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袁绍派去进攻白马的淳于琼。他快步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袁绍面前,“拜……拜见主公……”袁绍眉头一皱,“淳于琼,我不是命你与郭图、颜良一同进攻白马吗?你怎么搞的如此狼狈回来了?他俩人呢?”
“回禀主公,末将无能,在白马城下被曹军大败。颜良将军战死,郭图军师怕是被曹军给活捉了。”
淳于琼哭丧着脸道。“你说什么?”
袁绍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等着淳于琼。淳于琼不敢抬头去看他,垂头丧气地又重复道,“我们被曹军大败,颜良将军战死,郭图军师被活捉……”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袁绍瞪大眼睛,低吼道,“你们可是有六万兵马,公则先生才智无双,颜良将军骁勇善战,你们怎么可能会被曹军给打败呢?”
淳于琼赶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众人听罢,沮授忍不住气结,“我早就说过,颜良性格促狭,虽骁勇不可独任,为一夫之勇。郭图怎么就不听呢?”
“沮授,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主公识人不明?”
一旁的谋士逢纪冷笑道。袁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沮授心中一沉,赶忙辩解道,“主公,属下并非那个意思……”“是或不是,我心中自有定数!”
袁绍冷哼一声,这才道,“如今我军战败,你们看该如何是好?”
另一位谋士审配站了出来,捻着胡须道,“主公,虽然我军刚吃了败仗,但却没有伤筋动骨。”
“如今我军主力已经渡过黄河,正是拿下白马,重振士气的时候!”
冀州别驾田丰却是摇头,反对道,“不可!我军刚败,军心不稳,应当徐徐图之!”
“元皓先生,你怎么跟沮监军一样,都不希望主公早日击败曹操?”
审配阴阳怪气地道。“听闻曹阿瞒私下派人联络河北的官员,难不成沮监军、元皓先生是收了他的好处?”
逢纪冷笑连连。袁绍手下派系林立,大抵可以分为以田丰、沮授、审配、张郃、高览等人为首的冀州派。以逢纪、郭图、辛评、许攸、淳于琼等人为首的豫州派。不过就算是同一派系,他们也会出现为了权力,而互相争斗。逢纪、审配同时朝沮授、田丰发难,就是因为沮授跟田丰在袁绍集团中威望极高,权势极重,惹得他们嫉妒罢了。“你这是血口喷人!”
沮授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为人刚直的田丰,也是无比愤怒。“急了,他们急了!正南先生,看来是他被你说到痛处了!”
逢纪大笑着道。“有可能!”
审配二人一唱一和,硬是把沮授跟田丰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了,我心中已有决断!”
袁绍忽然开口,打断他们的争吵,沉声道,“文丑何在?”
“末将在!”
一员魁梧凶猛的武将站了出来。“你即刻点齐一万兵马,为我军先锋,进军白马城下!等我军到来之时,便准备攻城!”
袁绍吩咐道。“末将领命!”
文丑顿了顿,杀气腾腾地道,“还请主公放心,我定当为颜良大哥报仇!”
他跟颜良交情颇深,可谓是情同手足。如今颜良惨死,他恨不得立刻冲到白马城下,将赵云斩杀,以此来祭奠颜良。“万事不可冲动!”
袁绍叮嘱道。待到文丑离去后,他又有些不放心,“儁乂何在?”
“末将在。”
面色沉稳、气度渊亭的武将张郃拱手出列。“你再带领一万兵马,跟高览一同为后军,以防文丑有何不测。”
袁绍吩咐道。“喏!”
张郃领命而去。袁绍这才放下心来。张郃虽然低调平凡,但却用兵轻巧,老持沉重。就算杨凌再怎么狡猾,有张郃后军支援,也不会出什么麻烦。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士卒急速奔了过来,“启禀主公,公则先生回来了!”
袁绍一愣,大喜道,“快请他过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神情狼狈、风尘仆仆的郭图赶了过来。“拜见主公!属下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主公了!”
郭图说起这些时,热泪盈眶。袁绍看在眼里,心中别提有感动,“让先生受苦了!”
但一旁的田丰却是眉头微皱,“公则先生,你不是被曹军活捉了,怎么回来的?”
“是啊,淳于琼将军可是亲眼见到,你被曹军包围的。”
沮授看向郭图的眼神,也是充满怀疑!郭图心头一怵,但还是强作镇定,淡淡地道,“战场形势混乱,我趁曹军不备,逃了出来。”
这种糊弄鬼的话,沮授、田丰自然不会相信。田丰狐疑地看着他,“你真没被曹军给俘获吗?”
“公则先生若真被俘,曹军怎肯放他回来?”
审配虽然跟郭图交情一般,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自然帮郭图说起话,来反驳沮授、田丰。“说不定他投靠了曹军呢。”
沮授冷哼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郭图勃然大怒,但更多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够了!公则先生历经生死,方才逃回来,你们怎能这样?”
袁绍严厉地瞪了沮授、田丰一眼,这才和颜悦色地道,“公则先生快快下去休息,我还要指望你继续效力呢。”
“主公恩德,属下没齿难忘!”
郭图感激涕零一番,随后退下。“好了,都各自忙去吧!”
袁绍挥了挥手。众人这才各自散去。“元皓先生,依你看,这郭图是否有鬼?”
沮授快步跟上田丰,低声道。“我觉得有鬼。就算战场形势混乱,但已被曹军包围,他一介文人,是如何逃出来的?”
田丰点头道。“只可惜了,主公宠信郭图等人,却压根不信咱们。”
沮授叹了口气,神情颇为落寞。他们二人虽有才能,但都太过正直。因此袁绍在占据四州之地后,便逐渐信任郭图等人,而疏远沮授、田丰。“由今日之事,方才能看出来荀文若,当初是何等的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