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之,一个听上去很秀气的名字,但是几乎所有第一次见到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地时候都会被他地长相吓到,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丑,而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严肃了,不是严肃,是有威严,方敏之怒目圆睁,眼珠突出,简直就是一尊怒目金刚。
一年之前方敏之还是义合帮的刑堂地堂主,他执法严苛,毫不容情,可以说在整个义合帮里没有人不知道他地,更没有人不怕他,甚至连帮主钱先生都要让他三分。
十个月前钱先生失踪了,整个义合帮在那之后面对内忧外患几乎是在短短地几天内就崩溃了,方敏之是坚持到最后的那群人之一。帮里的人抓了他的妈妈威胁他让他交出手里的账本,这让他绝望,也让他彻底地崩溃了,是阿福出手救下了他的妈妈。
现在他不再是义合帮的人,他的手下有四个人,都是些和他有类似经历的年轻人。
黄老千是香江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被钱先生看中招募进了义合帮。之前他管理着帮会在赌城濠江的赌场,黄老千为人精明,贪婪。
阿香,义合帮里唯一的女红棍,长相还算漂亮,但是不苟言笑,心狠手辣。
奇仔,字母帮权利斗争的失败者,他的亲大哥在争夺大长老位置的时候死了,算是一个有勇有谋的混混。
这个小队里身手最好的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小糖,他是个长得白净可爱的年轻人,听说他是华夏某个大门派的亲传弟子,如果流落到香江没人知道,一柄小巧的破风刀已入化境,要是钱先生不失踪的话,不用一年半载他将会是义合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堂主。小糖晚上混江湖,白天在香江大学进修,是个精力旺盛的江湖人。
“我有个计划,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干。”
看着张敏之的表情加上此刻的话语,大家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敏哥,刚才那个什么新大佬说了,我们不能干违法的事。这样真的好吗?”黄老千一脸坏笑地问道
“你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吗?完成这个任务前,不能回那里去,我们所有的行为都要自己负责。”
“那是什么意思啊。敏哥。”小糖接着问道
“那就是说,只要找到人,他们不管我们干什么,如果被抓了,他们明面上不会承认我们是为秦少爷工作的。我需要钱,大笔的钱给我妈妈看病,你们难道不缺钱吗?”
大家都沉默了。
“好吧,敏哥,你的计划具体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计划,就是想把那价值二千万的人找出来。”
“怎么找?”
“把抓他的人抓起来。”
“你知道他是谁。”
“知道几个。”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认真了起来,他们一直以为,这个长相威严的人做事肯定也是一板一眼,没想到这人不但不死板,而且还很有办法。
“那人是谁。”黄老千迫不及待地问道
“接下来你们不可以再提问,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能做到吗?能的话我就继续说下去,要不然我们就去找那些二百万的人。”
黄老千道“我没有问题,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把那值二千万的人找出来,日后我都听你的。”
敏哥又看向了其他三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说道“人是在圆塱被人抓走了。我问了治安员内部的人员。我现在有三个名字。”
“你在他们内部有卧底?”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还有问题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
“奇仔,你说。”
“三个人我们抓哪个?要是抓了一个不知情的,可能就打草惊蛇了,抓治安员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是抓级别最高的那个鬼佬。”
还有二十四支一样疯狂的小队伍,此刻正在香江的各个角落施展着浑身解数。驱使他们的不是什么对秦道和许谦的忠诚,是金钱,但是对于这些被江湖淘汰了的失败者来说,他们再次看到了希望,在秦道那里他们这些壮志未酬的人再次看到了一条能向上走的路,这条路甚至比之前走的江湖路更加宽敞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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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太平大道28号的一间书房里,张元梅正在看书,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她看着没有那么冷厉,甚至还有些恬静。
她来香江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为了自己妹妹的一家人,此刻知晓了他们一家安全,明面上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但是她没有要打算回家的意思,因为他的儿子还在这里。普天之下,可能都没有他们这样的母子了。一对各自知晓对方存在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面母子。
虽然手里拿着书,但是没有人知道她的思绪此时究竟在哪里,可能是在想什么功法,也可能是她自己的生意,又或是她那十年没见过的丈夫。
张元梅看着在沙发上沉睡的张念儿,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道“多好的一家人啊!不知道能不能团圆啊!”
