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菡烟怔了一下，笑着上前电点头，“恩，我是。”
“真的！”
其实从进来开始，顾菡烟就发觉少年一直盯着她，她的目光自然从进来也看向她。
那少年刚开始还不敢认，大约确实忍不住了才出声询问。
此刻听到顾菡烟的声音，少年第一时间就确认了，真的是偶像。
“娘娘！”
他激动的叫唤，那激动地连线都快被他大弧度的扯动开来。
“诶，小心点。”护士吓到了。
顾菡烟也蹙眉，快速的按住少年的身体，“别乱动。”
温柔的触感带着压迫感压到肩膀上，触使少年立刻安分了下来。
一双眼神亮晶晶的跟小奶狗一样看着顾菡烟，听话的不得了。
顾菡烟看着护士重新给他贴好针头才缓缓的移开目光，对上男孩儿的眼睛。
少年时期的孩子，尤其是没有经过什么尔虞我诈的人生，目光是很纯粹的。
他们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夹杂着太多的因素，里面有的只是信仰与向往。
“娘娘，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可是感受到顾菡烟还压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感受到她的关心，张晨就忍不住这样的问。
“你觉得呢？”顾菡烟忽然有点想逗逗小孩儿。
男孩子的脸居然一下就红了，倒是让本身显得略微病态的模样多了几分人气，低着头有点小害羞的紧张道，“我……我不知道。”
“恩。”
“啊？”
张晨忽然听到一个字节，蓦地抬起头，有点带着傻气的询问。
“我的意思是就是来看你的，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顾菡烟往后面看了一眼，陈楠点头往外走去，很快病房里的人就看到陈楠再次尽力啊，手中……端着一盆小盆栽。
颜色鲜艳，即使连不懂得花卉的人第一眼就能感觉到，这盆花卉很名贵。
当然这样的感觉主要还是那花真的太好看了。
“梅花？”张晨诧异，随即很苦恼的摸了摸脑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头发了，眼神立刻黯然下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到底还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
顾菡烟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没关系的，以后还会长起来的，知道我为什么送你梅花吗？”
张晨不说话，目光微微闪亮看着顾菡烟。
顾菡烟轻笑，“因为梅花坚韧啊，即使这样寒苦的天气，只是这么小小的一株，可是它依旧很顽强的生存着，我希望你也能向它一样，姐姐虽然没有你一样的经历，可是曾经也是在泥沼里挣扎过得，如今不管外界对我的评价怎么样，但我成功了，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人生，至少将来我不会后悔，你明白吗？”
话好像有些深奥，张晨其实比一般这个时候的孩子要早熟，可对于顾菡烟后面的话依旧不是太能听得明白，只觉得里面蕴含了很多深意。
虽然不太明白，可是张晨看得出他的偶像是在鼓励她。
“我也喜欢这样的你，不论任何时候，娘娘你总能翻盘。”
也许就是这样，他才越来越喜欢顾菡烟，因为她就像是光一样，照耀着他的人生，他的潜意识里希望有一天他也能想她一样翻盘现在的人生。
总归不到最后一秒，谁知道下一秒如何呢？
孩子的语气很天真，眼神很崇拜，隐约中也透着如同梅花一样的坚韧，顾菡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吗，那你也要加油，我相信你也可以翻盘的好吗？”
“我？”
张晨眼眸黯然了一瞬，但对着顾菡烟那双眼睛，就好似有种魔力一样，哟普一瞬间他的体力升起无限的力量，“可以。”
“我等你继续支持我，这是我们的约定。”顾菡烟伸手做出了一个拉钩钩的姿势。
对于现在两人的年纪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很幼稚的动作。
可是张晨眼眶忽然就红了，“娘娘……”
“叫姐姐吧，挺不自在的。”顾菡烟道。
“姐……姐？”张晨不确定有点呆呆的叫出两个字。
“恩，拉钩钩吧。”
顾菡烟把手往他面前凑了凑，张晨迟疑了一会儿，手慢慢的伸过去勾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同时念出这句话，张晨眼中的光越来越亮，一旁的姜芳看着这一幕眼里十分复杂。
“那么，我们算约定好了，明年我就会有新的作品了，你一定要支持我。”
一定要坚持，真的好年轻的生命。
顾菡烟在心底默念，眸子中升起了怜爱。
最后，冷绍城上来的时候，就听到男孩儿问顾菡烟，“姐姐，你下次还会来看我吗？”
“会的。”
顾菡烟声音很温柔，这么久，大约真的是他听到最温柔的一次。
离开的时候，姜芳踌躇了一下，还是在儿子期盼的眼神下决定送送。
一行人走到电梯前，顾菡烟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姜芳，道：“姜夫人，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这是一个公平的选择题，有的时候爱并不能作为决定任何人人生的理由，包括你的丈夫。”
“我……我知道了。”姜芳垂着眸，显然做抉择令她很不安。
顾菡烟笑了笑，“回去吧。”
姜芳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了。
电梯门关上，陈楠松了口气，紧随着又叹气，“也是个可怜家庭。”
冷绍城瞥了他一眼，陈楠顿时往后站了一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菡烟倒是点了点头，“是很可怜。”
“怎么，心软了？”冷绍城有点诧异，这个女人平常可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
“我只是觉得……也许换个方法大家都好受些。”
心软么？
顾菡烟眸深处动了动，确实心软，至少感触到她了。八壹中文網
曾经的她是不太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父母的，但是现在她看到了。
也许很多事情不能因为她没遇到，并且遭受过一些惨淡的人生就否决。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爱的。
虽然很卑微，甚至渺小的如同蝼蚁，可是那样勇敢的爱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抹杀的。
顾菡烟有些羡慕，是真的很羡慕张晨。
没有得到过得东西始终是让人期盼的，她想，她这辈子也得不到了吧。
冷绍城看了她一眼，抿唇没说话，只是手心中牵着她的手却微微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