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晋家,姜阳只带了苏紫烟一人。
虽这一次宴席只是震慑,不太可能会起明面上的冲突,但万一发生,人多无用,除苏紫烟外,其他人只会帮倒忙。
二人只是穿着寻常衣装,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晋家。
晋家,坐落于东州城外三十里。
是一座屹立于孤峰之上的城堡,城堡是于七十年前所建,原本为大夏未定军阀混战时,豪阀所据,后为晋王所占。
四十多年前晋王被姜顶天击败,出走两江,古堡暂时为景家代理。
如今晋王回归,此地自然重回晋王之手。
开往古堡的出租车上,司机忍不住问道:“你们俩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怎么师傅,去不得吗?”姜阳轻笑。
“不是,那地方怪得很,打我从记事起,那地方就是东州禁地,不准任何人进入,试图闯入者死的那叫一个惨。就在三月前,一个做探险直播的网红悄悄进入,你们猜怎么着?倒是没死,就是被人扒了皮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说道这儿时,司机都不住的打冷颤。
很快,古堡到了。虽然奇怪一向封闭的外墙大门突然向外打开,但因为这地方太诡异,司机不敢开进去。
“就在这儿就行了。”姜阳掏了钱,与苏紫烟一起下车。
司机正要提醒小心时,就见二人犹如移形换影一般,眨眼间进入了古堡,而其身后路径留下道道残影。
司机都看傻了,疯狂倒车,一脚油门,猛地甩尾,飙车而去。就这样依然嫌不够快,恨不得下来扛着车跑......
另一边,姜阳与苏紫烟已经进入古堡。
对着把守的黑衣剑客亮出请帖,登门而入。
一入古堡,一股犹如凶潮猛兽的窒息感,将二人笼罩。
只是站在古堡外,就让人内心无比压抑。
入眼,古堡下的停车场停满了东州大佬的专属车辆,司机就在驾驶位里,一个个脸色惨白吓人。只有狂抽烟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惧。
“这些都是两江百大世家家主的专属座驾,每一个家族都至少有百亿的资产,垄断两江至少一门行业。”姜阳对苏紫烟介绍道。
从现场车辆规模看,至少大半的世家都来了,而没来的要么已是撤离出两江,要么是已经被晋王灭门,来不了了。
“走。”姜阳带着苏紫烟向古堡大门踏去。
离铁门三步时,大门自动开启。
有人出来迎接,迎接的竟是景仲天。
景仲天穿着盛装,满脸笑容:“就等你了,姜氏府的少主。你不来,我们这一次宴会会丧失许多乐趣。”
说着景仲天着重瞅了姜阳一眼:“姜阳,好歹也是来参加宴会,你这穿的怎么跟寿衣一样?现在穿这身,还为时过早吧?”
姜阳脸一黑:“你还真会说话。”
“那可不。”胜券在握,景仲天这心里别说有多得意了。
“你眼睛瞎啦!好好用你狗眼看看,你丫死的时候会穿体闲装下葬?”苏紫烟可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骂的景仲天脸都青紫:“哼,我懒得跟你们较劲,快进来吧,过时不候!”
景仲天在前领路,看似是在接引二人,实际其步履轻缓从容,神态傲慢。当着百大世家的面,宣扬他景仲天气势。
宴会现场,百家大佬都在,穿着正装,脸上也一个个挂着笑容,但这笑容却是苦涩的很。
明面上欢迎姜阳,心里可是叫苦不迭。
“姜阳啊,你还真敢来啊?”
“这可不是在欢迎你,是为挫你锐势,压你的风头。”
“怕不止如此。”
虽百大世家对于姜阳这个横空出世的小子不怎么感冒,毕竟就姜阳在东州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触及他们利益。但与晋王相比,这么一瞅,姜阳顺眼多了。
姜阳与苏紫烟入座,景仲天也跟着在一旁坐着。
五年时间不长,百大世家家主大部分还是旧人,姜阳差不多都认识。
都是两江的风云人物,随便一人站出,都能在两江史上翻出十几页的传奇经历。
可如今,这些桀骜难驯的风云人物们一个个俯首帖耳,恨不能直接跪在地上膜拜。
他们很怕,怕那在上座就坐,犹如君王般的晋王。
晋王傲视全场,八方汇聚,人人臣服。
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其眼神,垂手低耳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驯服。
“姜阳啊,不敢看就别硬装。晋王何须人也?怕他老人家很正常,我就不一样了,他是我景家老祖,而我又是他手下后裔年轻一代最佼者。”景仲天得意道。
姜阳瞥了他一眼,果不其然,他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姜阳,听说你横压了洞天剑道场,很不得了。但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小人物,就欺负人家叶清玄不在,你才敢在洞天剑道场肆意妄为。”
景仲天又洋洋得意道:“我景家的底蕴可不是洞天剑道场所能比拟,洞天剑道场外强中干,而我景家高手如云,中坚一代都是晋王亲自培养训练而出......”
“废话真多,有话直说,不然就把嘴巴闭上!”姜阳冷扫了景仲天一眼。
后者一愣,后狂笑道:“这就急了?”
“那我还要告诉你,我景家入晋王之下,为三家之首。五天后的神针会,晋王出面兜底。”
“你说,我怎么会输?你敢赢我吗?你敢吗?”
