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的护城河依靠淮水和大运河两条大泽,一直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之一。
谢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就想看看护城河的水在哪里引来,又能不能人为的让他改道。
徐州城北,谢烬带着枭鬼军足足顺着河水走了三十多里路,终于看到了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
“这就是淮河,想必徐州护城河的河水就是在这里引过来的。”
“让人去看看,这河水有多深。”
看到支流的规模,谢烬已经心中笃定要挖出一条水道,把护城河的水再引到淮河中去,只要护城河干涸,非但徐州的天险少了一层,城中的水资源也会短缺,那时候在攻城,完全事半功倍。
“大将军,最浅处深不过一人高,最深处,大概两丈。”
“果然比护城河浅了许多!”
“这样,立刻派人去琅琊,兰陵,兖州等地征调民夫,过来疏通河道,在这里给我挖出一个支流……”
“将军,为啥要挖个支流,直接把这堵上不就行了吗!”
谢忠指着河道的岔口说道,这只是一个支流岔口,堵的难度并不是很大。
“没错!”
谢烬一拍脑袋,“立刻派人召集民夫把这里堵上,另外,在兖州三地各自抽调一万五千精锐,驻守在这里,千万不要让敌人有偷袭之机。”
回到大营后何庄赶紧迎了过来。
“大将军,可有什么收获?”
“自然有,我已经想到了破敌之策,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咱们等着便是。”
谢烬神神秘秘的说道。
第二日,谢烬照常带着大军,来到护城河边对着徐州的令狐达一阵怒骂,然后退兵。
令狐达在城墙上也见怪不怪,反正有护城河拦着,他们想过来,那就要先过河,若是谢烬敢带人强行渡河,那城墙上的床弩就可以发挥威力了。
第三日,谢烬再次带人骂了一顿,然后回营。
如此一连七八日,令狐达甚至耳朵都听的起了茧子。
“嘿,谢烬,你就不会骂点别的吗?”
……
“不对!”
城主府内,令狐达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却又想不出来。
他坚信,以谢烬的为人,绝对不可能连日来做那无用功,虽然说每日骂战很威风,但是实际上,谢烬麾下的士气也在一点点萎靡。
“将军,要不,明日出去和谢烬打一场?”
“不打!”
令狐达直接摇头,有病才出城和谢烬打,反正徐州在手里,有本事就让谢烬来打,抛弃徐州天险,出去和敌人鏖战,真当他令狐达脑子里全是肌肉不成?
“派斥候出去多多打探打探,看看敌人有什么动作!”
“将军,派出去了,每日都派出三千斥候,这些人甚至把敌营都围起来了,更可恨的是,敌人看到他们都无动于衷,甚至追都不追……”
“敌人是不是碍于面子才不退兵?”
“他谢烬怕丢面子?”
令狐达撇撇嘴,在他眼里谢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无下限,无底线的大坏蛋。
“没道理谢烬一直没动作啊!”
令狐达打算就当缩头乌龟了,无论谢烬怎么诱惑他,他都不出城,他却没想到,这样正好和了谢烬的心意。
谢烬抽空去了一趟支流那里,拦河工程进行的很顺利,民夫和士兵齐心协力之下,堤坝已经初具规模,谢烬估计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彻底截断护城河的水源。
另一边,河北。
卢鎏和燕别两人真的是打的太顺了。
本来谢正还占领了河北一部分,但是当看到卢鎏和燕别两人的时候,谢正二话没说,直接让人把河北之地让了出来。
就好像送礼一样,弄得接到消息的谢烬都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对二人可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谢烬在干什么呢?”
令狐达每天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坐在城头冥思苦想,他不是没动过出城迎战的心思,但是每每想到谢烬的阴险狡诈,他就把念头打消了。
反正城里也不缺吃的,足够他们吃上二年的粮食和物资,他们根本不怕和谢烬消耗。
又是十天过去,令狐达正无聊的在院子里耍棒子,副将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大将军,护城河的水流量变少了。”
“流量变少了?”
令狐达跑到城头往下看了一眼,“可能是今年淮河降水少吧,不碍事。”
“真的不碍事吗?”
副将看着护城河心里总有那么一股担忧,思考了许久,副将决定派人去淮河边看一看。
足足过去了两日,副将派出去的一队人马终于回来了,不过回来的只有区区三人,而且人人带伤。
“将军,不好了,敌人正在上游阻拦河水,意图让护城河断流……”
“什么?”
副将只感觉双眼一黑,赶紧去找令狐达说明情况。
“他们想把护城河的水源阻断?”
“没了护城河,城中会不会缺水?”
“城中倒不至于缺水,这里水系繁多,城中的井水足够我们使用。”
“那就让他截断吧!”
令狐达老神在在的说道,“告诉城头的士兵,招子都给我放亮一点,看到敌人过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一定要让人看好床弩,那玩意可是我给谢烬专门预备的。”
“可是,将军,真的就放任敌人截断护城河吗?”
“不放任又如何?”
“万一敌人早在路上设下埋伏,就等着我们呢?”
“而且,一队人马都杀了,故意放回来三个士兵,你信不信?”
“这……”
副将无言以对,而且仔细品品,他发现令狐达说的话好有道理,反正占据徐州城,他们完全可以以不变应万变,着急的应该是谢烬。
“将军,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该吃吃,该睡睡,等敌人攻城。”
“总之,记住一点,无论如何,咱们就是不出城!”
令狐达得意的说道。
“大将军英明,咱们就把这徐州当成乌龟壳,让他谢烬使劲打,他也打不破。”
“嗯?”
令狐达听到乌龟壳三个字,眼神横了一眼副将,不过转念令狐达无耻的笑了起来,“虽然话难听,但是老子就当这缩头乌龟了,他谢烬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