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这话一出，直把全场的人都给惊呆了。
井下白和临雄文两人笑了。
井下白恶狠狠的瞪了眼姜阳：“好家伙，我还正愁大哥会因为神侍的交代而罢手呢。这小子竟然不肯服软低头，还主动惹怒大哥，他这是自己找死！大哥一旦动手，他必死无疑了。”
临雄文笑的合不拢嘴：“原本姜阳只要按照大舅哥说的去做，自己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再给我们叩首认作也就算了。结果倒好，活命的机会他不要，非要找死！哈哈哈！”
井下白深以为然：“我大哥行事素来稳重，处处以大局为重。若非这小子语出不敬，大哥又怎么会震怒？现在，我们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夫妻俩手握着手，一脸戏虐，等着看好戏。
别人或许不知道井上春的实力。
但井下白和临安王是最清楚的。
就算姜阳是三阶蒸气境，或是四阶蒸气境……在井上春面前都不好使。
这位东陵神社长的恐怖程度，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一旦动手，姜阳必死无疑！
至少临雄文和井下白是这么想的。
另外一边，阿良卓力苏慕容三人都面色凝重。
阿良忍着伤，喃喃道：“我去，临安王竟然真的勾结了东陵神社。还迎娶东陵神社长井上春的亲妹妹为妻。他这是要干什么？”
苏慕容沉声道：“如果和普通的东海女人通婚，倒也没什么。可这是东海的九大神社之一啊。每一个神社可都供奉着当年踏平我大夏的将士罪徒呢。这些将士曾经犯下滔天大罪，却被神社当成英雄供奉起来。每一个神社的人，都蕴含万千罪恶。临安王这么做，就不怕触犯天怒么？”
卓力双目圆瞪：“临安王，国之贼啊！”
苏慕容深深道：“我刚来临安不久，此前并不知道临雄文竟然如此数典忘祖。我调查过，此前姜阳先生收纳白樱洛的时候，饶是白樱洛本身有一半大夏之血，姜阳仍旧要她剥骨去血。把另外一半东海之血给丢弃殆尽。就这样，姜先生心中都还有点芥蒂。直到西梁武侯府的事情结束后，姜先生才算勉强收纳了白樱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白樱洛尚且承受了这样的代价。若非身怀剑骨，姜先生不想这剑骨落入东海之手，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阿良道：“此事会长和我说过了。一旦白樱洛身上的剑骨落入东陵神社之手，那才是真正的酿成大患。不知道多少大夏人要遭殃了。姜先生此举，并无问题。”
苏慕容叹息道：“是啊，一块剑骨，百年一遇。那是有可能成为剑圣的。姜先生有意把白樱洛培养在身边，培养若成，那自然是为我大夏培养一代剑圣。若她心性有变，不向着我大夏，也可随时斩草除根。”
这话一出，纪蓝衣，卓力和阿良都深呼吸一口气。
卓力憨憨的笑道：“没想到，姜先生也是个有手腕的人。”
苏慕容道：“若无手腕，岂能一路从中海走到现在？”
纪蓝衣道：“今日姜先生对上东陵大神社长，能有胜算么？”
苏慕容道：“感觉难了。如果对上的是大副社宫本藏，姜阳还有胜算。可这是神社长井上春啊。东陵神社的学徒们所能够接触的最高存在。修道六十年。还得到大神侍的指点和煞气加持，身体早就更改骨骼，绝非常人可以想象的。”
纪蓝衣面色凝重：“我可是听说，十几年鼎剑阁的阁主萧青天来到中海，横压洪门。霸占了地火湖。但是后来被什么人给击败重创，被迫放弃。现在想来，击败萧青天的，可能就是东陵大神社的人。”
这话一出，大家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慕容道：“极有可能。如此看来，东陵神社渗透江南临安只怕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而这一切，应该和地火湖有关。临安这地方的水，太深了。”
就在大家议论的时候——
唰唰唰！
姜阳和井上春两个人四目相对。
井上春身外黑气腾腾，厉鬼嘶吼，阵阵阴风冲袭着姜阳。
而姜阳身外蒸气流转，抵抗着阴风的冲袭。
还未出手，却已经开始激烈的交锋。
“姜阳，你在中海肆意妄为，诛杀我东陵神社的大副社松井古河，你早就是个死人了。原本我想多留你几天。等我东陵神社大事完成之后再杀你。没想到你如此狂妄无知，那么，今天就给我死吧。”
“惹我东陵神社者，死！”
井上春冷哼一声，双手往外一拍。
一道黑色的煞气轰然狂奔而来。
犹如吹拂过来的黑风，茫茫而锋利，还带着极强的毒性，对人的身体有很大的腐蚀作用。所过之处，地面都被腐蚀掉一大片，还冒着白烟。
十分吓人。
“比方才的黑气还要强悍的多！这就是东陵神社长的手段么？”
姜阳抬手以蒸气抵抗。
