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周昊里清楚，唐云天提出来想要休息，很合理。
那件事，不是他和唐云天决裂的原因，甚至连一个导火索都算不上。
即便没有那件事，他和唐云天，也早就回不到当初了。
大概有的人，就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周昊想着，呐呐地道：“分道扬镳也好，也好……”
他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昊强撑着精神道：“进来。”
下一秒，林悦一推开门，却没有立即进来，她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探进来一颗脑袋，望着里面，紧张到不行，“周哥……”
看见她这样子，周昊一下子就懂了，“你之前见到云天了？”
林悦一闻言，一个激灵，立即推开门走进来，歉然地道：“对不起，周哥，我，我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周昊却没什么心力跟她计较，大约是发泄过了的缘故，他现在很平静，“算了，早晚都会这样的，不怪你。”
林悦一看了看周昊，发现他神色其实还是有些不对劲，她又想起来，方才自己在外面遇见了唐云天，她硬着头皮地试探道：“我，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了云天哥，他脸色很难看，匆匆就走了，是，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周昊闻言，有些疲惫地揉了一下眉心，“他明天会过来和公司谈解约。”
林悦一猛地一愣，“什么？”
周昊面无表情地重复，“解约。”
林悦一：“……解约？这，这怎么可能？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云天哥生气了吗？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昊却道：“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他要跟我解约，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如果仅仅因为，我把张导男二的角色，给了新人，他根本不会跟我解约。”
这一点，周昊还是有自信的。
唐云天一直觉得，他们俩是亲兄弟。
不，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谁也不会把他们拆开。
他对周昊有绝对的信任，即便不理解，他为什么把角色让给景逸，只要他愿意敷衍，愿意找借口，唐云天都会相信，不会跟他撕破脸，更不会跟他解约。
他就是这么了解唐云天。
唐云天也就是这么信任他。
否则不可能，以唐云天的名义开展的工作室，唐云天自己都没来过几次。
因为他相信周昊的能力，也相信周昊不会害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
工作室的账目也好，还是项目，唐云天都没怎么过目。
林悦一听见周昊这么说，反倒不明白了，“那，那为什么要解约……”
周昊怔怔地看向落地窗，外面华灯璀璨，“大约是，任何关系，都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天吧。”
林悦一无法理解。
周昊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林悦一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便往外走去。
但她刚走到门口，周昊的声音，却又从背后传来，“等一下，你把景逸叫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林悦一应了一声是，才走出去。
很快，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办公室里又恢复一片死寂。
周昊坐在那里，回想着这几年，当真觉得是黄粱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