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白山黑水,自古以来就被视为蛮荒之地。
这里的人不服教化,不尊管束,其中又以契丹,靺鞨,室韦三个族群为众。
室韦人常年盘踞极北之地,那里常年是冬天,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在那里生存。
靺鞨人则占据了北国的东北角。
在那里有靺鞨九部。
而契丹人无疑是三个族群之中最强大,历史最为悠长的。
早在百余年前,就有契丹兵犯高丽,大胜而归。
后来,更是于慕容鲜卑在北国爆发大战,虽不敌慕容鲜卑,被赶进森山老林,但是也正是这一战奠定了慕容鲜卑衰落的基础。
可以说,契丹是有自己的传承的。
建城也并不奇怪。
不过,早已把北国视作禁脔的谢烬,绝对不允许有契丹这样一个不服管教的存在。
“大哥,过了前面的青风山口,就是白龙山了。”
青风山口,位于两座大山之间,是唯一一条能跨过大山的路。
但是这个地形……
天生就适合设伏。
若是有人在两边布置好弓箭手,再埋上火药等易燃易爆物,谢烬这两千人进去恐怕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无尽的丛林,山峦叠嶂,这肯定是一片未经开发的蛮荒之地。
但是,谢烬却在这蛮荒之地中感受到了无尽杀机。
“传令大军,扎营。”
看着远处的山口,谢烬决定稳一手。
“大哥,你可是怕前面有人埋伏?”
“难道这里不适合埋伏?”
谢烬眉毛一挑。
“不是,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大军虽然进山,但是并未表现出本意,契丹人胆敢无缘无故攻击我大军?”
谢烬猛的一拍脑袋。
他心里已经把契丹当成了假想敌,不自觉的就带入了个人的想法。
但是,他大军虽然北上,在没表明来意的情况下,哪怕是契丹也不敢无故攻击他。
毕竟,他代表的是大周皇朝,中原正统。
若是契丹无故攻击大周的军队,等着他的就会是大周朝无尽的报复。
“你说的不错。”
“走,随我进去看看。”
两人带着十余骑护卫,轻骑来到青风山口。
在这里停留的半晌,谢烬一拉缰绳,战马径直走了进去。
“大哥,你看!”
顺着谢全手指的方向,在前方一座木质的营寨进入谢烬的眼帘。
“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营寨,看来契丹人真的准备把女真人困死在这白龙山上。”
“随我过去。”
谢烬让人打起了他的旗帜,径直来到那营寨前。
“通禀一声,就说大周安北都护前来拜会契丹首领。”
谢全翻译了一遍,寨中之人谨慎的看了一眼谢烬,赶紧跑回去禀告。
不一会,一个骑着红马,头插鸟羽,手持一柄开山斧的壮汉就带着人跑了出来。
“见过都护大人。”
这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礼节也做的很到位,无形之间让谢烬生出一抹好感。
“这位首领有礼,本将安北都护谢烬,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耶律保机,见过都护大人。”
“不知都护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谢烬拱拱手,“我来为两件事。”
谢烬伸出手指,“第一件,我想调停你们和女真之间的战争。”
“他们已经答应归顺大周,现在已经是大周子民,我不希望你们之间的战争再持续下去,毕竟大家都供奉着同一个山神。”
“都是大山的子民。”
谢烬话说的很聪明,并没有以势压人,而是利用都在山里这一点,变相把二者绑在一起。
“第二件事呢?”
耶律保机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谢烬。
“另外一件就是,我想让契丹族走出森林,过上正常百姓的日子,而不是每日在丛林里茹毛饮血和野兽搏斗。”
耶律保机陷入了沉默,轻轻的扣动桌子,在思考谢烬话里的可信性。
“谢将军,您请回吧!”
过了半晌,耶律保机咬咬牙下了逐客令。
“女真人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我不想再有人来打扰契丹人的生活。”
耶律保机叹了一口气。
谢烬见状长舒一口气,耶律保机的表现无疑证明,他对大周还是有好感的。
而且,耶律保机好似对大周很是向往,不知其中有什么苦衷罢了。
“耶律兄弟,不知是否有什么苦衷,或者有什么诉求,你可以说于我,我既然被朝廷任命为安北都护,自然是秉承着带领山民走向好日子的目的而来。”
“多谢了谢将军,只不过……”
耶律保机咬咬牙,“不过,当年先祖和慕容鲜卑争天下失败后,契丹一族为躲避追杀就遁入这深山老林。”
“日子虽苦,但也安全。”
“若是没了这白山黑水庇护,恐怕……”
“你可是怕这慕容鲜卑的后人找你麻烦?”
耶律保机虽无奈,却也点点头。
“众所周知,如今朝廷重用关中贵族,其中贺斌就是当年的慕容鲜卑之后,我……”
“耶律兄由此担忧,小弟也理解,不过,耶律兄可以放心,北国是我们的北国,他贺斌的手伸不进来。”
“哼!狂妄!”
“黄口小儿,空口白牙就敢来我契丹的地盘,真以为我契丹怕你大周吗?”
耶律保机刚要开口,门外就传来了一声惊天怒吼。
抬眼看去,一个虎背熊腰,身披虎裘的壮汉,冷着脸走了进来。
“二哥,你怎么来了?”
“父亲不是让你留在部落吗!”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你恐怕就要把契丹卖给周人了吧?”
那人直接无视了耶律保机,径直的来到主位上,冷冷的看着谢烬。
“小子,女真人已经被我契丹人视作战利品,你想空口白牙就让我们罢手,绝对不可能。”
“还有,你最好老老实实在你那一亩三分地待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谢烬冷冷的看了一眼这巨熊一般的壮汉。
“耶律兄,此人是?”
“谢将军,这是我二哥,耶律保达!”
“有礼!”
冷冷的拱拱手,不屑的撇了一眼耶律保达,“你能代表契丹和我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