道:
“这就是你尤自在的能耐吗?两个外人闯主峰,杀同门子弟,你不仅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把对方当贵客招待,有你这样当掌门人的吗?你是跟谁学的这些窝囊本事?现在倒好,带着人来收拾我,你真了不起。”
看来宇元锡知道了主峰上发生的事。
尤自在被喷得老脸发烫,想反驳,又不知道从哪反驳。
可不,把九域地庄的人当贵客,却跑来同门相残,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丢人丢到家了。
没话反驳,便气急怒骂:
“混账东西,违背门规,还要妖言惑众,早知你是这种德性……”
“放泥马的狗屁,闭上你的狗嘴。”
宇元锡骂断,接着说道:“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给你们机会,走,去院子外动家伙,免得嫌弃这地方太小,你们不好展开手脚。”
还别说,真要厮杀起来,这院子确实不便展开手脚。
所以,正合尤自在心意。
不再多说,立即带着人走出院子,不信宇元锡能飞出手掌心。
宇元锡最后一个走出院子,这期间,回头看了一眼某个房间,无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林无道和路棋就在这房间内,躲在窗边,把刚刚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也看到了宇元锡摇头叹息。
明白宇元锡是在告诉他们:没机会再帮他们了。
也是告诉两人:不要露面,找机会溜吧。
林无道心中忽然堵得慌,明明与宇元锡不熟,此刻却情不自禁替他感到愤怒和憋屈。
想想也是,掌门人带着门下子弟来围杀他一个人,这得多想宇元锡死啊?
换个角度来说,宇元锡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非要如此兴师动众诸杀吗?
再者,就如宇元锡说的一样,外敌入侵,身为掌门人的尤自在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把对方当贵客招待,转眼便带着这么多人来杀他,这是什么能耐?
连路棋都皱起了眉头,闷声道:
“这掌门人怎么当的?只会窝里横吗?”
“应该就是这样。”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趁现在去救小篆子?”
林无道苦笑:“没法救,如果我没判断错,杀上七星宫主峰的人,应该是那个妖异公子哥,只有这样,七星宫才不敢惹对方,才会把公子哥当贵客招待。”
“啊,他来了吗?小篆子岂不是又落到他手里了?这下完了。”
林无道轻叹了一口气,头真的有些大了,本来有救小篆子的机会,结果意外先一步到来。
就算现在不考虑救小篆子的事,眼前也头痛着要不要想办法帮宇元锡一把?
并不是跟宇元锡有多好的交情,而是看不惯七星宫众人的作风。
也不是要帮宇元锡去对抗七星宫的人,而是想着有没有机会找到一个突破口,和宇元锡一起先逃出去。
可说实在的,就凭他们两个,怎么去找突破口?
就是有个口子、有机会,十有八九仍是无法离开,反会变成陪葬品。
这时候,在理智和现实之间,要做出艰难的选择。
林无道沉吟了好一阵,终于开口:
“老三,虽然知道救出宇元锡的机会不大,但我还是想试一试,要是不管不顾走了,只怕心里会有疙瘩,也不是我的作风。等会这样,你先离开,去我们上次藏身的地方等我,我单独试一试,如果真没有机会,我再去找你。”
路棋立即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别想支走我。”
没说什么理由,就是因为路棋不善言辞,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知道林无道去救宇元锡的危险性,让他先走,无非是不想让他承担冒险,这种事,他哪会同意?
至于林无道要去救宇元锡的决定是否错误愚蠢,路棋不会去想这事,哪怕是错误愚蠢的,也无所谓,林无道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就这么简单。
林无道又劝说了一番,路棋完全不听劝,就那句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说白点就是:能活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绝不会当个逃兵,绝不会在这时候背离林无道!
性格简单的人固执起来,往往比那些性格固执的人还要倔强,眼前的路棋便是如此。
林无道头痛挠着额头,不禁犹豫起来,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冒险,他不用考虑其他事,不管是福是祸,他肩头扛下便是。
但要是带上路棋,那就不一样了,毕竟不愿祸害路棋,不要拿着他和自己一起承担不理智的决定。
又是选择,让人头疼的选择。
就在这时,路棋搂住林无道肩膀,绝对是第1次这样做。
他轻声说道:
“二哥,我们可是结拜了兄弟的,结拜的时候,我们都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这句话是不是口头上的话,但我这性格,就是会一辈子这样做。我相信二哥也是如此,二哥教我做人处世的道理,应该不希望把我教成一个连誓言都不能兑现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