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虞子苏拒绝道:“那大朝会不就是一群人恭维来恭维去,有什么意思,凭白耽搁夜修冥休息。”
“义父你就按照我的话,让大臣们回去便是,然后让容宴和徐庆泽招待一下使者们,哦,把飞凤国的使者,安排给徐庆泽招待。”
“徐庆泽有问题?”段王爷闻言,顾不得和虞子苏劝来劝去的,皱眉问道。实在是虞子苏突然吩咐后面这一句,让他有些诧异。
在段王爷眼中,徐庆泽这孩子跟温文越一样,都是景国未来的顶梁柱。
当初夜修冥和虞子苏任命徐庆泽为左相的时候,其实段王爷和夜文颐两个人是不怎么同意的,一个是因为徐庆泽年龄太小,根本就没有怎么在官场历练过,再一个便是背景单薄。
按照段王爷和夜文颐的想法,是希望夜修冥升姜维为相,毕竟姜家是效忠皇帝的,重用并无大碍。
只是没想到,徐庆泽虽然只任职了几天六部小吏和几天礼部尚书,但是能力比起温文越来说,丝毫不逊色,而后面张梁、屈子孺等人也证明,夜修冥和虞子苏任职年轻一辈的官员,这个选择是没有错的。
反倒是姜维和姜家,如今让人心寒。
所以乍然一听到虞子苏这话,段王爷心中除了诧异,就是不可置信。虞子苏和夜修冥待徐庆泽可也是不薄。
虞子苏并没有回答段王爷的话,只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人心难测,谁知道呢?”
“义父,我没有跟您开玩笑,既然您不愿意去,我就让虞易去了。”虞子苏又紧接着道。
景国的大朝会从开国以来就是有的,只是从原本单纯的祭拜先祖为新的一年祈祷国泰民安,变成了现在的国家之间的来往走动和相互恭维,成为了一个社交性的节日。
一整天都是载歌载舞,反倒是没有了原本的韵味。
如今景国和飞凤国不相上下且飞凤国又没有派使者前来,东陵国和景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没有什么好走动的,至于其余像南疆这些附属小国,本来就是依附于景国,又有多少话语权?
“不过,我会让夜修冥晚上补上宴会的。”虞子苏想了想,又道。反正都是搞社交,说不准,宴会的效果还要好些。
段王爷也知道虞子苏这是下了决心,遂不劝了,道:“行了,本王去前朝看看,你这丫头,向来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也亏得皇上能受得了你……”
段王爷顿了顿,又道:“飞凤虽然没有使者来,不过容宴今日接到书信,西连家主来了,可能今天晚上就能到。”
“义父去接待一下,怎么样?”虞子苏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只要不在大街上打起来便没事。”她可是还记得段王爷和西连嘉应两个人当初在后花园打起来的事情。
段王爷无奈道:“好,本王去招待,连你义父都敢打趣,也真是……”段王爷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虞子苏站在冰天雪地之中,目光缓缓落在京都最高的一座阁楼之上。据说那是当年景帝为姜皇后建造的江月阁,站在阁楼上就能看见整个京都的景色。
当初姜皇后甫一入宫就被封为嫔,后又是四妃,再又是皇后,可以说,莲妃是盛宠突然,姜皇后便是因为姜家的缘故,一路顺风顺水。
只是到底是世事难料,谁又知道,后面又出了个华昭仪和德妃?而姜皇后和先帝闹得个那样的结局?
如今这江月阁还在,却是早已经无人问津。
“太后今日还是去了那边?”虞子苏问身边的碧容道。
碧容点了点头,“一大早就去了。娘娘吩咐过让人别拦着,所以也都没有拦。”
虞子苏沉吟片刻道:“下次姜南笙再入宫,便让他去看太后吧。”
“姜小大人今日一早便进宫了,不过后面在路上又被姜家主的人带了回去。”碧容道。
年末二十七的时候,夜修冥便封笔了,也就导致朝廷的官员,这几日其实是不用上朝的。
小宝不小心染了风寒,虞子苏和夜修冥前几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小宝身上,所以关于姜南笙,反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被碧容这么一提,虞子苏才意识到一件事,“姜南笙和姜家起冲突了?”
“嗯。”碧容道:“姜小大人被姜家主关了禁闭,具体原因,却是不知道。”
虞子苏挑了挑眉,“定然是因为金矿一事。”姜南笙与姜家不同,天性纯真,以为姜家是效忠皇室,骤然得知姜家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光明磊落,定然心底会对姜家不满。
再加上姜南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姜家家主闹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虞子苏猜测得没错,姜南笙确实是和姜家主闹起来了,而且闹得还不是一般的严重。
“你凭什么囚禁小爷!小爷不过是进宫看看太后,你拦着小爷做什么!”姜南笙挣扎着想要从扣着自己手腕的大汉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那人是个练家子,手劲奇大,关键是,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姜家主阴沉着脸,神色不善地道:“囚禁?本家主若是囚禁了你,你还能走出姜家大门!南笙啊南笙,你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叫本家主怎么像你父亲和母亲交代!”
姜家主不提姜父姜母还好,一提姜南笙心中更加愤愤不平,扬声道:“姜家主需要交代什么?不是早就交代了吗?”
说来也是可悲可笑,堂堂姜家,历代效忠皇帝,姜南笙一直以为是因为如此,姜家里面才形成所有事情以姜家家主为首的局面,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姜家里面的洗脑如此严重。
从他幼年开始,他的父亲母亲便不得不与他分开,只因为姜皇后很是喜欢他这个侄子,然后后来便是姜家主非要将他弄到本家大宅里面养着,反而把他的父母发配到了偏远之地经商。
以至于姜南笙和姜父姜母亲情淡薄,如今连姜父姜母面容都想不起来。幼时不明白怎么一回事,经历太多人情冷暖之后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