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利箭如同飞蝗一般,直接遮蔽了半边天空。
紧接着利箭落下,高丽人那劣质的盾牌在此刻变的是那么脆弱,铁质的箭头,借助重力轻而易举的就洞穿了盾牌,将盾牌后面的人射伤。
两轮箭雨之后,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下了不少尸体。
谢烬再次举起长槊,骑兵开始缓缓加速,乙支文德感受着大地的震动,心中已经惊惧到了极点。
来了,纵横天下的幽州铁骑来了。
看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铁骑,乙支文德怕了。
身为一军主帅,他不应该有这种情绪,但是当真正面对如此大规模的骑兵时,乙支文德才知道,以前自己夸夸其谈那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身临其境。
跟大周广阔的天地相比,高丽就是一口井。
而他乙支文德就是井底之蛙。
“退,退兵!”
乙支文德艰难的喊出了这句话,至于让麾下和幽州军正面碰一下这个想法当看到数万铁骑冲锋的时候就破灭了。
那可是数万骑兵啊。
整个高丽砸锅卖铁不过才积攒出八万骑兵的家底,可谢烬麾下的骑兵都是以万为计量单位的。
“将军,敌人跑了!”
带头冲锋的曲翱有些吃味的说道,他还想着多砍几个头,回去换点房产地契,再娶一房小妾呢。
谁让他长的丑呢。
那些小娘子一见到他的长相就把脸别了过去。
他既然不能依靠才华和相貌来蛰伏女子,那只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式了。
砸钱。
他看着这些逃跑的高丽士兵,就像在看一张张会移动的地契一样,那叫一个心痛。
“将军,你怎么让他们跑?”
“你能追上?”
谢烬反问道。
“呃!应该能留下一部分吧?”
“你确定?”
燕别摇摇头,“不太确定!”
“那就闭嘴!”
目视着敌人退回辽东,谢烬也收兵回营。
现在着急的不是谢烬,而是乙支文德,至于姬时的圣旨……呵呵,傻子才把他当成一回事。
大营内,谢烬召集众将。
“诸位,今日一战,你们可发现什么问题?”
“我知道,辽东兵战斗力低下!”
“乙支文德胆小怕事。”
“银子没了!”
……
谢烬瞪了一眼燕别,“从前几日乙支文德的部署来看,此人绝非善善之辈,今日突然出兵虽然和我们兵发鸭绿江有关系,但是这场溃败却是不应该。”
“大将军难道认为其中有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了,外面在干嘛?”
听到外面的欢闹,谢烬询问道。
“大将军,今日难得打了胜仗,将士们一改往日颓废,正在庆祝。”
“庆祝?”
谢烬脸色一变,“胡闹!”
“谁让他们庆祝了?”
“大将军,这只是将士们自发的行为,没有饮酒,不妨事吧?”
“谁说的,万一乙支文德深夜派精锐来劫营怎么办?”
“就现在这个状态,谁能打仗?”
“等等!劫营!”
谢烬眼睛一亮,“告诉弟兄们继续庆祝吧!”
“燕别,带着你的人去营外蹲着。”
“蹲着?”
燕别脑子一转,朝谢烬拱拱手,“多谢将军!”
“大将军,你是怕乙支文德派人来劫营?”
“估计他有八成的几率回来,今日他的表现他反常了。”
“若是他能不来,我反而会更加高看他一眼。”
夜深。
燕别带着一群人藏在营外,一双眼睛瞪得的像铜铃一样,可千等万等,除了自己之外他们连一个活物都没看到。
大营内,谢烬等一众战士穿着铠甲躲在帐篷中,都在等着高丽人劫营。
可是,高丽人偏偏就是不来。
直到天色大亮。
辽东城都没有出兵的迹象。
“这都能忍住?”
谢烬撇撇嘴,刚想卸下战甲,就见燕别浑身是土的跑进来。
“大将军,调戏我很爽吗?”
“行了,别贫嘴,快让你的人去休息,这个乙支文德真不简单,这个时候竟然能忍住,我怀疑是他的疲兵之计。”
“这样,把弟兄们分成三伙,每四个时辰换一班岗,其余人轮流休息,昨夜不来,今夜他一定会来。”
“真的?”
燕别问道。
“千真万确,你想,昨夜我们苦等一夜未睡,今天白天必然也不能睡觉,到晚上将士们会疲劳成什么样子?”
“恐怕沾上床就能睡着,这个时候若是敌人出兵的话……”
“明白了,大将军,我这就让弟兄们休息,晚上我们继续出去埋伏!”
“去吧!”
谢烬吩咐一声,吃了一口早饭也迷迷糊糊的睡下,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
“辽东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
回应他的是无精打采的众人。
看到大伙这个样子,谢烬更加笃定夜里辽东一定会劫营。
夜色降临,谢烬穿着战甲坐在大帐中,麾下的将士也埋伏在营地四周,就等乙支文德的到来。
可是……
直到天亮,辽东依旧没有动静。
就好像,谢烬在这唱独角戏一般。
燕别满身怨念的回到大营。
“大将军,夜晚的露水很凉的,您能不能……”
“别说了,这乙支文德是个强敌,他在使用疲兵之计,我们千万不能着道。”
“所谓事不过三,今夜,今夜他一定会来!”
燕别拱拱手下去休息,准备夜里再带人埋伏一波。
这次谢烬睡到中午就醒了,迷茫的坐在床前,心里还窃喜,这乙支文德学艺学的不到家啊。
如果是他,布置疲兵之计的话,一定会让人伪装成进攻的样子,在大营外跑马,擂鼓,这样哪怕白天大军也得不到休息。
想到这里,谢烬笑了。
他笑乙支文德小儿短谋无智,笑高丽人东施效颦。
咚咚咚咚!
就在谢烬暗自得意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隆隆战鼓声,卧槽,想啥来啥?
不过随后谢烬就勾起一抹笑意,一抹洞穿人心得意的微笑。
“大将军,敌人来进攻了。”
“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不会来的,只是疲兵之计而已,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谢烬摆摆手,拿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告诉弟兄们,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让他们在外面折腾去吧,实在不行,耳朵里塞两个布条。”
不到一刻钟,何庄提着染血的长剑冲了进来。
“大将军,别睡了,敌人真的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