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说的是……”
这何尝不是周湛给他的台阶？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如果能收买姜肆，将沛县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个台阶，他就不用下了……
“为兄才刚回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如这样吧，等姜大人回来，咱们再商量？”
周湛笑了笑，应道：“好，大哥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看。”
周荣吩咐韩驭：“你去找姜肆，务必要将他收买！如果收买不了，就……”
他语气顿了顿，“你去吧……”
韩驭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瘟疫四起，姜大人要是因公牺牲了，他可以向父皇为他请求嘉奖。
周湛准备出门，周荣追出去。
“七弟要出城吗？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
姜肆还在城门口，韩驭找到他说明来意，趁着无人注意，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翠绿色的翡翠把件。
“姜大人知道该怎么做。”
姜肆心思通透，心中轻笑，面上恭敬地拱了拱手，应道：“下官知晓。”
“姜大人放心，我家殿下能保姜大人后半辈子升官发财，只是此事，要保密。”
姜肆点了点头，韩驭又叮嘱几句，不管他说什么，韩驭都是顺从，等他走了，姜肆才皱起眉头。
陈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啧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姜大人很有做细作的潜质！但愿回京以后，姜大人不会被报复！”
他现在可以跟周荣虚与委蛇，但是等到回京，面见曜帝时，就瞒不住了。要么他现在拒绝被人暗杀，要么回到京城之后摆周荣一道，被对方记恨上，反正不会有好下场。
“能活一天算一天……姜某这条命不值钱，要是能帮上司大人，也请司大人看在姜某一片赤诚的份儿上，下次给姜某多升几级官。”
要不怎么说朝中的大臣们都是老狐狸呢，姜肆这厮算盘打得精着呢！
陈卓回去把此事跟沈茉冉说了，沈茉冉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赏你的。”
天天稀粥，陈卓嘴巴里淡得没有味道，闻见香味儿，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上来。
“还是王妃姐姐好！”
周荣现在想耍无赖抢功劳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慌，还能暗中给周荣埋一个坑。
有句古言说得一点都没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从前在京城时，看不出来，如今一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亲兄弟之间也要互相捅刀子！
稍不留神就被人算计了。
周荣要求跟周湛一起出城查看，韩驭半路追上来，对着他点了点头。周荣勾起嘴角，忽然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栽下去。
“大哥！”
“荣王殿下！”
马儿跑得不快，但是他栽倒得太突然了，马儿受了惊吓，突然就窜出去，他一条腿还挂在马镫上，生生被拖出去好几十米的距离才被护卫解救下来。
“大哥你怎么样？”
周荣后背血淋淋一片，另一条腿上也有血迹。
他疼得额头上冒出一头冷汗，咬着牙说道：“我没事，还能走！”
强撑着试了试，却连站都站不起来，周湛按住他，吩咐道：“韩驭，快把大哥背回城里。隐月，你去请大夫！”
“都是我没用！”周荣恨恨道，“七弟，对不住，我本来想来帮忙，结果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周湛急道：“大哥你先别说话，先回城让大夫看看情况！”
一行人火急火燎赶回县衙，隐月带着大夫过来给周荣诊治。
大夫掀开他的衣裳，后背血淋淋一片看起来很吓人。处理过伤口，周荣还是疼得直打颤。
“殿下还有哪里不舒服？”
周荣额头冒汗。
“腿，本王的腿……”
大夫视线下移，掀开衣裳，伸手轻轻一碰，周荣疼得叫出声来。
“殿下忍着点儿……”大夫一番检查。
“殿下后背的伤不要紧，但是腿上伤了骨头，正骨之后要卧床静养，切忌奔波。”
周荣忍痛问道：“大夫，本王这条腿，会不会落下毛病？”
为了演好苦肉计，他这一摔实打实没有掺杂一点水分，他也担心万一落下毛病，将来……
“殿下放心，养上一两个月就痊愈了，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周荣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哥先休息，我去送送大夫。”
沈茉冉在屋外候着，瞧见他的神色，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日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茉冉摇头道：“我不累，殿下累了，快回屋吧。”
她不提醒，周湛都快忘了自己的病秧子人设了，反应过来之后身子向旁边一歪，晕倒在地上。
“殿下您没事儿吧！”
还没走远的大夫又被请了回来，在周湛身上一通检查。
“王妃娘娘放心，湛王殿下只是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
沈茉冉眼眶有些红。
“多谢大夫了。”
等到屋子里没人，周湛盘腿坐在床上，问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沈茉冉嘟嘴道：“哪里是鬼主意……我分明就是为殿下着想啊！”
他要是一直坚持着，等回到京城之后势必会遭人怀疑，总得适时的表现表现，到时候别人也好在奏折上写，湛王殿下为救灾民积劳成疾……
“就你主意多！”周湛叹道，“不管怎么说，大哥也是真心为百姓着想……”
“那你可就被骗了！”
周荣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不错，但是如果这些都是假象呢？谁在人前还没有另一张皮了？
沈茉冉将他让韩驭去收买姜肆的事情说了。
“你这些兄弟们就没有一个单纯的，要不是我跟着，殿下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她跟司一珞重生之后，虽然原有的轨迹改变了，周荣没有因为幕僚那件事情遭到曜帝的厌弃，他也有了机会展露本性，算计别人。
若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就说服阿珞不用管他的破事儿！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个道理，人生之中遇见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有意义，不管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都有存在的合理性，至少从这件事情里看清楚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收获。
“幸好姜肆是我们的人。”沈茉冉顿了顿，感慨道，“等回到京城之后，我们得好好感谢阿珞！”
周湛知道姜肆是司一珞的人，但是……
“你不觉得臣子的能力太强会引来主公忌惮吗？”
看出他吃味了，沈茉冉扑到他怀里，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殿下，你连一个女人的醋都吃的话，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哦！说不准以后殿下后宫佳丽三千，妾身已年来色衰，怕是会被殿下忘到九霄云外去！”
周湛趁机将她放倒，语气不正经起来。
“那王妃还不趁着现在，赶紧给本王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