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本来崔家当年那些事,只需要停职查看就够了,但因某些人别有用心,再加上高彩铃和高家这些反手捅刀的,当年崔老爷子差一点就要被下放了,崔家这边险些就要出现了死伤。
在这种情况下,崔军蘅哪能不恨??而他这个“母亲”,又得是多狠的一颗心?
她从前在崔家,那一家老小对她仁至义尽,究竟哪里对不起她,她竟然反过来跟着外人一起害崔家?
不过,那些全是陈年烂账了,如今提起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崔军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找你叙旧的。”
“在我看来,我自个儿的妈早就死了,我早就没妈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做戏,很多事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
“已经出现裂痕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回不到当初。”
说完,他一步上前,冰冷地迫视着高彩铃:“我只问你一件事,叶依倩放火烧江家,跟你到底有多少关系?”
高彩铃:“??”
她心里一咯噔:“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崔军蘅用力地闭了一下眼。
虽然高彩铃什么也没有承认,可她这副模样,崔军蘅又实在是太过了解她性子,他心里便不禁有了谱儿。
可崔军蘅是真不明白,以一副费解的口吻问:“你怎么就能够下得了这个手??”
“你到底是真忘了,还是假装不知道?那江家是什么人家?”
“江战霆是个当兵的,他从前跟我是战友!虽然我们两个关系不亲厚,但毕竟都在一个体系内。”
“而他爱人,姓谢!那是谢老爷子的亲生孙女!”
“谢老爷子他救过我一条命!如果没有谢老,我早就死了,那是救命之恩!”
“而你,口口声声说你自己是个当妈的,说想跟我修复那所谓的母子关系,结果到头来就是这样?”
“高彩铃你脑子是不是真的进水了?”
崔军蘅又怅笑一声,他想他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所思所想,她所有行径都早已叫他厌恶透顶。
长吁口气,他懒得再说什么了,控制好自己的心情,他冰冷地宣布:“那案子我不会管,崔家也不会管!高彩铃,你自求多福!”
“还有,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早就已经没妈了,对于我而言,我妈早就死了。我,还有崔家,也早就和你一刀两断了。”
说完这些话,他扭头就走,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当然如果他诚实一点儿,或许他来此之前心底曾抱着几分微妙的祈盼,但如今就连那么一丁点儿期盼也全都湮灭了。
有些人天生命不好,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成了孤儿,有些人从小就没了妈,崔军蘅感觉自己和那些人没差多少。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有些事也只能学着接受了。
出门后,他惨笑一声,沉默着点了点烟,用了许久才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心情。
而等重新睁眼时,他眸中已经恢复了平静,一片冷然,一片坚定,仿佛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难以动摇他。
“让人盯着点儿。”
重新上车后,崔军蘅沉吟着,对司机这么交代着。
他刚才那些话,其实也算是给高彩铃通风报信了,当然,他是故意的。
以他对高彩铃的了解,如果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也就算了,可一旦有关,她一定会有所动作。
而一旦她动了,她露出来的马脚会越来越多,即将牵扯出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崔军蘅按了按眉心,然后又思忖许久,让人给江战霆送了一封信。
至于另一头,高彩铃一脸呆滞,她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件蠢事儿。
她迟疑了许久,然后才扶着沙发坐了下来,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她脸色扭曲。
叶依倩那事儿既然捅到了崔军蘅面前,就足以说明一些事,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才渐渐冷静下来。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不久,高彩铃一通翻箱倒柜,找出件素色的衣服换上,又换了个农村妇女常见的发型,确认自己的打扮不会引人注意才悄悄走出宾馆。
她一路上小心翼翼,时不时地回头查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还放心走进邮局。
进门后,她急火火地从口袋掏钱往柜台上一拍。
“我要发电报!”
她眼底闪烁着精光。
过了十来分钟,当她从邮局出来时,只觉一颗心算是落了底,唇边也勾出一抹冷笑来。
跟她斗??就算没有崔家,但她身后还有一个高家!
但就在高彩铃志得意满时,突然两个长相陌生但一身正气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你们干什么?”她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后退,可谁知后头竟然也被人给堵住了。
陈东轻笑一声,直接掏出证件,冷声道:“高彩铃,你涉嫌一起纵火案,老实点儿跟我们走一趟!!”
这些人正是陈东和小张,另外还有几个跟江战霆一起退役,如今正在特管局当差的战友。
而高彩铃听见这话,眼前一黑。
……
转眼,县城那边。
江战霆搂着谢菁琼睡的正香,突然就听屋外传来不小的动静。
“大伯,起床啦!快点起床啦!”二宝和三宝趴在门口贼兮兮地冲着里头喊。
江战霆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发现时间还早,一时间有些无语。
“这群小兔崽子,还挺精神的。”胡乱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看了看枕着他胳膊睡得正熟的小媳妇儿。
顿时他整颗心都软了,稀罕拔插地贴着媳妇儿的脸颊亲了好几口,眼看快要把人闹醒了,这才咳咳一声。
他蹑手蹑脚地爬起身,又帮小媳妇掖了掖被角,这才穿上裤子,踩着军靴,拿起一件上衣甩在那壮硕的肩膀上,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自从答应教孩子们军体拳防身术等等,他就没再睡过懒觉。
每天时间一到,这些小家伙们总会过来喊醒他,当然也不只只有这些小崽子,还有正在筹备工厂保卫科的江二弟。
孩子们训练不过是小打小闹,但江二弟可就惨了,短短几日人简直像死过一遍似的,都快脱层皮了。
但江二弟也真够硬气,这是个能吃苦的,不论前一天被江战霆训练得有多惨,第二日总能爬起来,甚至天没亮就开始站桩,再不然就是扎马步。
除此之外,江家院里还多出几个沙包,以及一些杠铃之类的健身器材,这些玩意儿可不好搞,全是谢菁琼偷偷摸摸从自个儿空间里拿出来的。
当下,江战霆洗漱完毕,威风凛凛的往那儿一站,家里这些崽子们,还有江二弟全都排成了一排。
不过,江战霆往旁一瞥,纳闷地问:“你们两个,咋回事?凑什么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