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冷冷地看着他。
裴执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真的是天生命好,他们好像不需要费太多力气就能得到我们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老天对他们的眷顾,使得让他们想要什么都变得唾手可得。”
别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身份地位财富,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甚至有些人连爱都不需要。
而沈清秋恰恰就是他们眼中的这类人。
“裴姝,你永远都不能跟她相比较。”裴执语重心长道。
更确切的说不是不能,而是不配。
因为她是秦家大小姐,不但在秦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更因为她的男朋友是独立州傅家的家主傅庭深。
这两者无论哪个单拎出来,他们裴家都招架不住,更何况如今这两个都叠加在沈清秋的身上。
从今往后,所有人都将知道,沈清秋是海城所有人都得罪不起的人。
裴执所说的这些裴姝何尝不知道,只是嫉妒让她早就失去了理智。
她只盼望着沈清秋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跌下来,狠狠地摔进泥里,狼狈的任人践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底疯狂滋生的嫉妒,“放心吧,孰轻孰重我拎得清。”
无论如何,她不会赌上整个裴家和沈清秋撕破脸。
正如裴执所言,得罪沈清秋的代价太大,她不敢轻易冒险。
——
婚礼在中午十二点正式开始。
秦钊一身手工定制西装,手执鲜花站在舞台上,随着司仪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词,在音乐的衬托下,灯光的引导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与舞台相对而立的婚宴大门。
站在两侧的礼仪小姐将门拉开,灯光准确无误的倾洒在新娘颜悦的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身着白色婚纱的颜悦挽着父亲的手,沿着脚下的地毯缓缓走上台前。
精心修饰过的妆容衬得她五官更加的俏丽动人。
灯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婚纱上镶嵌的钉珠和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引得在场无数人惊叹。
颜悦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在地毯上,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站在舞台前方,那个身着西装手执鲜花的男人。
这副画面她曾幻想过无数次。
幻想着自己完全沉浸在花海的世界中,穿上独一无二的婚纱走在台上方,幻想着自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嫁给自己的白马王子,幻想着她得偿所愿嫁给秦钊并且两人携手共白头。
如今这些愿望全都实现了,心中感动欢喜之余,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翻涌,让她的眼眶微微泛着湿润。
看着手执鲜花的秦钊一步步向她走来,颜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挽着父亲的手微微蜷缩。
直到傅庭深站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单膝跪在地上向她献出了手中的鲜花。
颜悦眼底闪烁着泪光,伸出手接过了那捧象征着爱情天长地久的捧花。
颜悦的父亲将颜悦的手递到了秦钊的手中,用力地拍了拍,低哑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往后替我好好照顾她。”
双手触碰的那一刻,颜悦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秦钊的手掌收拢,信誓旦旦道:“会的。”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触碰到了颜悦心底的某根弦,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别哭。”秦钊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两人携手走向正前方的舞台,在众人的注视下对彼此许下了忠诚不离不弃的承诺。
他们彼此为对方戴上了象征爱情的婚戒,拥吻的那一刻颜悦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
在此刻,她终于为自己怀揣了多年的少女心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她知道秦钊对她没有多少爱意,更多的是责任,是义务,但她并不介意。
她相信在往后的日子里,总有一天自己能够住进秦钊的心里。
两人的拥吻没有持续太久,但唇上却沾上了颜悦的泪水,一股咸咸的味道顺着唇瓣的缝隙渗进了口中。
淡淡的,却让秦钊久久难以忘怀。
沈清秋总说他是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但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无非在于想不想触碰罢了。
在他的眼中物品被分为两类,一类是不可替代,一类是不被需要。
而爱情这种东西恰恰属于第二种。
他生活在这圈子里,心里十分清楚一旦沾染了爱情就会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懒得应付,所以干脆懒得触碰。
但今天看到颜悦掉泪,他的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也许自己应该尝试一下爱情。
既然结为夫妻,他给她的不应该仅仅局限于责任和义务,也应该满足她的需求。
正如他之前答应颜悦的父亲会好好照顾颜悦,不应该只是说说而已。
坐在台下的沈清秋看着秦钊和颜悦十指紧扣的双手,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喜欢吗?”傅庭深突然出声。
现场的音乐和轰动的掌声让人震耳欲聋,一时间沈清秋没有听清他的话,不得不倾身凑在他的耳边,“你刚刚说什么?”
“你喜欢吗?”傅庭深凑在她的耳边,压低的声音钻进耳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鬓边,一下下的扫动着碎发,撩拨着她心底那根敏感的心弦。
沈清秋抬眸看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清秋莞尔一笑。
她知道,倘若今天的男女主角换成了她和傅庭深,场面只会比现在的更加隆重。
这场婚礼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下午一点半结束。
亲属包厢中,秦钊牵着颜悦的手在裴家面前一一认人,颜悦配合着喊着“外公”“舅舅”“舅妈”等等。
一圈喊下来,颜悦手中的红包已经多到一只手拿不过来。
看着眼前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颜悦的心底微微泛着酸涩。
她想爷爷和奶奶了。
他们心里大概还是怪她一意孤行的。
不然今天的结婚典礼也不会不肯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