结果，强悍锋利的蒸气，竟然被这黑气腐蚀侵染，然后就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以姜阳的蒸气强悍程度，都被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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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姜阳猛然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黑气的距离。
面对这位赫赫威名的大神社长，姜阳也不敢太大意。
“哦？竟然躲开了！速度不错。不过，这黑气可不是靠躲闪就能不死的。但凡你还需要呼吸，就必定会被黑气浸染。这可是我东陵神社的绝强手段。”
井上春哈哈大笑，持续释放黑气轰击姜阳。
轰轰轰！
后续爆发的黑气洪流，越来越强。
姜阳多次闪避，不断用蒸气试探黑气的特性手段。
接连几次交锋后，姜阳对这黑气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首先，这黑气是由蒸气组成的，这井上春的实力应该还在蒸气境内。只不过他把蒸气淬炼成了其他的特性。
第一：除了黑气本身的强悍锋利特性之外，还带着厉鬼呼啸之声，能震慑人心。但凡心志差一点的人，光是听了这声音就会闻风丧胆，生不出抵抗之心，甚至会主动俯首称臣。
第二：黑气带着很强的毒性，会腐蚀人的肉体。一旦被黑气侵染，通过皮肤毛孔进入体内。毒素会迅速扩散，造成身体迟缓，腐烂。
第三：黑气具有极强的吞噬能力，可以吞噬人的血肉，更可以吞噬天人境的蒸气。吸收的蒸气越多，黑气就越强。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黑气靠着吸收吞噬姜阳的蒸气，已经强悍了三成不止。
“这就是东陵神社的真正手段么？的确诡异难缠啊。哪怕实力比井上春强悍两倍，都未必能够应付这厉鬼黑气。”
姜阳一边后退躲闪，一边盘算着对策。
这是姜阳离开锁龙监狱以来，遇到的最强一人。
轰轰轰！
井上春持续驾驭黑气围剿姜阳，自信满满，尽是蔑视：“姜阳，从你刚刚释放的蒸气手段来看，你应该是三阶蒸气境的高手。能够在二十岁出头达到这个水平，的确很了不起了。可惜，你做错了事，站错了队。”
“你就不想想，我东陵神社进入中海，临安这么多年了。为何从来没人胆敢对付我们？”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把我东陵神社赶出大夏么？不，有此想法的人多了去了。可数十年来从未有人成功过。就是因为我东陵神社实力足够强悍。不说压你整个大夏，压你区区一个江南九市，还是绰绰有余的。”
冷冰冰的声音，炸响全场，充满了蔑视：“这厉鬼煞气，是由大神侍亲自从死者身上提炼出来的精魂和阴寒之气，历经数十年提炼而成。名为‘陵鬼蒸气’。这蒸气是大神侍恩赐给我的。只有一道！你根本不可能破开！”
轰轰！
黑气越来越狂盛，环绕着姜阳四处追击。
饶是姜阳一直在闪避后撤，但身上还是被黑气侵扰了不少。看起来情况越来越不妙。
周围的人见状，都只当看到了姜阳死亡的下场。
井下白大喜，捏着拳头兴奋不已：“好，好！姜阳这家伙马上就要被诛杀了。活该！这就是和我井下白做对的下场。我东陵神社建立百年的积累，岂是你区区一个毛头小子能对抗的。”
临安王更是兴奋不已：“姜阳，五年前你被景仲天废掉。五年后，你将死在我大舅哥手上。五年一个轮回，你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哈哈哈！”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笑得跟花儿一样。
“糟糕！姜阳要有危险了！”苏慕容忽然花容失色：“这竟然是大神侍给他的陵鬼蒸气！一个神社长，竟然能够得到大神侍这样的恩赐。而且，井上春足够阴毒的，竟然直接使用最强的陵鬼蒸气对抗姜阳。看来，井上春自己的实力也就三阶蒸气境左右。了不起破了四阶蒸气境。他不敢和姜阳正面对抗，所以刚开始就使用大神侍的力量。”
卓力目瞪口呆；“这是大神侍的一道力量？难怪强悍的令人绝望。”
纪蓝衣捂着脸：“东陵神社大神侍的陵鬼蒸气，不但强悍，锋利，磅礴，还带着极强的毒素，会侵蚀肉身让身体腐烂，还能吸收蒸气变得越来越强。这根本就没办法击败啊。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阿良道：“大神侍能把普通的蒸气淬炼成特殊的陵鬼蒸气，这已经过了练气的手段，达到了传闻中的炼气手段。这可是天人境之上的存在手段啊。大神侍怎么可能这么强？”
