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天的来信?!
一旁的苏紫烟看到信封上的三个字都大吃一惊,连忙问那个小女孩:“小妹妹,谁让你来送信的?”
小女孩约莫十岁,扎着一个马尾辫,俏丽可爱。
她指着门外的一个转角位置:“就是那个白衣大哥哥让我来送的。还给了我两百块钱!”
唰唰!
姜阳和苏紫烟同时转头看去。
转角处,只有几个乞丐蹲在屋檐下吃方便面。
哪有白衣大哥哥?
姜阳略微感到失望。但想想也就释然了。
对方本就匿名来,还特意让陌生的小妹妹送信。显然就不想让姜阳知道他身份。
苏紫烟也没多说,看这小女孩穿着破旧,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塞进小女孩兜里,嘱咐:“千万别让人看见,回去给你爸妈。”
“谢谢小姐姐,你真漂亮!”小女孩夸了一句,然后一蹦一跳的走了。
姜阳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
内容很简单——
听闻贤弟也在金陵,五年不见,愚兄甚是想念。何不来听风楼一叙,把酒言欢,谈论古今过往,岂不快哉?
——景仲天。
苏紫烟分外关心:“姜阳,他说什么呢?”
姜阳把信纸递给苏紫烟,后者看过后立刻把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一脚。
“此人坏透了,肯定在设计陷害你。”
她怒气冲冲,好像被景仲天敲碎双手的是她似的。
要知道,苏紫烟很少暴怒生气。
在姜阳的意识里,这似乎是第一次。
姜阳知道她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欣慰。
笑了一下,姜阳弯下腰,捡起那团纸。慢慢的抚平。然后折叠好,放入信封。
“我知道你不想我面对旧敌,不想我伤心难过。但,这迟早要面对的,不是么?”
姜阳格外平静,神色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的喝了起来:“时隔五年了,我也想去见见景仲天,看看他成长到了什么地步。走吧,咱们一起?”
苏紫烟呆呆的看着他,神色里写满了忧虑,还有心疼。
姜阳轻声道:“只是见见而已,无妨的。我又不杀人。再说,区区一个景仲天,奈何不了我。”
苏紫烟:“可是……万一他给你布设天罗地网,那可怎么办?这可是两江小神针王啊。搞不好两江剑圣古剑魂也在呢。这样的杀阵,太可怕了。”
姜阳淡淡开口:“无妨。他们不敢,也做不到。”
声音不大,却格外笃定。
苏紫烟咬了咬牙:“好。既然你心意已决,烟,陪着她的情郎一起去。”
……
听风楼。
是金陵一处风景秀丽的度假酒店。这里背靠淮江,集合饮食,住宿,娱乐一体化。
俨然是个高端场所。
姜阳和苏紫烟开车来到听风楼大门口的时候,发现苏慕容早早的在这里等候。
苏紫烟听闻姜阳要去听风楼,多留了个心眼,先向苏慕容打听了一番这里的情况。没想到苏慕容亲自来了。
下车,苏慕容轻车熟路的带着大家进门,还顺带做起了介绍。
“听风楼是两江三香商会的地产。这也是三香会在金陵唯一的地产。”
姜阳微微皱眉:“三香会?发展的很好么?”
苏慕容重重点头:“嗯,三香会是最近五年崛起的,背靠景家,发展非常迅猛。短短五年时间里,已经成为了整个两江数一数二的顶级商会。”
姜阳冷哼一声:“当年一个二流商会,因为心术不正,压榨百姓,屡次被我姜氏府压制。没想到我姜氏府覆灭之后,三香会竟然发展的这么好。真是……世道变了。”
苏慕容道:“三香会原本实力就很强悍,曾经被你姜氏府黑羽诛罪重压过一次,加上姜氏府多年的压制,这才遏制住三香会的势头。如今姜氏府没了,三香会自然蓬勃发展。只是他们所做的勾当,就不是那么招人喜欢了。”
姜阳点点头,没再多说。
穿过静谧的院子,最后来到了一座临江的三层木楼之下。
木楼顶端,挂着一块很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听风楼。
“姜先生,你好!”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容含笑:“还记得我么?”
姜阳瞥了他一眼:“武三风?”
中年男子淡淡笑道:“不错。当年你姜氏府给我三香会发黑羽。我还特意跟着三香会的老人,到你们姜氏府门前跪地求饶。请求你们收回命令。”
“当时我还花费重金去找过你,希望你能为我三香会说情。可惜啊,你竟然拒绝了我。最后黑羽降临我三香会。伤亡惨重。我们一度都以为三香会要被灭亡了。”
说着说着,中年男子武三风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得意:“天不亡我三香会啊。没过多久,你姜氏府就被灭了。哈哈哈!”