景仲天也不敢姜阳如何回答,出言:“你不敢,因为跟晋王比,你就是个小旮旯。”
“至于你,还想重开姜氏府?这不是搞笑吗?过去的东西就不要再提了,好好想一想自己还能活几天吧。”景仲天阴笑着,此刻姜阳所有的冷视都归类为面对无敌晋王的无能为力。
苏紫烟忍受不了这一直唧唧歪歪阴阳怪气的景仲天,拉着姜阳换了一桌。
这讨厌鬼没想到还跟着坐了过来。
“介绍一下,那位就是晋王,我的老祖,怎么样,比你爷爷还厉害吧?哦对了,我忘记你爷爷已经祭了。”景仲天大肆嘲讽,见姜阳脸色变了,也不给姜阳骂娘机会,起身走了。
“贱人!”苏紫烟气的唾骂,毫无疑问,这是她一气之下,对一个人说过最脏的话。
“跟这种人计较什么?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晋王。”姜阳视线回转到了台上,那安稳上座,一副审视天下味道的晋王。
霸气侧露!王霸之气不可一世。
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扫来,惊得姜阳浑身冒冷汗。
强!强的令人发指!
姜阳的反应还算好的,百大世家那些大佬们,被审视的就像在鬼门关走了好几个来回,精神都恍惚了。
宴会开始,晋雄文主动下来敬酒。
敬酒的人站着,而接受敬酒的人跪着。
喝下这杯酒,就意味着要失去自由,臣服晋王!
而这还算好的,有几人跪下,喝了酒,但喝的是上路酒。
“欧阳伦,欧阳世家。你真以为你背后的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到是吗?四十年前,在我外出时与两江副府主勾结,偷占我地皮。靠着白得地皮开发地产发了财,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晋王声音压低,犹如厉虎嘶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欧阳家主,一听这话,魂都快吓没了。
“晋王,还请看到那位副府主如今已经升任东部武部监督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您就当是做了一个投资,这些年我赚了多少都上供给您老人家。”欧阳家主颤栗道。
说这么多,只为活命。
“放肆!上供?你是在咒我老祖!”景仲天上前怒骂,还将欧阳家主一顿暴揍。
晋王没有说话,就是默许。
欧阳家,百大世家前列,虽不如景家,但也相差不了太多,尤其背靠那位升职的监督,在两江不怵景家。
可如今,被景仲天暴揍,欧阳家主还连连抱头道歉。
“你还敢躲?我揍死你丫!”景仲天一巴掌打在脸上,将欧阳家主脸都打歪了。
景仲天揍爽了,才停了手,一脸得意的看着姜阳。
“晋王,仲少,就绕我一条狗命!”欧阳家主匍匐在地,尊严?在晋王回归之刻,就注定要没的。
“拿一个监督的势力才威胁我换你条命?呵,监督还不够!”
“来人,将那什么监督给我带上来!”
晋王挥手,一位被打得就剩半条命的老人被架了上来。
他就是曾经两江的副府主,如今任职东部武部监督。而东部武部负责整个大夏东部的武道,镇武司也不过是下属其中的一个部门。
晋王当着欧阳家主的面,将这位监督脑袋扭下。
看到这一幕,欧阳家主大叫一声一口苦胆绿水吐出,就倒地没了生息。
堂堂世家之首,竟活生生被吓死!
这下,那些还没被敬酒的人,个个被吓的魂不附体。
有心虚的,直接跪地,是有不想受侮辱一死百了的,但清楚晋王手段。敢自裁,全家不保!
“杀戮已经够多了,烦了。”
“杀生不息,仇恨不止。”
“欧阳伦已为欧阳家赎罪,恕欧阳家家人无罪。”
“至于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晋王背负双手,一声长叹以慈悲之心,宽恕了众人的罪过。
罪过?
苏紫烟都看傻了。
明明就是互有私仇,而且百大世家这么多家族,不全都与你晋王有仇吧?
明明是晋王野心滔天,要垄断整个两江利益场,为何如此不光彩的行径,到了晋王这边就成了宽恕别人的大善事呢?
、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通手段施展下来,百大世家不仅沦为狗,还倒欠了晋王恩惠。”姜阳喃喃道。
就是这时,晋王突然来到了姜阳位置上敬酒。
不过敬酒只是做了个动作而已,晋王仰头将这杯酒自己饮进了肚子里,低头蔑视:“姜阳,蝼蚁之辈。舆图重建姜氏府?可笑。”
“没了的东西就没了吧,少做这些无谓之举。”
“不过几天后的神针会,你可一定要来。我要将从你爷爷身上失去的东西,从你身上完完本本的拿回来!”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姜阳。
一股绝世霸伦的威压横盖而下。
姜阳只觉头顶着一座山!
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家伙的实力,完全堪比南泰的降头老祖。
姜阳脚下地面瞬间碎裂。
恐怖如斯!
晋王想凭借威压就让姜阳跪下。
可姜阳死扛。
许久。
咔嚓,姜阳一根骨头断裂。
晋王这才收手:“有点意思。但几天后,你就会明白什么是蝼蚁。”
“拭目以待!”姜阳拉着苏紫烟就走。
刚出大门,姜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晋王,太恐怖了!
不管百大世家心里如何想,表面上作为狗,都极度逢迎晋王,恶视姜阳!
宴会至此结束,所有人都被驱逐。
而古堡中,迎来了屈景昭三家自己人真正的宴会!
“姜阳,你被晋王惦记上了,可怜人。”
“是啊,最关键的是神针会你不得不去。不去,九族不保。”
“姜氏府都被毁了,哪来的九族?少吓唬他了。”百大世家皆是感慨,此时纷纷都觉得姜阳这个年轻人,很可怜。
姜阳与苏紫烟一起结伴而走,一路乘风而归,至于百大世家的话,姜阳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以及可怜,那些话也根本不可动摇姜阳之决心。
一路上姜阳都在想,自己的第六十五针,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