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道声音,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
年纪都约莫五十几岁。
男的健壮挺拔,威武霸气,一身灰色的得体长衫,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
女的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旗袍,勾勒出姣好的身材,但浓妆艳抹,显得十分妖艳。配合她这样的年纪,很不匹配。
两人似乎很恩爱,走进来的都手拉着手。
“黑老,白婆婆。快帮我!”绝望中的幕少看到了希望,大声叫喊着:“我是幕府的少主,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幕府,绝对不能给他人下跪。否则我幕府的颜面何存?”
黑老拉着白婆婆,一步踏出来到幕少跟前,冲姜阳道:“放肆!”
话落瞬间,黑老伸手一抬。
想把幕少抬起来。
在黑老看来,抬起幕少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
可出手后才惊骇的发现,姜阳身上释放出来的力量竟然有千钧之重。
居然没能抬起来。
“哦?中级武道宗师么?”
黑老本能的以为姜阳是中级武道宗师。
哪怕他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黎叔尸体,也是这么认为。
中级武道宗师,博大精深,差距很大。最厉害的中级武道宗师,实力可能是一般中级武道宗师的五倍以上。
至于更厉害的高级武道宗师?
那太可怕了!
多少中级武道宗师穷尽十年数十年都很难跨入高级。
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
黑老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用力,往上抬。
轰轰轰!
内劲交锋!
气息在宴会厅滚滚流荡,四处扫射。
威压如山,还是抬不起来。
黑老的脸色都涨的通红,喝道:“小白!”
“我来!”
白婆婆也伸出双手,一起往上抬。
嗡!
再次交锋。
那山岳般的力量,太过恐怖。
黑白二老,一起发力,竟然还是抬不起来。
嘶!
黑白二老相视一眼,眼神里同时露出惊骇之色。
黑老喃喃道:“你我二人,同修武道,合力之下,可以做到中级宗师无敌。竟然抬不起这小子的威压?”
白婆婆道:“少废话,用双封合力术。”
黑老:“好!”
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
内劲彼此流转,环环相扣,合成一体。
轰!
两人的力量暴增,有一股合力翻山的狂猛。顷刻间地面的大理石砖都被震裂了十几块。
第一次,硬生生把即将下跪的幕少给抬了起来。
幕少身上的压力松弛了很多,当下慢慢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姜阳,我幕府的底蕴,你根本想象不到。还想让我下跪?你还做不到!”
黑老额头有点冷汗,但还是很自信的笑道:“幕少乃是幕府未来的继承人。身份何等高贵?中海之内,还没人能让幕少下跪!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白婆婆冷然道:“不错,我们黑白二老出面,足可中级宗师无敌。除非你的实力达到了高级宗师,否则,就是跳梁小丑!”
站直了身体的幕少,脸上带着几分傲然:“小子听见没?这里是中海。是我东幕府的地盘。我就是这片土地上的未来霸主。谁能让我下跪?”
此刻的幕少,又恢复了最初的那般冷傲,高高在上的看着姜阳:“黑白二老都来了,今日,你,周围的所有人,包括华家,柳家,都死定了!”
“哦,是吗?”姜阳冷漠道:“黑白二老的实力的确很不错,但我让你跪,你就得跪!”
说完,姜阳抬起右手,再次往下一压。
“真武洪拳,千钢意!”
轰隆!
滚滚威压,更胜往常!
压盖山岳!
“嘭!”
地面上几块抱鼓石,瞬间被碾碎。
“这家伙的实力有点强!”黑老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拉着白婆婆就朝姜阳迎了上来。
“幕少,你带着含鲸沙先走!这含鲸沙太重要了,必须交给府主!”
黑白二老试图和姜阳一战。
不说七八成胜算,六成胜算还是有的。
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
可,两人才冲出两步——
轰!
压盖山岳的威压,从头顶轰然降落。瞬间让黑白二老跪在地上,七窍流血。
肌肉都仿佛被夹了一块铁板,越来越紧。
根本动弹不了。
黑老慌了:“这家伙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可怕?莫非真的是传说中的高级武道宗师?不可能!中海绝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高级武道宗师!”
白婆婆强忍着痛苦,大喝:“幕少,你快走!回去告诉府主,此人绝对不能留了!”
幕少着实被姜阳的通天手段给吓到了,当下想都没想,撒腿就跑。
“现在才知道要跑么?晚了!”
姜阳手掌凌空往下压:“跪下!”
轰!
狂奔中的幕少,轰然被大山压住了似的,直接被砸的跪在地上。
膝盖下的大理石都碎掉了。
嘴角在流血。
动不了!
三位武道宗师,全部被这少年给压的跪地不起。
风,在咆哮。
整个宴会厅都在颤抖,仿佛随时要崩塌掉似的。
“我说过,就算你是幕府少主。我让你跪,你就得跪!”姜阳负手而行,慢慢走到幕少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嘶!
幕少咬紧牙关,万分耻辱,弥漫全身。
姜阳伸出手:“你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含鲸沙,交出来吧!”
幕少咬牙,紧紧握着锦盒不放手:“小子,你当真要和我整个幕府为敌么?你可知道我幕府有多么的强大?你在自取灭亡……”
“啪!”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幕少脸上。
用力很大,半边脸都肿了,在流血。
姜阳:“我说第二遍,交出含鲸沙!”