可能张元梅自己心里也清楚,有时美好的愿望那就只是愿望而已。
就在她感怀的时候,响起了一阵铃声,声音是从张念儿那边发出的。
张念儿一下子跳了起来接起手中的移动电话。张元梅好奇地打量着张念儿。只见原先还睡眼稀疏的张念儿,表情越来越严肃。
挂断电话,张念儿的表情变得愤怒了。
“姐姐,外甥又被坏人抓走了。”
“什么!”张元梅闻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惊怒只一瞬间,她就泄气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张念儿开始摩拳擦掌,但是看到姐姐样子她非常不解。
“大姐,我们去救外甥吧。”
“不去。”张元梅眼神冷冽地说道
“为什么啊大姐。”
“没什么为什么。”
“可是他是你的孩子啊!”张念儿无法接受姐姐的冷漠。
张念儿情绪有些失控地大声喊道“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大姐你去救他,说不定他就会原谅你呢。”
张元梅又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张念儿身前,她发现张念儿的眼里已经满是盈盈的泪水。此时张元梅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张元梅习惯性地伸出手想去抚张念儿头,但是她发现记忆中脑袋的位置此时已经是张念儿的肩膀了,是了,已经有一年不见了,孩子长大了。
“好了念儿,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不是我不想见他,而是不能见。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呀。”
“等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我外甥怎么办啊,他被人抓走了也呀。”
“没事的他从出生第一天就被人抓走了,你看他现在不还是好好地活着吗?放心吧念儿,那些小鱼小虾不能把他怎么样。”
书房外的客厅里,也在进行着另一场对话。
“找到他们被关的房间了?”
“是的,他们在二楼的主人房。”
“接上头了?”
“是的。红姐透过玻璃给我打暗号。”
“他们怎么说。”
“红姐说,小正已经混进去了。那些匪人没有任何动静,人质基本都算安全。”
“小瑶,你来门里多久了。”
“两年多了。”
谣将入门两年还是第一次和脱将如此面对面的交流,奇门的人,平日无事的话都有各自的生活,可能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一面也很正常。说是生活也是他们的修行,修的是人间的烟火,世间的百态。奇门的人会经常换工作,用不同的身份融入社会。谣将知道脱将其实是门里真正的话事人,所以说话多少带了一分的谨慎。
“那怎么还看不懂暗号吗?”
“看懂了。全看懂了。”
“那什么叫基本算安全。说得含含糊糊的。”
“红姐说,人质里有一对姐妹被那些匪徒欺负了。”
听到这里脱将,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被欺负了什么意思。”
“就是被那个了。”
脱将皱了皱眉头“然后呢?”
“那两个干坏事的匪人被他们杀了。”
“杀了?把自己人杀了。”
“是的,红姐说是被活埋了。就埋在别墅前的院子里。”
“这好像有些问题。”
“是的红姐也说了,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十来个人几乎都不怎么说话。”
“还有什么?”
“对了大哥,红姐还说,那些人,不休息,就像是机器。”
脱将闭眼开始思索,他在脑海里搜索,这样的人他好像有听说过。
“小瑶,你有没有听过蛊毒。”
谣将知道,这是一种考校,也是授业,他认真地答道“相传蛊术源自夜郎盟,大约在战国时期的古滇国,也就是现在滇省附近发现一个夜郎盟,汉中期夜郎盟因为不知天高地厚,被汉朝覆灭了,之后夜郎盟分裂成了三十六个部落,现在还会养蛊的大都是出自这些部落的后人,后人称呼他们为苗疆三十六峒。”
脱将这时总算是露出了一些孺子可教的笑容“夜郎自大,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国度,他们会突然自大吗?”
“是大哥,自大可能是原罪,也可能是欲加之罪。”
脱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对爷孙把他弄进门里看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有一种蛊虫叫做尸蛊,这种蛊虫的虫卵得来极其不易,听说只有少数养蛊人的尸身里才有可能出现这种虫卵,这尸蛊的炼制过程极其凶残,需要把虫子放入活人体内,直到虫子把人的精血脑髓完全吞噬,再把虫子放入其他活人体内,这期间蛊师可以通过特殊方式和蛊虫沟通,蛊师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操控蛊虫的宿主。”
“大哥,你是说,那些人是蛊师?他们带着的那些人其实都已经死了?”
“那些人也不能说是死了,至少正常人的部分体征他们还是有的,听说宿主如果有一定修为的话,那么他们可能还会保留一定的本能。”
“你是说,那些不说话的人都是中了尸蛊的人。”谣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他们要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