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侯府里,魏娉婷的眼睛都哭肿了。
“娘,怎么会这样啊,你不是说了吗?平西侯府不敢乱嚷嚷的,不管是娶钟静娴,还是钟静怡,都是咱们家说的算的,怎么皇后会反过来惩罚你啊。”
郑氏此刻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她也后悔了,早知如此,不管是钟静娴,还是钟静怡,赶紧娶进门就是了。她正后悔,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郑氏吓得不轻:“外头怎么了,是谁来了?”现在的郑氏,犹如惊弓之鸟。
魏娉婷忙出去看,结果一去不返,反而有老太太身边的婆子慌忙进来传话:“夫人,圣旨到了,老太太叫您也快点去接旨呢?”
郑氏傻了,她身边伺候的丫头也是跟着她,在宫里走动过了,顾不得郑氏反应不及,急忙唤人赶紧把郑氏扶过去。
魏家人,齐刷刷跪了一团,待公公宣读了升职之后,魏家的人皆面如土色,身形瑟瑟发抖。
这是来自皇上的警告,靖南侯府再有有违圣心的地方,便要亲自查办。
这比郑氏想的,会被降一等爵位,变成靖南伯府,还要可怕,天子一怒,管你什么侯府,伯府,就是亲王,也是全要拉出去下大狱,砍脑袋的。
郑氏昏了过去,魏家的老太太还在哭骂:“真是罪人啊,你这个贱妇,一开始哭了那钟静娴,不就得了,偏你不知足,信了那韩氏的邪,偷鸡不成蚀把米,恶妇,我们魏家的罪人。”
等郑氏再次恍恍惚惚醒来的时候,身边守着的,依然只有一个魏娉婷。
“你大哥呢?”她沙哑地问道。
魏娉婷心里泛酸,忍不住邀功的同时,告魏东平的状:“在他屋里喝酒呢,喝的烂醉如泥,娘,刚才还是我叫人把你接回来的呢,哥哥他只会在屋里怪你自以为是,挑来挑去,结果人家一个也没打算嫁进来。”
郑氏当即眼前一黑,她这处心积虑,机关算尽,都是为了谁,她再次昏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这么快,二房和三房闹幺蛾子的动作,快的元钟灵反应不及。
王皇后派了屈令人斥责靖南侯夫人郑氏的举动,间接证明了钟静娴和钟静怡姐妹二人的清白。
而同时,也有传言附带着说明,钟静娴不想嫁给魏东平,所以害了堂妹取而代之的话,也是无稽之谈。
靖南侯府被流言拍死在自己家里,这段时间闭门不出,就像是一个把脑袋缩在龟壳里,当自己死了一样的王八。
钟静娴立刻表现出了一副,终于被皇后娘娘洗清冤屈,恢复清白名声的姿态,解下了蒙在脖子上的面纱,开始抬头挺胸地在外头走动起来。
那些昔日传言是钟静娴故意坏自己堂妹清白的声音,在看到这样的她之后,也渐渐烟消云散,更有甚者,还有对这样不屈于流言蜚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钟静娴,生出好感来的人。
她的心胸是多么的宽广,她的傲骨是多么的坚韧,什么样的风霜也不能把她打倒,如何能不让人敬佩呢。
钟静娴的表现,以及接下来的发展,韩氏都很满意,甚至为了表示自己并不蠢,把消息特意传到了庄子上婆婆江氏那里。
二老太太江氏,已经病了十多天了,此刻听了钟静娴恢复清白的消息,也顾不得较真儿媳妇的故作聪明,病体都立刻觉得轻松了不少。
二房和三房,二房彻底拨开乌云见月明,而三房,与二房相比,则是彻底不见天日。
是啊,二房的清白和名声都有了。
三房呢,什么都没有了。
钟静怡的脸毁了,而且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她脸上的伤口皮开肉绽,且还不是一道刮伤,而是三道,中间一道伤口最深,深可见骨,两边的伤痕,又紧贴着中间的,使她三条伤口中间的夹着的两条皮肉差点被削掉。
一句话,她的脸是彻底完了,就是傅昔年前来,也没有办法。
钟静姝当年的伤疤,是一整片擦伤,加之用错了药,只伤在表皮,治错了,才留了表面上的一层厚厚的痂,而钟静怡是骨头都差点错位,皮肉反搅的伤口。
除非给她换张脸,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钟静怡醒过来之后,还没有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眼前的人是谁,就被脸上传来的剧痛,痛的嘶声乱喊:“啊,疼死我了,我好疼啊,啊——”
梁氏抱着生不如死,恍若癫狂的钟静怡,几乎要自己先哭死过去:“我可怜的女儿啊,怎么会这样,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女儿的身上。”
钟振兴看着眼前凄惨无比的妻女,气的脸色刷白,他想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钟静怡这个女儿,被彻底的毁掉了,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谁叫你跑到水榭上自杀的,谁叫你去的?”他怒急之下,一巴掌掐住了只知道乱哭乱喊的钟静怡的脖子。
钟静怡喘不过气来,眼睛凸出来一样,恐惧而茫然地看着钟振兴。
梁氏吓得浑身乱颤,跪下来抱着了钟振兴的腿,哀求他:“老爷,求求你饶了怡儿啊,救救她,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老爷。
钟振兴一脚踹开了梁氏,将钟静怡的脖子捏的更紧:“你这个蠢货,想寻死,你怎么不在自己屋里头一头撞死呢,或者去上吊啊,你不是很会寻死的吗?为什么要跑到水榭上去,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钟静怡像疯子一样,被钟振兴一把甩开,她捂着脖子从床榻上摔在地上,迅速蜷缩在墙角,抱起自己的头,拼命地躲着。
她就像真的疯了一样。
梁氏扑上去,想要抱她,钟静怡尖叫一声,狠狠推开了梁氏。
梁氏没防备,被推倒在地上,砰的一声,头重重磕在地上,眼冒金星,死过去一样,半天动弹不了。
钟静如在旁边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过来跪在梁氏的身边:“娘,娘?娘?”
梁氏颤抖着睁开眼睛,伸出手来。
钟静如急忙将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