“混账!你竟然胆敢打我的脸。这就是在打幕府的脸,你承担得了这个后果吗……啊!”
幕少话还没说完。
再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抽在他脸上。
皮肉已翻卷,分外吓人。
姜阳:“事不过三,不交出含鲸沙。死!”
幕少,终于害怕了。颤抖着把锦盒递给姜阳。
姜阳打开锦盒一看。
一份含鲸沙!
暗金色的沙子,熠熠生辉,其中蕴含着极强的灵力波动。
姜阳满意收起含鲸沙。随后抬起右脚,轰然把幕少的脸踩在地上:“我有个问题——五年前,我本在费国清家里养伤,无人知晓。是你去向两江小针王告密的吧?”
幕少:“是又如何?”
“我是小针王的朋友,他发布悬赏令。我发现了你,为何不去领赏?”
怒极之下的幕少,满腔愤怒,并未隐瞒。
也不敢隐瞒。
姜阳冷哼一声:“我自认为在费公馆过的隐秘,小心翼翼。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那时候的姜阳,年方十八,虽然心性不算成熟。但遭遇那样的大难,做事情小心翼翼。虽然期间有几次外出,但都遮着面,按理说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当时姜阳初来中海,和幕少素不相识。然后就被幕少正好撞见?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西山口惨事。
幕少正要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咬牙转口:“你从两江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有人给我泄密,再正常不过了。”
有人泄密!
这就对了!
一切都能说得通。
“咔嚓!”
姜阳脚下力道陡然加重:“谁泄密的?”
幕少惨叫不断,只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踩碎了。
幕少吓尿了,连忙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当时是一个女人告诉我信息的。还是个年轻的女人。她只告诉我,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小针王,我就可以得到巨大的好处,慕府也会跟着受到巨大恩惠。”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天发誓!我只和她见过一面。她隐藏的很好,而且实力不弱。言语之间对你很了解。”
一个年轻的女人?
对自己很了解?
姜阳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过往的无数故人。
却找不到对号入座的人。
这女人,够狠的!
一路都在盯着自己,最后还假借他人之手,差点弄死自己啊!
对于幕少说的话,姜阳并不怀疑。盖因此刻的幕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只想活命。这种时候,幕少不至于说谎。
姜阳陡然意识到,西山口的事情,远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布好的一个局。
东幕府,西青梅,费国清,自己,甚至包括小针王和最后出现救下自己的那个人。都是棋盘布局上的棋子。
而这个布局者,就是幕少口中的那个女人。
好大的手笔,好大一个局!
许久,姜阳缓过神来。
“该死啊,都该死!”
姜阳冷冷道:“幕少,你虽不是西山口之事的祸首,但也是第二祸首。今日,你本该死的。不过,我转念一想,要是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留着你,回去告诉你爸妈,我姜北皇回来了。四月初,我登莫立峰,约战千刀流。好好去观战吧!感受那种绝望。带着整个东幕府,在绝望中等待我登门!”
“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横压幕府,杀尽一切。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引以为傲的幕府,在眼前轰然倒塌。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临吧!”
“不过,你今日触犯了华老,他是我的朋友。这条右手,就当是给华老赔罪了!”
姜阳抬起右手,并指成剑,轰然斩下。
“噗嗤!”
整条右手,落地。
鲜血,飞洒大厅。
巨大的痛苦,让幕少在地上翻滚,惨叫:“混账啊,我幕府不会饶恕你的!”
姜阳眼皮都没眨一下:“滚!”
一声怒吼,直接把幕少踹出了宴会厅。
随后,姜阳缓缓走到黑白二老身边:“幕少可走,是因为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但你们没这待遇。”
抬起手,缓缓压下。
黑老忽然道:“华老,我们好歹也是同僚,曾经并肩作战。你难道就不为我们说说话吗?”
华云峰咬牙道:“姜先生,黑白二老,曾经和我一起从军从戎。后来立下大功,封四星名将。只是后来因为犯了错,被罢黜了。最后拜入慕府为客。可否念在老朽的面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姜阳不答,手上的内劲,缓缓外放。
华云峰道:“姜先生,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他们两个,原是江南战神叶问天的部下。和叶问天的关系很好。”
姜阳微微一愣:“叶问天?”
华云峰道:“是。淮江行省囊括十八市,以淮江为界,划分南北。江南一共有六位超级强者。药都城的药王,江南武王,还有江南战神叶问天!”
“为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得罪江南战神,不值得啊。请姜先生三思!”
见姜阳有所动容,黑老连忙道:“是啊,今天我们冒犯先生,这就给你赔罪。为我们得罪叶问天,不划算。”
白婆婆有些有恃无恐:“江南的六大超级强者,那是江南巅峰的人物。你得罪不起的!况且我们现在还是幕府的人,杀了我们,幕府就不会放过你。”
姜阳笑了:“你觉得我怕了?”
笑容很妖邪。
“药王高徒钟鼎,武王高徒熊泰,皆死于我一拳之下。你们觉得,我会在乎多得罪一个叶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