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姐姐请留步。”
慕黎闻声扭头去看,正看到颐娴郡主正往这边赶来,她步履匆匆,看起来倒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怎么了?”慕黎看到颐娴郡主竟然也离了席,有些惊讶的问道。
颐娴郡主显然是跑来的,发髻都有些松了,她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儿,见附近无人,才说道:“慕姐姐一路从这里走过去,可曾看到了什么人?”
“见到什么人?”慕黎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颐娴郡主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这条路上到处都是宫女太监,见到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可颐娴郡主说的是谁?
“没有见到吗?”颐娴郡主又四周看了一圈儿,乌黑透亮的眼眸里染上了几抹疑惑,半晌,她咬了咬唇瓣,说道:“既然没有看到,就算了。”
慕黎原本想要再问,可是看到颐娴郡主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带着身后的婢女就转身离开,便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小姐有没有觉得颐娴郡主刚刚看起来好像也有些奇怪?”青茵看着颐娴郡主消失的背影,说道:“她在席间坐的好好地,突然跑上来追上小姐,问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这里的宫人这么多。”
“你这么说倒是还提醒了我了,”慕黎回想着刚刚的一幕,隐约觉得脑海之中有灵光一闪:“她既然这么问,要找的人必定不是宫人。咱们刚刚不是碰到了珍嫔秋海棠么?”
“小姐的意思是,颐娴郡主刚刚问的是珍嫔?她特意出来,要找的人也是珍嫔?”青茵问道。
“极有可能,”慕黎点了点头,仔细的回想着珍嫔刚刚说的话和做的事儿:“我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方才珍嫔不就是鬼鬼祟祟的藏在那暗处么?然后咱们路过那里的时候,那只黑猫突然之间就窜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那珍嫔必然是知道咱们已经发现了她,情急之下,才松开了手上的猫,那猫儿才朝着我们而来。”
青茵也是个聪明人,眨眼的功夫就想通了,接着说道:“就是因为颐娴郡主寻出来了,然后那珍嫔又突然急匆匆的走了?珍嫔是在躲颐娴郡主?”
“嗯!”慕黎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了,而且今日宫宴,这么重要的场合,珍嫔却缺席了,实在是说不过去了,之前她没来参加宫宴,慕黎还以为她是因为不善于与人交流所以不来的,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因为她在躲颐娴郡主!
“可是她们二人又有什么关系?”青茵越想越觉得脑袋里是一团乱麻:“珍嫔秋海棠来自西域,而颐娴郡主来自夕照国,二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起,或许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可是好端端的,颐娴郡主为什么要找珍嫔?”
“这就只有她们当事人自己的心中清楚了。”
颐娴郡主年纪不大,也没什么坏心思,和秋海棠这种阴暗的人真的是两个极端。很难将这两个人给联想到一起。
可是,既然颐娴郡主是和她的哥哥凌季玄一起来的,这些自然是凌季玄操心的事情。
如今出来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指不定大家真的以为她是拿不出什么才艺来,所以才故意的溜掉了呢。
青茵也知道这些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缕不清楚,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夜很安静,宴会那边的丝竹管乐之声大老远的都能够清楚的听到,只不过,众人的兴致好像不怎么高,半晌都没有听到鼓掌叫好的声音,就算是有掌声,也不过是稀稀拉拉的一两道而已。
走到了一处宫殿内,等到准备好了自己需要的所有东西,慕黎又重新和青茵的回到了宴席之上,这次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风波。
她进到了宫殿里的时候,首先是下意识的往颐娴郡主坐着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可是并没有看到位子上坐了人,不禁有些惊讶。
难不成颐娴郡主没有见到珍嫔所以不死心,又想办法去找了么?
珍嫔那个人……
心狠手辣,不会把颐娴郡主怎么样吧?
不远处的凌季玄一直都盯着慕黎,见她的目光看向颐娴郡主的位置,也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面上竟然看不到半点儿的担忧。
慕黎撇了撇嘴,按照时间来看,颐娴郡主也出去了有一会儿了,凌季玄这个当哥哥的心可真是大啊,她一个姑娘家的,在人生地不熟的皇宫里到处乱晃,他也不曾说派个人去打探一下,实在是令人无语的很。
不过别人家的事情,她也不该插手。
慕黎收回了目光,还来不及想的太多,殿内正好一曲终了,一名千金表演完毕,缓缓的退了下去,帝王看到了慕黎,声音从最上首上传了过来:“你这丫头去了这么久,朕还以为你真的跑掉了。”
“皇伯伯,我说过不会跑,自然就是不会跑的。”慕黎让身后的小太监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给抬了上来,然后缓缓地朝着大殿的中央走了过去:“我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呢。”
“好,朕倒是要看看,你既然准备了这么久,你能带来一些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来让大家伙儿开开眼。”帝王看着慕黎让太监抬上来了一个通体被黑布所包裹着的桌子,眼底满是好奇。
才艺表演她不是表演歌舞诗作也就罢了,怎么还准备了这么久,却只是准备了一张黑色的桌子而已?
而且,如果是想要桌子,随便的让下人抬上来也就是了,偏偏她亲自前去准备。
皇后也是正襟危坐,笑看着慕黎,眼底隐约有几分期待。
“好!保证不让大家失望,也不会丢我家那个老头子的脸就是了。”慕黎的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兴奋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慕亲王听到这话,又对着慕黎笑骂了一声。
慕黎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的大了起来,为了让众人看清楚,她让小太监将桌子搬的正对着众人,身后则是一道卷帘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