“姜阳你没想到吧。我们三香会如今成了两江的第三大商会。时代一变,什么都变了。你们姜氏府当年想弄死我三香会可没得逞呢。结果,反而你们姜氏府被灭了。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啊。你看看,如今我三香会发展如日中天呢。”
“黑羽诛罪,就是个笑话啊!哈哈。”
武三风越说越得意,颇有几分在姜阳面前秀优越感的味道。
苏紫烟面色不太好看。
如果她自己被羞辱,或许她还能忍受。
但姜阳被人羞辱,她觉得受不了。
苏紫烟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姜阳漠然一笑:“你以为的结局,其实只是一个开始。我在,姜氏府就还在,而你在,三香会未必能一直在。”
武三风一愣,笑容越发的灿烂:“这么说,你还贼心不死?还想搞死我三香会?哈哈哈,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如今我三香会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今日,我三香会就有六脉轮极限的高手在听风楼坐镇,你若是让我不爽了,我一句话,你就死了呢。”
“要不试试?”
姜阳神色漠然,摇头:“你终究只是个小丑,我今日来此。不为你。带路吧。我去见见景仲天!”
“哦?这都能忍?看来你这个落魄大少终究是落魄了。哈哈哈。”武三风大笑三声,然后带着姜阳三人登上了三层木楼。
木楼第三层,很大,很开阔。是一个会客厅的摆设。
首席位置左右放着两张红木椅子。两侧各放着四张太师椅。
而景仲天和古剑魂,此刻就坐在首席位置上。
右侧的四张椅子,也都坐满了人。
踏入大厅的瞬间,姜阳第一眼就看见了古剑魂和景仲天。
唰!
六目相对。
场上的气氛陡然为之一变。
沉闷,令人窒息。
看着眼前的两位仇敌。特别是在看到景仲天之后,姜阳的身体忍不住的变得僵直,五年前西山口的一幕幕场景,两江神针会上的一幕幕场景……疯狂的在姜阳的脑海中闪现。
一切,都恍如昨日。
姜阳本以为这一切过去五年时间了,当可坦然面对。
可再次见到这两个人,心中仍旧有一股遏制不住的愤怒。
“姜阳,好久不见!”景仲天翘起二郎腿,接过陈艳媚送过来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笑容越发的灿烂:“本以为五年前在西山口,我已经让你变成了一个废人。没想到你竟然还能重新续接十指筋骨。看来承受了不少痛苦吧。”
姜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他。
景仲天神色冷傲:“说实话,你的命真好。如果不是因为萧青衣出面保你。五年前你就死在我手上了。本以为你会好好珍惜生命,不想你还敢回到大夏。怎么?对姜氏府的覆灭还不甘心啊?”
姜阳深吸一口气:“我做什么,不做什么。无须向你解释。时间,终会写出最终的结局。”
景仲天轻哼一声:“姜氏府都没了,你还秉持着曾经的骄傲么?也罢,如今萧青衣就在金陵,我给她个面子。暂且不杀你这蝼蚁。再说,我是医家出身,双手不喜欢染血。”
“但,有些事儿,得有个说法。”
说完,景仲天大手一挥。
唰!
坐在右一位置的一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景仲天玩味介绍道:“此人乃是金刚门的门主,陈景龙。他父亲是成阴阳,他母亲是茱萸。人家父母都死在你手上了,理当找你讨一个说法。”
轰隆!
陈景龙一步踏出,身上气浪滚滚,压盖一切。
竟然比宫羽化都要强大许多!
“姜阳,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杀我父母!仲少仁慈,不愿杀生,更不愿欺凌弱小。但我不同,我要讨个说法。”
姜阳没有搭理陈景龙,而是凝视着景仲天:“你给我写信来此,就为了这事儿?”
景仲天高高在上的道:“不错。我是两江小神针王,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但陈景龙是我扶持的人,你杀人家父母。我得给他一个了却恩怨的机会。”
“今日,我和剑圣只看戏,不动手。你若能活着走出听风楼,你和金刚门的恩怨,一笔勾销!另外,我还准许你来参加金陵论武会。”
声音不大,却有一锤定音的气势。
诶!
姜阳叹了口气:“景仲天,我今天来此,只为看看五年后的你,成长到了什么地步。结果,你让我有些失望。”
“还有你古剑魂,我姜氏府曾经的叛徒。五年后的你,仍旧让我失望。”
说完,姜阳笑了:“此地,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你们既然邀请了我,请神容易送神难。”
陈景龙怒吼:“你以为在金陵杀了几个人,压了几个门派,就敢自诩为神了?简直天大的笑话!今日,我杀如屠狗!”
姜阳逐渐收回看向景仲天的目光,然后瞥了眼陈景龙:“你说我杀了你父母?这话有些错误,我给你纠正一下。成阴阳的确是被我诛杀,但你母亲,是被一群猪牛给弄死的。”
“混账!我母亲都死了,你还敢羞辱她!我要杀了你!”陈景龙气的浑身发抖,猛然一拳打出。
轰!
拳劲炸裂。仿佛撕破了长空,拉出一条长长的白色匹练,对着姜阳横冲直撞而来。
七脉轮!
这是七脉轮的强者!
“区区七脉轮,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姜阳忽然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