苏慕容也感到万分紧张：“炼气，的确是天人境之上的强者才能做到。就算是将东陵神社的大神侍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平。应该是大神侍利用了其他的手段，才炼气成了陵鬼蒸气。”
阿良稍许安心，道：“就算是用特殊手段做到炼气，也已经很不得了了。”
苏慕容道：“的确如此。这东陵大神社，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想到这里，苏慕容忽然大声叫了一句：“姜阳，这陵鬼蒸气有古怪，是炼气的手段。东陵神社有古怪。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好了，不要硬拼！”
唰！
苏慕容猛然挺身而出：“井上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就当给我姑苏会一个面子。不然，我姑苏会暴怒，你知道会面临什么。”
唰唰唰！
井上春持续用陵鬼蒸气压迫姜阳，大声道：“你姑苏会的面子，我自然要给。要我作罢也可以。我还是那个条件，他自己打烂自己的脸，再给我妹妹下跪道歉。如此，今日之事，就算翻篇。”
苏慕容咬牙：“此事就不能商榷么？”
井上春气息凌然：“事关我东陵神社的威严，不容商榷。苏慕容，你别忘了，姜阳诛杀了我东陵神社的副社长松井古河。我今天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已经给足了你姑苏会面子。你可别触犯我东陵神社的底线。”
苏慕容显然也知道了，井上春划出了底线。
姜阳要想全身而退，也可以。
自抽耳光，下跪道歉。
再谈，就没不要了。
纵然她是姑苏会的分会长，也很难再谈到更好的筹码了。
转头，苏慕容看着姜阳：“姜阳，抱歉，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姑苏会虽然很强，但没有十足的理由，我无法申请调遣更强的强者过来。如何抉择，你自己定了。”
姜阳步步后退，一言不发。
临安王没想到堂堂大神社长井上春，竟然会如此惧怕姑苏会。顿时感到万分不甘心。
自抽耳光？下跪？
这就能了事？
临雄文不甘心啊！
很快，临雄文狰狞的嘶吼着：“姜阳，你之前不是嚣张跋扈么？有种别怂啊。”
“之前你在中海幕府的时候诛杀松井古河，不是很嚣张么？你横压君山湖夜宴，屠戮梁氏宗祠，灭尽针灸堂。一桩桩一件件都很嚣张。现在别怂啊。”
井下白激将道：“刚才你杀我们手下的时候不是很嚣张么？连井都水都敢杀？你要还是个男人，那就别怂。和我大哥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啊！”
“靠着苏慕容一个女人的庇佑，下跪抽脸苟活。算什么本事？”
这夫妇二人，生怕姜阳会同意认怂似的。
就这时候，后退中的姜阳忽然停了下来。
井上春目光一凝：“哦？要抽脸下跪了么？”
“行啊，那就如你们所愿！我和井上春干到底，把他杀了就是。”姜阳抬头，凝视着前方的井上春：“陵鬼蒸气的确很诡异，也给我造成了一些些的麻烦。但终究是见不得人的阴鬼之气。堂堂一大神社，竟然凝炼这种玩意儿，还被东海奉若神明。简直天大的笑话！”
井上春大怒：“姜阳，我两次给你机会，你竟然还不珍惜。找死啊！”
“机会？我何曾要你给过机会？再说了，我和你周旋这么久，不是因为我怕了这陵鬼蒸气，而是觉得这蒸气诡异，想了解一番罢了。”说着，姜阳猛然往前踏出一步。
“区区阴鬼之气，也想败我姜阳？太天真了。我大夏的武道真法，远远流传五千年，浩然日月，正气长存。岂是尔等区区邪祟可比？”
轰！
脚下地面碎裂。
一股极强的气息往外流荡澎湃，硬扛陵鬼蒸气的攻击。
轰轰轰！
只见姜阳身外的蒸气仿佛发成了蜕变。
开始化解分裂陵鬼蒸气。
厉鬼哭嚎的黑气，冲到姜阳身外，纷纷被净化消散，寸步难进。
姜阳如神明一般站在原地，身外气流破开万般邪祟黑气。
忽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直接逆转局面。
“怎么可能？！”井上春大声嘶吼：“莫非你的实力超越了六阶蒸气境，踏入了天人第二境的纳气境？这是纳气境的手段？不可能！！！！”
姜阳负手而立：“井上春，你太弱了。若非这道陵鬼蒸气，你早死了。让你们东陵神社那位可以通灵神明的大神侍来，或许还能和我过两手。”
“你，蝼蚁尔！”
扬起右手，身外气息爆棚，至刚至阳的气息抛开一切邪祟。
至刚至阳的剑气，嗡鸣咆哮。
姜阳割破手指，一滴鲜血流淌出来，融入剑气之中。
“大神侍赐予你一道陵鬼蒸气，你就敢在我大夏的土地上胡作为非。现在，我也赐予你一道剑气，让你感受我大夏的剑道真法。”
带着姜阳至刚至阳鲜血的一剑，悍然斩出。
“晨钟响起时，夜幕尽数散，一剑朝阳起，斩尽东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