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可以不信任下官的医术，但是不能质疑下官的人品！”
陆太医忽而开口道，“下官在太医院十几载，从未出过差错！司大人成亲才一个月，或许是下官的医术不精，着实看不出来！”
魏赫言先前就在曜帝面前给周宸上过眼药，曜帝只当他是逮着机会针对司一珞，开口呵斥道：“混账东西，这桩婚事是朕赐下的，你是对司一珞有意见，还是对朕有意见？”
今天是除夕宴，曜帝本来不想发火，“再怎么说，司卿如今也是你的长辈，野种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周宸委屈道：“父皇，司一珞后院不干净，儿臣真的是在替王叔担心啊！”
周宸料定韩王性格懦弱不会替司一珞出头，便将他也拉下水。
“王叔，您性子好，您就老实告诉大家，司一珞是不是不检点！”
曜帝也看过来，韩王这才站起来，语带哽咽。
“皇兄，臣弟的家事，能不能给臣弟留几分面子……”
当众讨论这个问题，不仅是羞辱司一珞，也是在羞辱他。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司一珞在府上养男宠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你闭嘴！”曜帝呵斥道，“再不闭上嘴，你就给朕滚出去！”
惹怒曜帝，周宸这才闭上嘴巴，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皇后目光警告他不要乱来，暗中给伯宛清使了个神色，让伯宛清劝他。
伯宛清捏着酒杯，垂眸小声说道：“不管司一珞是什么样的人，殿下这样当众羞辱一个女子，已经不是君子行径了……”
就算她养男宠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指责。
“你闭嘴！”
周宸瞪她一眼，“本王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教！”
高念晥暗中扯了扯伯宛清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别人不了解周宸的性子，已经嫁到王府两年的她却早就看清了这个男人。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各自吃酒不再管他。
虞锦兰想劝却没有立场劝，戳了戳自己的丈夫周昀。
周昀却忙着去安抚韩王，没有搭理她。
周裕从头到尾看了场热闹，余光瞥向对面席位，沈茉冉也怀孕了，万一也是个儿子的话，沈案兴那个老狐狸会不会再次抛弃他？
沈案兴想让沈家出一个皇后，还想让下一任太子是沈家嫡出。
察觉到他的视线，周湛看过来，他立刻收敛了唇边的算计，举起酒杯对着他道了声恭喜。
周湛举杯相迎，低头对着沈茉冉叮嘱道：“不管你去哪儿身边都要有人陪着，以后没有必要就别出府……”
算计他的人太多，他怕自己稍有不慎，又被人钻了空子。
沈茉冉点头应道：“我知道。”
她比任何人都更珍视自己这个孩子！
今天晚上小孩子多，还没熬到子时就熬不住了，被宫侍抱下去休息。周悦琼和周思敏两个公主缠着沈茉冉，想让她陪着去休息。
“既然有了身孕，今天晚上就别熬着了，去休息吧。”
周裕扶着疲惫的沈明姝随他们一道离开。
沈茉冉停下脚步，侧身让开。
“裕王殿下跟妹妹先请吧。”
知道周裕要算计自己，干脆不跟他们走在一处。
周裕轻笑一声。
“弟妹不用这么紧张，明姝身子不适，弟妹是她嫡亲的姐姐，还得劳烦弟妹照看呢！”
沈茉冉呵了一声，拒绝道：“冠冕堂皇的话，裕王殿下还是少说吧，既然知道明姝身子不适，就该多带几个伺候的人。我还要照看公主，恕不能相陪了！”
“七嫂，你跟五哥怎么了？”
周思敏和周悦琼察觉到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周裕对她们很好，沈茉冉对她们也好，他们两个如果吵架的话……
“你们两个要是吵架，我跟妹妹不知道该向着谁！”
周裕习惯收买身边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他对两个公主的好是真的。
沈茉冉叹道：“不用向着我们任何一方，我们两个也不是吵架，是彻底闹翻了。但是我们的事情跟你们无关，你们也不要多想。”
将她们两个安顿好，沈茉冉在外面躺下。
“七嫂，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告诉我们原因？”
一离开宴会，两个小姑娘又睡不着了，“我们还想听故事，听宫女说，外面有很多话本，可惜她们不敢帮我们买……”
小姑娘正是单纯可爱的年纪，沈茉冉岔开话题。
“那我就给你们讲讲话本里的故事吧，不过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
小姑娘精神起来，两颗小脑袋支棱起来。
安顿好沈明姝，周裕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屋子里一直亮着灯。
宫女从房间里出来。
“两位公主睡下了吗？”
宫女福身回道：“还没有，湛王妃在给公主讲故事，公主喊饿，命奴婢去取一些点心过来……”
宫女取完点心，见他还在门外站着，福了福身就进去了。
小姑娘听到实在撑不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碧桃递上一杯茶。
“小姐，裕王殿下还在门外，要不要奴婢去把他撵走啊！再这样下去，要是被人看见了，对您的名声有损！”
为了跟他保持距离，沈明姝的房间在另一边，周裕却一直站在这里，传出去确实说不清楚。
但是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有眼线，只要她不出去，周裕也不敢闯进来。
“他喜欢在外面吹风，就让他在外面站着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今晚让长缨跟红英守好，别被人钻了空子！”
碧桃应了声是。
房间里的烛火熄灭了，周裕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一片雪花被风裹挟着卷到面前，他伸手接住。
嗤笑一声。
“沈茉冉，你还真够谨慎……”
跟老七那个人一样难对付！
熬了一晚上。
天一亮，早上吃完早饭，小辈儿们轮流给长辈们拜年。
司一珞年纪不大，辈分却不小，周宸再不情愿，也得按照晚辈礼，带着一家老小给她磕头拜年。
司一珞第一次体会到了韩王妃的乐趣，红包是管家准备的，不能厚此薄彼，里面的东西都一样，每人一份。
周裕替沈明姝多磕了一个头，司一珞将红包递给他。
“多谢皇婶。”
看着他们一个个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司一珞开心得不得了！
拜完年，大家各自出宫，曜帝身边有万忠，魏赫言才算正式休息了。
只是马车走到半路，他就闯进来了。
鬼鬼祟祟，也不怕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