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看，姜阳和古剑魂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好看，而且都受了伤。
两人的气息也很微弱。
外人靠肉眼实在难以分辨出高低胜负。
唰唰唰！
苏紫烟周围的宫羽化，白子歌，白樱洛等等致公堂大佬，纷纷转头看着白央。等待着白央的回答。
显然，大家相信精通望气术的白央，定然看出了常人无法看出的东西。
白央锁着眉头：“姜阳赢了。”
众人松了口气，狂热呐喊着姜阳的名字。
倒是细心的苏紫烟察觉到白央话里有话：“白姑娘有话还没说完？”
白央很诧异的看了眼苏紫烟。
这个女人看人看事，总是细致入微。竟能察觉出自己细微的表情变化。
便是白央都感到几分敬佩，当下点点头：“嗯。对姜阳来说，赢了。对古剑魂来说，输了。”
苏紫烟秀眉皱起：“姜阳以二十三岁年少之姿挑战两江剑圣。平局就是赢。而对剑圣来说，平局就是输？”
白央看苏紫烟的眼神越发的诧异了：“苏小姐厉害啊。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苏紫烟松了口气，整个绷紧的身体都松弛下来：“那也很不错了。只要姜阳平安无事，就好。”
白央道：“相比双方的胜负，你似乎更在意姜阳的安全？”
苏紫烟：“当然。”
白央道：“你明明不想姜阳去做冒险的事，但你还是坚定的支持。就不怕将来有一天姜阳会出事么？”
苏紫烟想了想，释然一笑：“我陪他上路，一起下黄泉。”
白央看到，苏紫烟说出这话的时候，神色是如此的决绝，甚至有一种幸福的味道。
白央都有点被震惊到了，凝视苏紫烟许久，才慢慢收回目光：“你和姜阳，真的很般配。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个女人，看来不假。”
“放心吧，这一次姜阳赢了。剑圣很快就会公开认输！”
唰！
苏紫烟猛的转头：“你不是说是平局么？”
白央道：“目前是平局，但剑圣不敢继续打下去了。他只能认输！”
苏紫烟不解：“为何？”
白央道：“因为古剑魂被姜阳的勇略给震慑住了，已失去了孤注一掷血战到底的勇气。”
苏紫烟愣了一下。
堂堂剑圣，竟然失去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这……
白央继续道：“武道修者，正常的修炼修炼也就罢了。但要想成为真正的顶级强者，就永远不能畏惧。不能畏惧失去，不能畏惧死亡，不能畏惧一切。一旦心有畏惧，武道之路就走到头了。”
苏紫烟深以为然：“如果继续打下去，双方胜负几何？”
白央道：“十零开。”
什么？
苏紫烟都吓了一跳：“谁十？”
白央道：“姜阳。”
苏紫烟有些惊悚：“怎么会这样？若十零开，姜阳直接击败剑圣不就好了么？”
白央摇头：“姜阳刚刚踏入八脉轮，根基不稳。此刻已经到了极限。如果继续打下去，姜阳的根基会受到影响，导致接下来的修行受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为了眼前而透支未来。”
“毕竟，对普通人来说，第八脉轮就是最后一个脉轮了。所谓奇经八脉，八脉是巅峰。第八脉轮，也是最关键的脉轮。容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但，如果剑圣不认输继续惹怒姜阳的话，那么剑圣会死，姜阳会伤。”
苏紫烟重重点头，不再说话，而是深情的凝视着高台之上的那个青衫少年。
高台之上，姜阳和古剑魂彼站立不动，彼此凝望。
古剑魂看姜阳的眼神很复杂。
别人或许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古剑魂很清楚。
自己是一线八脉轮的根基，而姜阳是无线八脉轮。双方足足差了一道气线！
第八脉轮的一道气线，绝对是天壤之别。
一道气线的差距，甚至超过第七脉轮到第八脉轮的九道气线总和。
这么大的根基差距，他再凭借洞天剑道场的绝技一剑洞天狂攻。
竟然没能挡住姜阳的青玄灭？
还被重创了！
虽然姜阳也被重创，但伤势比古剑魂要轻。
这太离谱了！
不愧是传自太清无色宫的绝世剑法。
古剑魂咬牙：“姜阳，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你的实力很强很强。今日之战，你我平局收场。如何？”
对他堂堂剑圣来说，主动开口要平局收场。
已经是耻辱了！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全场上万观众都傻了。
可，姜阳并未答应，反而冷冰冰的道：“我姜阳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要么分胜负，要么决生死。平局？我不认。”
“既然你不服，那就……再战吧！”
说完，姜阳抬起青帝剑，身外剑气流转。
剑芒，再起！
此间的姜阳，体内气血逆流，脸色苍白，身体都一阵阵的哆嗦摇晃起来。
很勉强！
但姜阳的目光，决绝如铁。
嘶！
古剑魂倒吸了一口冷气，恼怒道：“姜阳，你也受了重伤，根基也扛不住了。继续打下去的话。你的未来都会被你透支掉。这有意义吗？”
姜阳并未停手，身上的剑芒越来越狂胜：“未来？如果我现在都赢不了，谈何未来？未来，是由无数个现在铸就的。你懂什么？”
轰隆！
剑芒炸裂，风暴滚滚。
竟然比方才巅峰时刻的状态还要强大。
古剑魂彻底被姜阳给震慑住了。
无论是姜阳的决心，意志，还是实力。都让他的心神出现了巨大的震动。
古剑魂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伤势，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必死无疑。而且他没有任何胜算。
