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李大娘抱着已经醒来的星辰,从侧屋出来了。
没想到江阮会起那么早。
“大娘子,您怎起来了,这些事儿让老奴来做就成了。”
江阮一夜没睡,瞧着有点憔悴,眼圈都出来了,黑了一圈,跟大熊猫似的。
“不碍事,我反正也睡不着。汤药我已经熬好了,这个锅里是炖的鸡汤。你先去大锅里做饭,多做点面食。”
李大娘忙道,“那老奴做点小馒头,再包点素包子。”
江阮点头,没多过问,倒是睁着迷蒙大眼睛的星辰。
看着江阮,嘴里喊着,“娘亲,等下我是不是可以吃大鸡腿了,我想吃肉肉。”
这家伙,还惦记着她的肉肉呢。
江阮面色憔悴的笑了下。
“星辰,爹爹受伤了,你别闹。等爹爹好了,娘亲给你做好多好多肉肉,但这个,咱先让爹爹吃,好不好?”
星辰小嘴一瘪,模样委屈可怜的,却还是乖巧的点头。
“好,那就给爹爹吃吧。”
对于亲爹受伤,在星辰这个小奶娃娃的心里是没有概念的。
江涛也是下半夜才睡的,睡的不是很安稳,听着院子里传来声音,便跟着起身了。
在听到江阮跟星辰说的话后,江涛心疼这个外甥女,走过去,直接将孩子给抱在了怀里。
“星辰就是吃能吃多少,你至于连孩子都不给吃吗?咱家几个小时候,都没人吃过哭,尤其是小妹你,小时候啥好东西都没亏过你的嘴,可现在,你再瞧瞧咱家星辰,吃过啥好东西啊?”
这话,还真是让江阮不知道该咋接话了。
“三哥,现在跟那个时候,不是不一样吗?你别跟着瞎捣乱了。你要是心疼就把星辰抱走,我现在顾不上她。陆慎行昨天夜里一直睡到现在,都没要醒的样子。”
她心里乱糟糟的,这个中滋味,怕只有她自己能懂。
江涛便不再多说。
倒是在江阮给陆慎行灌下汤药后,何军医来了趟,江阮在一侧配合着,跟何军医还有于阳,帮陆慎行翻了个身,给他的后背处上了药膏。
何军医是做完后,摇着头走了出去。
江阮目光没了往日的神采,盯着床上一直没醒来的陆慎行,于阳也察觉出来了江阮的悲伤。
“嫂子,您要相信陆大哥命大,肯定会没事儿的。何军医不是也说了,只要陆大哥醒来,就没事儿了。”
江阮点了下头,“我知道!于阳你先回去吧,你跟我三哥说一声,让他只管看好星辰,我这边没事儿。我会守着陆慎行的。”
于阳离开后!
江阮盯着昏迷不醒的陆慎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向寒川。
同为药人,江阮想了下,自己的血液,能否也能帮陆慎行?
她找了匕首,看着自己的白皙细腻的皓腕,一咬牙还是算了,割破手指头先试试看有没有效果吧。
别他没救了陆慎行再将自己给整死了。
江阮割破了手指头,捏着手指将血滴低落在陆慎行的嘴唇上。
他不知道吃下去……
江阮又想了一个招,把血液滴在碗中,往陆慎行的口中喂了下去。
可是,现实告诉江阮,她的血液,效果甚微。
原来药人要是分体质的。
陆慎行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在第三天的夜里,才有了意识醒来。
江阮正趴在他床前,有点熬不住了,想睡会儿,刚等她进入睡眠,突然感觉到自己头顶多了个手掌。
原来是陆慎行伸手在摸着她的脑袋……
“陆慎行,你醒了,身体怎么样了,还会痛吗?”他的伤口在愈合,可内脏的问题,江阮又没长透视眼,是看不到的。
陆慎行嗓音有点沙哑,语气也很低沉,“还好。阿阮,让你受惊了。是不是很怕?”
江阮乖巧的点头,“怕啊,我怎么可能不怕。我想帮你,可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陆慎行你这次伤的太严重了,你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你放心,哥命硬,阎王爷想收我,还要多考虑几天。”
江阮却不觉着这个玩笑好笑,要不是陆慎行现在受伤,她真的会要狠狠的给他两个拳头。
“何军医说了,让你好好的养着,便乱动,也别起身,你想做什么,我来帮你。”
陆慎行却道,“如厕。”
“我帮你。”
“我可不舍得,脏。”不舍得让她那双精贵的手来伺候自己,陆慎行心疼。
江阮却瞪了他两眼,“你以为这三天,你是怎么渡过的?还不是我帮你的,我跟照顾一个儿子一样照顾你。”
陆慎行听了,却笑了起来,“那你有像我这么大的儿子?”
江阮哼了下不做声,却找了痰盂来,说着要帮他脱衣……陆慎行却不许,非要自己来,还让江阮去打了水来,他想洗一下。
江阮道,她每日都帮他擦身了。
陆慎行去说,要漱口,洗脸。
等陆慎行洗好了后,江阮才知道他漱口洗脸之后要什么。
亲她!
还亲的那么肆无忌惮,不要命……
“陆慎行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不知道你现在的伤口是不能做剧烈运动的。”江阮美眸带着怒气的盯着陆慎行骂。
“没太剧烈,就是想的紧。若不是伤口还有点痛,我方才就不会放开了。”
他想要,想要这个姑娘!
治疗不治疗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稀罕她。
还是被江阮骂了一通,陆慎行才安分下来,乖乖的躺在床上。
他是睡的多了,晚上睡不着,拉着江阮一起说话,可江阮熬了三天,着实累了,跟陆慎行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一直等到次日早上,江阮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却不见陆慎行的影子。
“李大娘,千户大人呢?”江阮从床上下来,直接往外出,不忘喊着。
未等李大娘说,倒是在门口坐着的陆慎行,伸手拽住了要往外跑的江阮。
“为夫这不是在这里呢,娘子担心什么?”
“陆慎行,你怎么下榻了,不要……。”
“不要命了?”陆慎行牵着她的手,紧紧握着,英俊的面上苍白却多了儒雅,少了分战场上的狠厉,“命肯定是要的,就是出来想点事情。”
“想什么?”江阮索性坐在了陆慎行身侧小凳子。
陆慎行道,“屠家,也该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