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菡烟眉梢微扬，“也就是说一代只会传一个？”
“是。”
“副作用？”
顾母突然顿住，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没有。”
顾菡烟可没错过她闪烁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作势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欲站起来要走，“看来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了。”
“不许。”
顾母尖锐的声音瞬间刺破屋子，猛然站了起来，大有架势要拦住她不让人走。
顾菡烟冷笑一声，“那你该知道你没有对我隐瞒的资格。”
的确没有，手中的筹码已经不够用了，悠然的状态让她被动，如今除了顾菡烟可以指望，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顾母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副作用自然是有的，寿命。”
顾菡烟眸色微变。
顾母看着她变脸，心底终于畅快了些，有些得意起来，“你以为你的能力是无敌么？其实不过是在支配未来的生命力而已，简单的说就是寿命，不死是因为你提前使用了你未来的寿命，原本可以活80岁，只能活到四十岁。”
顾菡烟脸色瞬间就变了，紧跟着比她更加森冷的是冷绍城，浑身都布满骇然的气息。
顾母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就是不怕了。
也许什么都豁出去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怕的。
“你不是也知道么，太子爷。”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冷绍城，直接戳破了冷绍城藏在心底的那些事情。
顾菡烟面上一顿，缓缓的看向男人。
冷绍城浑身阴冷的气息也因为这句话顿住了。
他看向女人，她的脸色有些白。
毫无血色，眸眼中有无助和恐惧。
冷绍城瞬间把她按进怀里，“不会。”
顾菡烟没说话，浑身绷得很紧。
冷绍城握了握拳，松开她蹲在她面前。
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与女人平视，那双深邃的眸眼充满了爱意与安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你，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
沉默了很久，顾菡烟如蝴蝶双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看着他问。
冷绍城抿了抿唇，低眸想了一瞬，似乎决定坦白了，“还记得那次你跟我吵架，询问我给你吃了什么吗？”
顾菡烟记得，她记得是陈晓峰想要挑拨他们，她因此还打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从来没说，直到现在顾菡烟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如今她联系到顾母的话，微微怔了一下，问男人道：“跟我的身体有关系。”
“恩。”
冷绍城一直都知道女人是聪慧的，伸手替她把遮住眼睛的发丝勾到耳后，指尖稍稍抚了抚女人的眉眼。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和你一起。”
一起面对，哪怕是死亡。
冷绍城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可是顾菡烟感觉到了。
原来这个男人那么早就已经知道她身体有问题了。
难怪后面一直制止她不要乱动用她的力量。
是预支啊。
预支未来的生命力，那她现在还能活多久？
顾菡烟的心情很乱，起身想走。
顾母看出了她的神色，赶忙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要让悠然像从前一样活泼乱跳。”
“你觉得可能吗？”顾菡烟冷眼扫过去，心情乱情绪就会乱，此时她已经没有心思跟冷母耗下去了。
大概知道她的目的了，其实猜也能猜到。
她就是想来看看他们的下场。
“顾菡烟你这个贱人，你说话不算数。”顾母当场炸了。
“你再说一遍。”
却倏地，冷绍城猛然怒起身，起身就掐上她的脖子。
顾菡烟吓了一跳，她知道男人的情绪也被影响了。
快速拉住他的手，“阿城。”
冷绍城看了一眼她，女人此刻的情绪倒已经平复很多。
他平复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松开了顾母。
顾菡烟看向顾母，顺着她旁边的视线瞥了一眼床上的顾悠然，此时如同活死人一般睡得安稳，她声音冷漠，“你该知道她的情况，我只承诺你会找最好的团队治她，治不治的好就不在我承诺的范围之内了。总归她也死不了，其实这样也挺好，免得醒过来看到因为她把顾家搞得这么落魄，不知道那颗心脏会不会承受的住。”
“顾菡烟！”
顾母伸手就想打顾菡烟，冷绍城迅速抓住她的手。
“想死？”
他声音阴冷低沉，眼底划过杀气，若不是女人拦着，他会直接处理掉这些人。
冷绍城觉得有些暴躁，用力甩开她。
顾母因为身体不平衡，瞬间就跌在床上，砸到了顾悠然。
她一脸惊慌惨白的大叫，“悠然，悠然。”
母爱伟大在顾母身上体会了出来。
顾菡烟神色没有太多的波动，拉着男人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话，“我会让人来给她治，能不能治好看她自己的造化。”
两人离开，走到很远都能听到顾母的咒骂的声音，十分的难听。
顾菡烟走到楼下的时候，猛然想到了一个人，似乎没看到顾父。
她冲先前看守的男人询问，“顾父呢？”
男人神色疑惑了一下，似乎在说不是在楼上吗？
顾菡烟蹙眉。
男人瞬间往楼上走，很快顾菡烟就看到他提着一个消瘦的身影过来，隔得很远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
看着酩酊大醉的顾父，顾菡烟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
“丢回去吧，继续看着他们。”
“是。”
男人把人继续提回去，全程顾父都在醉醺醺当中。
只是在转角之时，他微微睁开眼，看到了两道身影正一步一步在微弱的光线下离开。
恍惚中他认得其中的一个身影，那是他的女儿。
从小疼过，也曾有过怜惜的女儿，只是那已经是记忆很久远的事情了，再也回不去了，再也……
“回不去了。”
门打开，男人听到了顾父的这一声，顿了一下，下一秒就给他扔了进去。
落子无悔，后悔也无济于事，做过的孽是要还的。
……
从顾家别墅出来，顾菡烟迎着晚霞的光芒，有些刺眼。
她微微的用手挡了一下，却发现下一秒眼前的黑影愈发的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