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二夫人杨氏也担忧地看过来。
承恩侯府老夫人安慰她:“别怕,我冷眼看着,那元姑娘说话谈吐,不似心胸狭窄之辈,你是无辜代替邹丹宁受累的,你去赔罪,她论理,也会见见你。见了你,你至少把咱们承恩侯府的态度转达了,她不愿意做中人,让拉雅公主息怒,也请她给咱们家指一条明路。”
邹丹静听的愣愣的,她实在是跟平西侯府的表姑娘元钟灵不熟。
她正想着,就看到服侍老夫人的妈妈端上来一个精致的匣子。
“这是谢礼。”她祖母说道,随即盒子打开,一整套精致不凡的晶莹剔透的金镶翡翠海棠花头面,金灿灿绿莹莹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邹丹静看呆了眼,不用想,便知道这有多么贵重。
事不宜迟,为表现出自家的成心,承恩侯府的老夫人吩咐她现在就去。
邹丹静起身行礼,正要退下。
邹鸿仁有些不放心,也站起身来:“祖母,不如我送妹妹过去。”
承恩侯府的老夫人点了点头:“也好,在外头要多照顾着你妹妹。”
两兄妹去了,邹鸿光却依然眉头紧皱:“祖母,如果大妹妹这么一去,那元钟灵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们家,咱们家这一次两次的上门赔礼道歉,不就成了笑话?”
“咱们堂堂承恩侯府,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如此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平西侯府表姑娘的颜面,是不是太抬举她了?”
承恩侯府老夫人一辈子,就是看人脸色,受气,也只有在宫里看到那些贵人的时候,谁承想,现在连个小姑娘的脸色都要看了。
自然觉得心情不好,只是,她还是看得透的,目光淡淡瞥他一眼:“休要胡说八道,做错事,自然要登门道歉,如今觉得丢脸,那都是你不成器的堂妹自己找的,这样的事情,也能怪到人家元姑娘身上去,岂不是是非不分了?”
邹鸿光顿时红了脸,但是心底到底气氛元钟灵心胸狭窄,一点小事,都要大庭广众之下嚷嚷起来,分明就是故意引起拉雅公主的注意,借用拉雅公主的手,才对付邹丹宁,她真是好狠的心机。
心里仍不服气,面对祖母的教训,他只能低头认错:“是,祖母您教训的是,是孙儿想差了。”
“你知错就好,行了,你也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回儿。”承恩侯老夫人觉得有些力,更觉得心累,迫切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邹鸿光还是她选择出来的,一心想要培养成邹家一根顶梁柱的人才,没想到,读书做学问,倒是好,只是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隐隐有种只有他是君子,别人都是小人的自负感。
邹丹静和邹鸿仁往平西侯府去,邹鸿光紧跟着出了门,也去平西侯府。
平西侯府里,元钟灵午睡醒来,就被白芍进来通报了一声,邹丹静前来拜访。
这邹家,去了一个邹丹宁,来了一个邹丹静。
她不禁觉得好笑,却依然不改初衷,她不见。
老夫人早被惊动了,觉得会不会有些过了,承恩侯府到底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便唤了元钟灵过来。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承恩侯府的姑娘们,一个一个的过来找你赔礼道歉,大有一种,你不见,她们还会来纠缠的架势,这样下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别人会说邹家教养不好,姑娘无知轻狂,在看到邹家一次次没脸,又要站着不嫌腰疼的,反过来说外孙女儿一句得理不饶人了。
元钟灵垂下眼帘,想了想,才抬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这事根本没有这样简单,她要是简单的骂我,没有叫拉雅公主听到的话,别人也不会多想,偏偏就那么巧,她运气不好,被拉雅公主听到了。”
“拉雅公主的性格,您应该清楚。说句大不敬的话,汝阳长公主和拉雅公主的名声,虽然占着国家大义,该受到整个国家子民的敬重的,可还是有些人,站在伦理道德的上,背地里用异样的眼看她们,邹丹宁的话,虽然是骂我与我母亲,却同样适用于她们母女身上,所以,邹家,才慌了。”
老夫人忽地一愣,也跟着拨云见日地看出点了什么,不禁又是心惊,又是心凉,她自嘲一笑:“我老糊涂了,我,竟然真的以为邹家是来给你道歉的,原来,她们是得罪了拉雅公主,不敢去,怕风声传到汝阳长公主和拉雅公主的身上,更洗不清邹丹宁口无遮拦的罪责,才咬死了你来道歉,拿你当遮羞布的。”
她摇摇头:“枉费我,还以为承恩侯府的老夫人是诚心诚意地来给你道歉的呢,我也高估了,咱们家在世家圈子里的分量了,人家可是太后的娘家,咱们家,算个什么,我也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堂姑姑罢了。”
眼见着老夫人有些失落,元钟灵看着,便觉得有些心疼,她轻声劝慰道:“老夫人,您不必伤怀,世人大都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捧高踩低的多了,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老夫人叹息一声:“是啊,我自己都明白的,怎么遇到事,就忘了呢。”
平西侯府,平西侯府,说是公府侯门,其实早十多年前,随着老侯爷的病倒,就慢慢沉寂了下来,就连二房和三房对外的名声,也比他们大房要响亮。
他们现在在外头还能过的去,完全仪仗的是当年老侯爷旧部的旧情分,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位贵人的体恤,逢年过节赏赐丰厚,两位的态度,是拉起平西侯府这根浮木的绳索。
元钟灵见着老夫人,想了想,不禁又说道:“日子都是自己过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咱们家的日子已经开始好过了,傅先生让外祖父晚上能睡一个整觉,白天的精神头也好多了,一日三餐都变得有胃口多了,舅舅的腿疾,也在慢慢好转,傅先生不是说了,最多再两个月,舅舅就可以如常人一般两腿站立,再慢慢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