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诚也很想知道,林英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惜,这个时候的林英子,舌头都已经捋不直了,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林英子才想起,她昨晚的英勇举动。
还好,还好,天冷路滑,街上没什么人,要不然她就没脸见人了。
至于当事人楚明诚,想必跟她一样,都喝多了吧?
想起自己要说的那些话,林英子心有余悸,幸好喝多了……
以后可不能再沾酒了,这玩意儿太危险。
“英子,你醒了吗?”林小芳开始敲窗户,“你今天还要下乡,是不是该起来了呀?”
林英子答应一声,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她今天要去仁厚大队检修机器。
爷爷奶奶也都刚起床。
昨天晚上,林英子一回来,就给大家伙通报了喜讯,她考上了大学,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爷爷奶奶也为她感到高兴,没人责怪林英子失态,这样的大喜事,谁不高兴啊?
爷爷甚至取出了珍藏的苞谷酒,又拉着楚明诚喝了几杯。
拼酒的结果就是,爷爷醉了,楚明诚没事儿。
幸亏林小芳是清醒的,还记得提醒林英子今天要下乡。
经过一年的发展,仁厚食品厂有所壮大。
仁厚庄的后山是座宝藏,山上有不少野山楂树,往年这些野山楂没人吃也没人收,果子最后都掉落在地上。
林英子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建议老队长把这些野山楂利用起来。
别看山楂在村里不值钱,城里想山楂吃的,大有人在。
不要钱的原料为啥不用啊?
老队长一听,捯饬野山楂能赚钱,立刻带着人钻研起来。
最后食品厂决定生产山楂罐头。
野山楂酸点,皮厚点都不要紧,只要果子健康完整,就可以做山楂罐头。
现在食品厂已经开始生产糖水山楂罐头了。
陶爱国亲自带着拖拉机来接林英子,这一路上他话都没断过,
“你看,那边已经开始埋电线杆了,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年前我们村就能通电。”
陶爱国说,按照老队长的计划,先通电,然后再修路,只要近期能完成这两件大事,那食品厂就没白干。
林英子连连点头,现在的地面还冻着,只能等到年后再修路了。
进了村之后,陶爱国先把林英子拉到会计室,给她算了这一年的分红。
一共四千多块,陶爱国表示,随着罐头生产的全面铺开,分红还会持续增长的。
林英子琢磨着,“要不然,我也不领分红,跟你们一样,把钱投入到再生产中去?”
陶爱国还没来得及回答,会计室外边儿就有人吵嚷起来。
“凭啥不让我叔在村里安家,他也是咱村的人,你们赶紧让开,我要找老队长说理去……”
林英子听着这个声音耳熟,“这是……”
“这是吴德,他有个叔叫吴晓辉,之前娶了我们村儿的姑娘,
这人就是个畜生,结婚没多久,就把自己老婆打死了,女方扒了他的房子,把他赶出村了。
现在吴晓辉在外边混不下去了,成天让自己侄子来闹,想回仁厚大队落户呢。”
陶爱国说着,就开始愤怒的挽袖子,看样子随时有可能冲出去打人。
多亏了倒霉符,吴晓辉被烧成了个废人,他倒卖库房油料的事也被曝光,公司就把他给开除了。
想起这人还在自己的腿上割了一刀,林英子恨得牙根痒痒。
吴晓辉这是看着仁厚大队富了,又想回来跟着喝汤呢。
老队长是什么人?自然不会让这种无耻之徒占到便宜。
林英子只听到老队长呵斥了几句,就有人冲上去收拾吴德了。
“你别以为当个队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带着人办厂挣钱,这是违反政策的,我要告你们,让人来割资本主义尾巴……”吴德声嘶力竭的喊着。
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割尾巴?还别说,吴德这一招,真的掐在了食品厂的命脉之上。
现在的人可不都怕割尾巴吗?
虽然仁厚食品厂是集体企业,也怕有心人追根究底啊。
林英子赶紧小声问陶爱国,“咱村应该没事吧?”
陶爱国摇了摇头,“放心,队长叔有的是办法。”
老队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去告,出了村口的路,往左转是公社,往右转是南市,看你想去哪告。”
老队长都这么说了,钳制住吴德的几个人,就松开了手,看他有没有勇气去告状。
吴德没想到老队长会这样大方,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站了起来,“那我去了啊……”
老队长已经不屑于搭理吴德,而是叫过一个年轻壮汉低声说了起来,
“村东头那几间泥坯房,要推倒了重修,趁现在农闲,你找几个人去办这件事吧。”
壮汉点头招呼几个人拿上铁锹,镐头就要出门。
吴德拼命眨着眼睛,突然堵到了大门上,“老队长你不能扒那个房子啊,你扒了那个房子,我们一家子住哪儿?”
“咦?那是队里的房子,又不是你家的房子,趁着冬闲扒倒了重建,你凭啥拦着呀?”老队长一脸笑模样。
当年吴晓辉干坏事儿,吴家人都受了牵连。
他们住的房子被女方娘家人给扒了,也没有能力再重建,就只能借了队里的房子暂住。
现在吴德开口就要告状,老队长也不赶人,而是直接让人把吴家赖以栖身的房子扒掉。
不得不说老队长还是技高一筹。
吴德很快就软下来了,“我不告了,不告了还不行吗?”
老队长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看着吴德灰溜溜的背影,林英子禁不住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因为出了这个小插曲,耽搁了一点时间,等林英子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
安全起见,陶爱国骑车送林英子回家。
经过公交公司家属院的时候,门口有人在拉拉扯扯。
林英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她就挪不开眼了,直接让陶爱国把车子停在不远处,悄悄看了起来。
张淑芬正拉着一个年轻姑娘的手,哭哭啼啼说话呢。
而那年轻姑娘,正是林英子在火车上遇到过的熟人,沈梅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