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烬吃了起来,刘铁柱也咽了咽吐沫,最后在馋虫的勾动下也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东西能让人忘记烦恼和不愉快的事情,刘铁柱一吃起来就忘了这里有那么多高官。
“这位兄台,我看你骨骼惊奇,绝非常人,不知道怎么称呼?”
那个镇军将军端着一杯酒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他会不认识谢烬?
目前他麾下的人马正好负责镇守幽州东门,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谢烬。
他故意这么问,也是想听听谢烬的话,看看怎么称呼他,不然叫错了,让谢烬身份败露,他们可就面临着被谢烬穿小鞋的危险。
“在下谢一郎,这是我兄弟刘铁柱!”
“有礼!”
酒一饮而尽,在这醉仙居之中除了军汉之外还有不少参加考试的武者,一听说谢一郎再次齐齐把目光看了过来。
都想看看这个能随手击败王千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位就是谢一郎?”
“正是在下!”
谢烬很客气的说道,毕竟现在谢一郎这个马甲不能掉。
“是你就好,我是孙东来,人称泰山巨灵神,今天我要挑战你!”
嘶!
闻言,再次响起一片吸冷气的声音,刘铁柱也楞了,你挑战就挑战,为啥那群当兵的汉子都站了起来,还一脸杀意的看了过来。
感觉自己被一阵寒霜笼罩的刘铁柱只能闷头继续干饭。、
不是他怂,而是眼前这群人真不能得罪啊。
毕竟都是幽州军,这要是敌人刘铁柱二话不说就冲了。
那个挑战的孙东来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他就随口一说,真的,就是酒壮怂人胆那种,他刚刚败在王千山手里,哪里有和谢一郎过招的本事?
可是,情况不对啊!
怎么这群军汉一个个看他的目光像看杀父仇人的一样?
等等!
孙东来看了一眼在他身前闷头干饭的刘铁柱,这帮人应该是在看这个憨子吧!
“谢兄,多谢手下留情,刚刚仅仅气势的交锋,小弟就败了,今日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嗯?”
谢烬愣愣的看着孙东来,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啥气势的交锋,我释放气势了吗?
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屋子里的军汉都握着兵器对他行注目礼,他哪里还能不动,赶紧隐晦的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大哥,怎么这群人好像都很怕你?”
憨憨的刘铁柱抬头见到这一幕好奇的问道。
他的脑回路还不支持他能想到谢一郎就是谢烬假扮的。
“怕吗?”
谢烬撇撇嘴,“可能是对我的重视吧,毕竟我打赢了王千山。”
“嗯,有道理!”
让刘铁柱自己先回去,谢烬终于换回了自己的马甲,“我说你们今天的表现过了啊!”
“人家一个小孩子,再给人吓坏了,说我幽州军中都是一群土匪怎么办!”
“大将军吃鸡腿!”
“嗯!”
谢烬拿着鸡腿就啃了起来,至于刚才的话,直接忘在脑后了。
“大哥,差不多得了,现在就那么几个好苗子,再让你打击废了就毁了。”
干完活的谢全腰间还带着围裙,用抹布擦着手走了过来,拎起桌子上的一块肉骨头就啃了起来。
“哎,也罢!”
谢烬叹口气,“明天就能见分晓了吧!”
“差不多,现在就剩下三十多人,这些人里除了那个王千山之外,还有两个人我在重点关注,此二人的功夫路数应该是得于某为名将。”
“哦?”
“若是这样,咱们可是白捡两个人才啊,不过他们的底细一定要查清楚,千万不要弄闹出乌龙来!”
“这个你放心,我锦衣卫办事,妥帖的很!”
谢全拍拍胸脯。
“我是不放心你。”
“对了,那个刘铁柱,安排他入枭鬼军,这小子有点意思。”
“大哥,你这算徇私吗?”
“算个屁!让他进去当一个什长吧!”
