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笙神色复杂地望向自己的父亲,莫名有些悲凉。
“只要你按照你母亲说的做,这件事情就算了。”姜父被姜南笙的目光看得有些后背发凉,想了想又道。
姜母却是以为姜南笙是怕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拿捏姜南笙的机会,“什么算了!这么多年了,我将他养到这么大,他还心心念念着那个死了的娘,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我不管!除了前面那些,我还要他将那个女人的牌位扔出姜家去!”姜母怒声道。
却不知道围观的人一下子就咋呼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刚刚我还以为是姜小大人不孝呢!”
……那些原本还在怪罪姜南笙的人,一下子都倒戈在了姜南笙这边,因为姜母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谁都明白死者为大,人家姜南笙念着自己的生母又怎么样了。
姜南笙冷冷望向姜父,“父亲,你也是这样想的?”
“我……我……”被姜母一看,姜父咬着牙道:“我当然跟你母亲的意思一样!”
“哈哈哈……”姜南笙忍不住大笑出声,“妄自我娘当初不顾家里反对,甚至和家里决裂也要下嫁于你,结果今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原来所谓的老实就是你这样的懦弱和胆小!”
“逆子!你……”姜父气得就要伸手去打姜南笙,却被姜南笙一下子躲过了,气急败坏地道:“北峰!去给我拿族谱来!我要除族!将他除族!”
“对!将他除族!”姜母在一边跟着道。
人群中有人想要帮姜南笙说话,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北峰居然带着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死死盯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乱说一句,就会将他们打个半死。
他们犯不着为了姜南笙害了自己,也就闭嘴不言。
至于姜北峰,听见姜父这般说,飞快就跑进姜家,去祠堂拿族谱了。
本来族谱并不好拿,可是姜家这几日乱得很,祠堂里没有什么人守着,只有一两个小厮,也被姜北峰一下子喝退了。
再说姜南笙这边,他听见姜父的话,笑得更加大声,“你除啊!你有本事就除!只要你将我姜南笙除了族,我姜南笙今后绝对不会再踏进姜家一步!永生永世不入姜家!”
至于姜南笙的小厮,早就在姜南笙和姜父姜母闹起来的时候,懂事地前往他在姜家的住处,将有用的东西收拾了起来,此刻正站在姜南笙身后。
“你!你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姜父气得头晕,很快就见到姜北峰拿来的族谱,被愤怒充斥着头脑,结果姜北峰手中的笔,狠狠一划,便将姜南笙名字从族谱之上划去!
姜南笙怔愣了一下,随即道:“黄辉,咱们走。”
冬雷声声起,大雪越落越大,众人看着那个仅仅带着一个小厮离开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痛起来,更加为姜南笙不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姜父姜母在姜北峰的吵闹下,一下子又开开心心相互打趣起来。
“简少庄主?”姜南笙摸摸鼻子,看着这个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清冷女子,实在是有些想象不出这女人火热追着温文越的样子。
简琦涵点了点头道:“文越问你有没有住处,若是没有的话,今日就暂时住在温府吧。”
姜南笙低沉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一点,笑道:“那好啊,小爷刚刚还在想,今日可能要睡大街了!”
“走吧。”简琦涵没有多言,道了一句,带着姜南笙往温府的方向而去。
京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所以姜南笙被姜家除族的消息一下子就传播开来,当然,其中也离不开姜北峰的“好心”帮忙,一时之间,到处议论纷纷。
虞子苏在宫中得知消息之后,立马派了虞易去告知夜修冥。
夜修冥听罢,挥退虞易,对姜聪林道:“看来姜家主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是朕误会了。”
姜聪林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如今双腿发麻,只想着快点回姜家歇息,一点也不想呆在宫中,可是又因为那一道惊雷,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以为夜修冥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是在想怎么审问他,没想到确实在思考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姜聪林松了一口气,“皇上圣明,草民是定然不敢对皇上有所隐瞒的。”
“既然一切事情都是姜维做的,那让姜维在大牢里面多待几天,应该没有问题吧?”夜修冥突然道:“毕竟如今国库空虚,朕还想从姜维口中多知道一点消息。”
饶是姜聪林早就是背后湿透,突然听到这个,还是惊起一身冷汗,他一点也不想姜维在大牢里面呆久了,最好是现在就处置了!姜维在大牢里面呆得越久,就越可能吐出一些姜家的机密。
虽然姜维不可能知道姜家全部的事情,可是东陵那件事情姜维是知道的啊!
姜聪林急急道:“这不妥!”
“哦?为什么?”夜修冥十分配合地问道,可是随后的话却让姜聪林差点吓得惊叫出声,“难不成姜家主怕姜维说出什么姜家的秘密?”
“不是!不是!”姜聪林急忙解释道:“草民只是觉得,觉得像姜维这样的人,应该快点处置了!他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姜聪林没有发现,殿门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姜维堵着嘴,被一个暗卫拧着,在外面仔仔细细地听着。
“行了,你回去吧。”夜修冥淡淡道。
姜聪林还没有反应过来夜修冥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到他松了一口气抬头,才发现夜修冥已经不见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却差点栽了一个跟头,好在一旁的公公扶了他一把。
“虞公公。”姜聪林对虞易打招呼。
虞易道:“这次让姜家主受罪了,陛下让奴才送姜家主出宫去。”
姜聪林心想这应该算是过了明景帝这一关了吧,恍惚片刻,便对虞易客气地道:“那多谢虞公公了。”
虞易笑得意味深长:“没事,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