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姝听的胆战心惊:“竟然会有这种事情,这妻妾之争,真是太可怕了。”一旦失势,便是要命的事。
元钟灵也理解钟静姝的不知道,不太懂,因为大房没有妾室,舅舅和舅母虽然关系一般,但是因为中间没有姨娘小妾,才使大房少了许多妻妾的纷争。
她继续说道:“不用我说了,你也该明白了,这女婴,便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只说当年,那小妾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女婴会成为后宫中最尊贵的太后呢?眼中钉的夫人死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自己当夫人了。”
“于是,太后娘娘自小,就被这么一位小妾抬起来的继母刻薄长大,这小妾也是精明,瞧着太后娘娘生的好,妄想着闺中的时候当丫头使唤,干不完的活,到了年纪,就要将这便宜女儿卖个好价钱,好给她儿子攒家业。只是没想到,太后娘娘十四岁的时候,得知她继母与沿海富商协议,要把她卖了的事,她当即下了狠心,一转身就报名进了宫,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婢。”
钟静姝听的一阵阵惊讶,急忙催促:“那后来呢?”
元钟灵也不想长篇大论,只把要紧的告诉她:“后来,太后娘娘机缘巧合,入了先皇的眼睛,成为一位贵嫔,再后来,听说抚养了当年不受宠的皇上几年,彼此相依为命过,皇上登基,先封了亲生母亲做孝圣贤皇太后,又封了她做了现在的太后。而太后知道自己非皇帝亲生母亲,一辈子无儿无女,靠的便是皇上对她那几年的母子面子情,她便知机的,不敢踏入历代太后居住的寿康宫,而退缩在寿康宫的副殿安喜园安享晚年,而后,她吃斋念佛,世俗琐事,一概不问。”
“太后行事如此本分,皇上也要做一个孝子,于是,太后不问俗事,皇上便大肆抬举了太后的娘家,她的那位庶出兄长,成为了承恩侯,当年门可罗雀的六品小官的二进院子,换成了如今赫赫扬扬的承恩侯府,邹家人从此平步青云,成为炙手可热的豪门新贵了。”
元钟灵说完,便觉得有意思极了,微微笑着。
钟静姝安耐不住,有些吃惊:“这,这岂不是,岂不是完全。”她不敢大刺刺的说出皇上做错事了的话,她更不敢说太后娘娘想要娘家人倒霉的话。
元钟灵喝了口茶,才正色向她说道:“当今这一位,可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一位,他岂会办错事?”
钟静姝忍不住提起心来,紧张地看着元钟灵:“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元钟灵左右看看才,才凑到她面前,小声说:“太后兄长成为承恩侯的时候,那位小妾惊喜过度,昏过去了,醒来就只有脖子以上才能动,每天只能进食米粥,靠喝药续命,扛了七八年,瘦成一把骨头浑身烂疮,才走的,期间,她娘家因牵扯到受贿罪,被抄没家产,全家赶出京城,承恩侯后来做噩梦,自己失足掉湖里淹死的,死的时候,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
钟静姝听的心惊胆战,听到这里,便是一愣:“没有子嗣,那现在的承恩侯?”
元钟灵看她一眼:“听说,承恩侯没有子嗣,是因此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现在的承恩侯,是当年承恩侯府夫人过继的儿子所生,这儿子也死了,所以,现在承恩侯府才是孙子辈当家。”
钟静姝满腹疑惑:“可,承恩侯府不是有二房吗?”
元钟灵便笑:“二房是大房继子的亲兄弟,爹娘死了,没有依靠,后来投奔来的,老夫人心善,便留下了,这也是为什么二夫人杨氏,始终在对冯氏低声下气。因为人家冯氏的丈夫,才是承恩侯府真正过继的子嗣,冯氏便是正统继承人。一个不顺心,冯氏随时可以把二房一家赶出去。”
“竟然是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钟静姝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感叹自己年轻,见识太少,她以为自家情况复杂,没想到承恩侯府的背后,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为不堪。
元钟灵告诉钟静姝:“所以,老夫人想要让我们其中一人嫁到邹家去,应该就因为这个,承恩侯府私底下不堪的过往,只有少数人知道,如今,太后娘娘年纪大了,过了今年,还不知道明年会如何。她真正的仇人子嗣断绝,都已经死去,留下的人,与她没有关系,只要维持好现在,承恩侯府的富贵便可以绵延下去。”
“而承恩侯府老夫人,邹家的人,都不是她亲生的,她愿意提携谁,谁最后才能得到最多的家业,比如我们谁嫁了过去,凭着她和我们家老夫人的情意,我们的身份,将来必定能成为承恩侯府当家做主的人,日子都是自己过得,甜酸苦辣只有自己知道,我们名声不好了,得到实惠,才是最重要。”
“到最后,教养出几个有出息的子孙,便能彻底将承恩侯府改头换面,大浪淘沙,过去的事情,随着年轮,消失在过去,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就已经不是过去的承恩侯府。”
钟静姝听着,默默地沉思了起来,许久没有言语。
元钟灵见她似乎有被震撼到,不禁了沉默了一下,是啊,没想到她们两个人的婚事,已经难到了这个地步,连承恩侯府,都觉得很合适。
老夫人不想把她们嫁给一般家世略贫穷一些的读书人,估计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世上多的是升米恩、斗米仇的世俗小人,太多了,她父亲元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平西侯府将嫡出女儿,下嫁给他,陪送了大笔的金钱,还有人脉,得到的回报,却是元家对自家女儿的欺凌和背叛。
而对其中内情,一概不知的元家老太太,花用着钟家的钱,还口口声声地说,金银都是铜臭,都不如戚姨娘两张嘴皮子动一动,靠说的那种“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