陪谢全喝点酒后,谢烬回到了总管府,几女看谢烬的眼中充满了幽怨,“是我不美了吗?”
“还是我以不在年轻,夫君竟然连续两晚没回家了!”
听到几女的自怨自艾,谢烬只感觉一阵头大,只能挨个安抚一番。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谢烬。
“怎么了?”
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一位红翎信使,谢烬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大将军,谢正战死,谢道重伤,冀州丢了!”
“什么!”
谢烬闻言赶紧拿过信件,那上面清楚的描写了这次冀州之战的过程。
大战开启前后不过数天时间,甚至消息还没到幽州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
“宇文虎竟然背叛了谢正和彰啸密谋拿下了冀州?”
“正是那宇文虎,他被谢正派遣到冀州西线防备彰啸,那想到二人狼狈为奸,宇文虎直接打开西线的防御,引的彰啸长驱直入,后来更是在冀州城下,宇文虎以紧急军情诈开了城门,而后在巷战之中,谢正战死,谢道重伤,现在冀州军正由谢逊带领,已经退守到阳城。”
“阳城!”
谢烬赶紧来到书房,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城池。
“阳城守不住,这里城池太小,而且城中补给不足,谢逊若是死守只能等死。”
“聚将,看来得帮一把我这个堂弟了。”
深夜的幽州城,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总管府的书房灯火通明,谢烬等人围着一张大地图,愁眉不展。
“阳城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贸然出兵恐怕会中了敌人的埋伏。”
“智愚先生说的不错,彰啸和宇文虎既然敢动手,那必然把我们幽州也算了进去,而且大将军您看,我们去往阳城只有这一条路,万一敌人在路两侧的山上埋伏,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何庄借着智愚的话往下说道。
谢烬看向别人,“你们呢?”
谢忠直接晃脑袋。“大将军你说往哪打,咱就往哪打……”
“大奖局,微臣到是有点不同的看法。”
顾惜朝看了一眼众人,拱拱手。
“说!”
“回大将军,微臣认为,既然彰啸和宇文虎密谋冀州,那一定要保密,而且动作要快,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若是他们在阳城和咱们之间的路上布置伏兵,布置少了没效果,布置多了,切不说他们手中是否有这个力量,单单掩人耳目这件事就办不到,所以,微臣认为,这阳城可以打。”
“而且……”
顾惜朝指着阳城周边一个区域说道,“其实咱们可以以阳城为根基,朝西南进军三百里,这里有一座猛虎山,此山东西纵横,正好把阳城区域和冀州一分为二,咱们是不是可以在这孟虎山上修建山寨,以此处为日后攻击冀州的跳板?”
谢烬顺着顾惜朝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座绵延超过千里的大山,而山的另一侧则是一条大河,一山一河,正好把阳城周边的三百余里范围包裹起来,形成一片易守难攻的地势。
“顾惜朝,你的想法是不错,可大军一动那就是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的生命,咱们不能拿着麾下将士们的性命去赌。”
何庄提醒到,平日里他和顾惜朝等人私交甚好,此刻他并不是呵斥,而是提醒,因为顾惜朝等人的行事风格往往太过跳脱,喜欢兵行险着。
一次两次还行,可事关大军生死,容不得他们乱来。
“何庄说的也有道理。”
谢烬点点头,“不过……打仗哪有一帆风顺的,比的就是一个胆量和谋划,而且我倾向于顾惜朝的说法,我认为敌人在攻略冀州的同时,不会有力量在去路上设伏。”
“我认为,他们现在追杀谢逊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想围点打援,而是……真的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吃掉谢逊。”
“不会吧!”
谢全提出了异议,“我手下的人汇报,宇文虎此人手中最少有八万兵马,加上一路投降的人马,恐怕已经十余万,而彰啸的兵马更是已经超出二十万,现在是汝南地区最大的势力。”
“我料定,谢逊身边的人马不会超过五万,而且还都是残兵败将,他们怎么会吃不掉?”