那不是白白牺牲么？
想到这些，古剑魂的心情非常暴躁：“姜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有意义么？我堂堂两江剑圣，都承认和你平局收场了。你还想怎样？”
姜阳：“要么认输，要么死！”
古剑魂：“你……不要得寸进尺。再打下去，胜负尤未可知！”
“那就交给时间来写答案吧！”姜阳懒得废话，一剑指天。
天歌起，青玄灭！
滔天剑芒，再次爆起。
煌煌之威，更胜三分。
古剑魂气的浑身发抖，可在看到这漫天剑气之后，他终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咬牙，恶狠狠的道：“好，我如你所愿。我认输，行了吧？！”
他有些气急败坏。
琢磨着自己都认输了，姜阳应该收手了吧？
然而，姜阳手上动作未停，持续运转剑芒：“你这心不甘情不愿的，还不如不认输。”
古剑魂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目瞪口呆。
妮玛！！
这太欺负人了！
古剑魂心态炸了。
可面对那滚滚剑芒，他不得不认清楚事实。强行忍下心中的万般情绪，双手作揖，九十度弯腰：“姜阳，我认输！”
姜阳：“认输者，当跪地。方显诚意！”
什么？
这家伙要自己下跪认输？
我可是堂堂两江剑圣啊。
高高在上的剑圣，认输已经是天大的耻辱了。还要公开下跪？
这简直比杀了古剑魂还要难受。
这要是下跪的话，以后古剑魂在两江的威名何在？还如何能混得下去？
“姜阳，你不要太过分了！”
古剑魂不甘的怒吼着。
姜阳不回答，运转滔天剑气。
曹！
古剑魂心态炸了，最后浑身发抖。
他算是发现了，姜阳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只知道莽，他是恶魔。
要碾碎的是他剑圣的威名和所有骄傲。
杀人，诛心。
古剑魂也想暴怒之下和姜阳死战到底。
但他终究没有这勇气。
最后，他选择了低头。
噗通！
他跪在了地上，失声沙哑：“我古剑魂，认输！”
这位高高在上的两江剑圣，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姜阳脚下。
唰唰！
这一刻，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三观尽毁。
“堂堂两江剑圣，竟然给姜阳下跪了？！！！”
“我的天呐，这可是两江剑圣啊。竟然在淮江这个小小的地方，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给压跪了？！！”
“曹！我也是个剑客，一直把古剑魂视为我的精神偶像，是我追寻的目标。他竟然给姜阳跪下了？我特么心态崩了啊。”
“两江剑圣这一跪，以后他在两江的威名，就再也无法挽回了。会被史书记载，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是真没想到，一个金陵论武，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一个少年，竟然强悍如此，压跪剑圣！”
“姜阳，太强了！简直是我淮江武道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绝世天才啊，是整个淮江的骄傲。”
“大夏定国以来，淮江行省何曾有过这样的巅峰？”
“……”
人群，惊悚。
致公堂的人在欢呼，呐喊着姜阳的名字。
姜阳！
这两个字，再次响彻全场，撼动云霄。
满场万人，少年的锋芒压盖一切，举世无双。
看台之上，郑少彻底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怎么可能？！！！他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子，凭什么压跪两江剑圣啊？！！不可能！！！”
郑少，心态爆炸。
陈冰峰早已滑落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怎么都没想到，之前击败我的那个少年，竟然勇猛如此！陈小姐，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我们好好对他的话，或许，也不会得罪这个绝世少年啊。或许，我们陈家还能和这个少年结一段善缘。”
陈静奇双目圆瞪，终于有些低头的意思：“是我看走眼了。如此强悍的少年，连我陈家都不太压不住了。是我之前过于高傲了。否则，我若得到此人的相助，我陈家必定可以再上一层。”
“不过没关系，我接下来再去找他就是了。只要摆正姿态，我想他还是会给我面子的。毕竟青江陈家，也不是吃素的。”
陈静奇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似的。
许久，场上的热烈才慢慢的恢复平静。
姜阳深吸一口气，并未收起身外的剑芒，而是俯瞰着地上的古剑魂：“这就对了嘛。还有一件事问你。若老实回答，我今日可以饶恕你。”
古剑魂咬牙，低头：“你说。”
姜阳冷冷道：“当年姜氏府覆灭，姜氏嫡系子弟为了护送我南下，死伤上百人。我跟着费老在中海落脚，是谁向你泄密的？”
自从姜阳离开锁龙监狱进入中海以来，他就一直在寻找这个最终的泄密者。
从幕少，到临安王，再到萧何故，如今到了古剑魂这里。
应该可以知道答案了吧？
这个人，才是姜阳最忌惮，最憎恶的存在！
若非因为他，姜阳在五年前就不会被仲少击碎双手骨骼。
那可是双手被大榔头打成稀巴烂啊！
五百次续骨之痛，五年冰虫毒之苦。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这个泄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