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怎么样不说,但一整个早上,薄修沉都杵在影棚里,弄得梁千歌十分束手束脚。
魏兵兵饰演的父亲问题最大,他要扮演的是个心态极其复杂变/态的中年男人,妻子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仇恨着妻子,又因为多年感情不愿意放弃对方。
女儿不是亲生的,他看到这个女儿就愤怒,可愤怒的同时,看着女儿越来越出挑的样貌,他内心又越发的扭曲。
心理上的不平衡,让父亲开始频繁的对女儿动手动脚,可在妻子面前,他又要表现出自己好男人的一面。
这个父亲是个衣冠禽獣,而魏兵兵不会扮演一个禽獣。
梁千歌昨天没有去练习室盯魏兵兵他们,是因为昨天的剧本,全部都是一家三口怎么吓人的情节,无论是对话,还是行为,都是光裸式的恐怖。
梁千歌心理抵触这个,又觉得剧本不好,所以花了一晚上时间,把剧本大修,才有了现在这个,冲淡恐怖,展现内涵的剧本内容。
不过说到底,昨天梁千歌的确没有去指导三位主演,而今天他们拍摄的内容,又都是梁千歌昨晚才改的,三位主演甚至是现背的台词,就马上要开演。
所以他们表现的不好,梁千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理解完,就需要打磨。
可薄修沉在这儿,她很多话就说不出口。
薄修沉也注意到梁千歌的拘谨,但他还是没有走。
赶时间没错,非常时用非常法也没错。
但他还是需要盯着她,梁千歌投入工作的样子真的很疯狂,节目组打电话给他,告诉她梁千歌怕鬼是一方面,他们还提到另一方面——她的工作习惯。
节目组是真的怕她把那些学生骂出好歹,才请他出面。
那个微博薄修沉今天早上也看到了。
不是真的承受不住了,一位上升期的人气巨星,怎么可能公开用大号发这种博文。
至少这个早上,因为他在,梁千歌收敛了一些,听工作人员说,演员哭得次数,也少了一些。
中午吃过午饭,梁千歌情绪有些低落,早上的工作量只完成了她预想的三分之二,她觉得这次拍摄可能又得拍三天,两天应该是怎么都完不成的。
薄修沉看她这样,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说:“别着急。”
梁千歌没做声,就沮丧地低头戳饭。
吃过午饭后,工作人员来请他们去会议室。
两人到的时候,会议室的桌子被推到了角落,屋子中间,放了一张长沙发,前面的投影仪开着机。
工作人员把遥控器递给他们,就退了出去。
薄修沉让梁千歌坐下,自己走到前面,去调出了《克朗姆一家》的原片。
电影开始的时候,薄修沉顺手关了灯,会议室里顿时漆黑一片,屏幕里因为是片头,也是黑的,梁千歌感觉到薄修沉坐回到了她旁边。
其实早上的时候,梁千歌一直觉得薄修沉在耽误她工作,所以一直不太高兴,但现在,周围黑漆漆的,屏幕里又播放着恐怖片,她多少还是有点怵,就稍稍往薄修沉身边靠了靠。
整部电影一共八十分钟,不太长,但是经典的恐怖镜头却不少。
这是一部九几年的电影,当时的妆发和现在不能比,那时候其实镜头稍微近一点,就能看到演员脸上的厚粉。
不过饶是如此,配上那些耸人的背景音,演员脸上狰狞的表情,以及一惊一乍的镜头,梁千歌还是越看越怕。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整个人都缩到了薄修沉怀里。
薄修沉搂着她,看她闭着眼睛,把脸埋在他怀里根本不出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知己知彼,想超越原片,怎么能不看。”
梁千歌还是不出来,她抱着薄修沉的腰,闷闷的说:“就跟他们一样,就是想故意吓唬我!”
梁千歌早就觉得所谓的抽签是有问题的,就像她为什么会抽到单冷?又为什么八部电影,就她抽到了恐怖片
她才不信是因为自己黑!
肯定是节目组故意的!
薄修沉哭笑不得,吻了吻她,说:“你不是不怕吗?”
梁千歌咬着牙,抬头愤愤看着他。
电影的光影映照在男人含笑的冷峻脸庞上,她一探身,报复性的咬住了他的唇,不松开!
薄修沉失笑,手掌贴着她的后脑,慢慢的给她顺毛。
梁千歌到底还是松开了,她又舔了舔她咬过的地方,薄修沉眼神暗了暗,垂眸看着她,她赶紧又把脸埋下来,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前的衬衫,缩回他的怀里不出来。
薄修沉抱着她,语气无奈,凑到她耳畔说:“演的都是假的。”
谁不知道是假的。
假的就不怕了吗?
反正梁千歌不看!
虽然不看,但耳边还是充斥着主角的尖叫声,梁千歌把薄修沉抱得很紧,她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知道他一直在笑,就没停过。
她不开心的说:“你开小声点!”
薄修沉用遥控器开小声了些,又突然问:“你的学生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会不会吓一跳?”
梁千歌立刻抬起头,虎视眈眈的瞪着薄修沉,说:“你不准说出去!”
薄修沉笑了一声,眼尾不经意的扫了下房间右上角,正亮着灯的红外线摄像机。
这是节目组的大楼,现在又是录制期间,她怎么会以为这里是完全安全的呢?
“听到没有,不准说出去!”看他不答应,梁千歌又推了推他的肩膀,非让他回答。
薄修沉笑着点点头,“恩”了一声。
梁千歌还是觉得不放心,想了想,说:“我不看了。”说着,就去抢薄修沉手里的遥控器。
薄修沉将手抬起来,避开她的手。
梁千歌没抓到,又扑过去一点。
薄修沉又往旁边避了避。
梁千歌不高兴了,她直接爬起来,跪坐到他膝盖两边,扶着他的肩膀,伸着身体去够。
这回她终于抢到了,扭头“啪”的一下,将投影仪关掉了。
屏幕瞬间黑下去,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消失了。
伸手不见五指。
梁千歌想从薄修沉身上下来,去开灯。
哪知刚一动,身下的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着趴回他身上,然后抵着她的耳畔,轻轻地问:“梁老师现在胆子这么小,一个多星期不回家,电话不接,招呼不打,不给做后期,连理都不理时,胆子怎么又大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