闻言智愚眼睛一亮,“五爷之疑惑,或许老衲可解!”
只见智愚点了点冀州和彰啸交界的地方,“诸位请看,这是彰啸的势力范围,这是宇文虎守卫的地方,两方中间根本没有任何天险,完全是一马平川……”
“想必是那宇文虎在拿下冀州之后,把大部分人马都派到了这里,去防备彰啸!”
“毕竟,现在人心难测啊!”
谢全闻言撇撇嘴,“大师的意思是,宇文虎根本没把咱们当成一回事?”
“不!”
智愚再次摇头,“这就是宇文虎高明的地方。”
“如果老衲所料不错的话,再给宇文虎三个月的时间他也拿不下阳城。”
“为何?”
“诸位,请看!”
智愚指向地图,“阳城周边不过三百余里,其中山丘众多,根本不适合耕种,而且这里百姓也少的可怜,完全就是一块废地。”
“诸位在看”
智愚在沙盘上划动几下,“宇文虎,谢逊,我们!”
“谢逊夹在了我们中间,这证明什么?”
“证明宇文虎完全可以利用谢逊来挡住我们。”
“毕竟都是谢家人,以大将军的为人不会连这一点安身立足的地方都不给谢逊吧?”
“如果老衲所料不错,宇文虎很可能会在这猛虎山上修建山寨……”
嘶!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智愚的话完全把他们最开始的想法给翻转了。
“大师的意思是,宇文虎非但不会去灭了谢逊,反而还谁适当的放放水?”
“不错,若是有人打谢逊,宇文虎没准还会帮忙!”
“毕竟谢逊在哪里就是冀州北方的屏障,想攻打他宇文虎就要先灭谢逊,然后在过了猛虎山……”
“好计,好计!”
谢烬忍不住拍手道,“看来这宇文虎不简单啊!”
谢全闻言赶紧拿过宇文虎的资料,“宇文虎,今年三十三岁,陇西人,乃是大周姬家的一个分支。”
“宇文氏,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
智愚叹息道,看到众人不解,开口说道。“这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偶然在一处古书上发现,宇文家和姬家其实是一家人。”
“当年宇文士族整合北方六大军镇,形成了关陇贵族军事集团,后来姬家和宇文家联姻,又一代姬家断了香火,就在嫁往宇文家的女子膝下过继了一个男孩过来,从哪以后,宇文和姬家就是一家人了。”
“如此说来,这宇文虎是想光复姬家朝廷?”
“不!”
智愚摇头道,“整个关陇贵族军事集团的前四百三十年都是以宇文氏称尊,当时长江以北的王朝兴衰都是看宇文氏脸色,更是闹出了北魏,北韩同时存在的两个宇文家朝廷。”
“后来,鲜卑壮大,整个关陇集团示威,鲜卑就此在长江以北建立了北齐,齐武帝南征北战,打服了关陇贵族,促使关陇贵族蛰伏多年,而宇文家就是蛰伏的代价。”
“你是说,关陇贵族为了自保,把宇文家卖了?”
“不错!”
“谁都不想自己头上在有一座大山,几乎不用商议,众人直接把宇文家送到了北齐皇帝的闸刀之下……”
“那宇文虎想必就是当年逃出来的某一只的后人。”
“而且,传闻真正的玉玺就掌握在宇文家的手里。”
“不可能!”
众人看谢烬斩钉截铁的样子,齐齐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笃定。
见众人疑惑,谢烬也不装了,直接在抽屉里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的木匣子,“玉玺在这!”
“什么?”
智愚赶紧走过去,打开匣子看了半晌,随后苦笑着摇头,“假的!”
“什么?玉玺是假的?”
“没错!”
智愚笃定的说道,“真的玉玺因为战火缺了一脚,后来匠人用金子补上了这一角,而且玉玺上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辛秘。”
“什么辛秘?”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中,昌字多了一横,乃是当年匠人故意刻下的这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