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么教育孩子,反正在我这儿,咱们阿漳想做什么都行!”
司一珞板起脸来,没几个人不怕的,但是沈茉冉就一点儿也不怕她,大有为阿漳撑腰的打算。
“男孩子不能骄纵……”
司一珞的声音弱了不少,沈茉冉理直气壮道:“我一年到头才能见到阿漳几次,怎么就骄纵了?若不是差着辈分,我也想认阿漳做义子呢!可惜……”
“王妃娘娘,裕王府的沈姨娘求见。”
司一珞把步摇从阿漳手中夺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她倒是不嫌尴尬!每次都上赶着往上凑!”沈茉冉顺了顺头发,收起脸上的笑意,“让她进来吧。”
阿凝玩儿了一会儿,这会儿正犯困。
杜氏起身道:“今日府上人多,我看着阿凝睡觉,你们年轻人聊。”
沈念柏进门,瞧见杜氏,规规矩矩的福身行了个礼。
“原来母亲也在,念柏见过母亲。”
她是沈案兴认下的义女,按照规矩,确实应该称呼杜氏一声母亲。
“我对你既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受不起你这声母亲。”
杜氏从第一眼看见她就不喜欢,再说了,前面有沈姨娘这个前车之鉴,杜氏对所有姓沈的都没有好感。
“相爷对念柏有恩,相爷是念柏的义父,念柏就该对母亲恭敬。”
沈念柏不在乎杜氏的态度,恭敬福身行礼目送她离开房间,转过头来瞧见司一珞怀中的小奶娃,想到周裕前段时间的交代,不免多看了两眼。
“若早知道王婶会带着小殿下,妾身就把阿瑄也带来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孩子也都同龄,难得有个玩伴。”
司一珞不喜她的目光,用身子将阿漳挡了挡,今日的场合,若不是沈茉冉上次叮嘱,她是不会带着阿漳出门的。
直觉沈念柏的目光不纯,这是司一珞与生俱来的敏锐。
“妾身能不能抱抱小殿下?”
沈念柏态度真诚大方,司一珞本不想让她接触孩子,但是对方并没有做出危害孩子的举动,而且在自己面前,倒也没必要过分忌惮一个弱女子。
沈念柏上前接过阿漳,从怀中拿出帕子帮阿漳擦了擦口水,照看孩子的动作熟练自然,能看出她照看阿瑄也是亲力亲为。
“呦,大家都到了……”
荣王妃来得不算晚,后续还有很多宾客,周湛怕沈茉冉劳累,掐着时间过来。
沈茉冉不想应酬,配合着他打了个哈欠。
司一珞起身道:“湛王妃刚出月子,不宜操劳,大家到外面说话吧。”
只有亲近的人能到房间里说话,其他人都在外面的待客厅。
宫里按照规矩送来贺礼,各宫的主子却是没来,在场只有司一珞的辈分最高,她说什么大家也都不会反对,移步到外间拉起家常。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就转到了阿漳身上。
“韩王叔肯定也是一表人才,阿漳瞧着只有三分像王婶呢。”
司一珞不喜大家讨论孩子的长相,只礼貌笑笑并不接话,提起这个话题的昀王妃尴尬了一瞬。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阿漳活泼可爱,王婶可不要介意。”
一向长袖善舞的昀王妃虞锦兰瞧着司一珞的脸也觉得怵,她是皇后的侄女,从小锦衣玉食,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捧着她。
如今不仅需要笼络着丈夫,还要在盛京城夫人的圈子当中替周宸拉拢人心。
周昀跟韩王的关系好,虽然知道司一珞跟周宸不对付,但是该讨好她还需要讨好,只是夫人们之间的话题,跟司一珞说,似乎有些不合适。
聊些衣裳首饰,更不合适。
她便选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话题,只是没想到又没奏效。
从司一珞身上散发的冷冽气质让气氛变得古怪起来,但是在场的夫人们都是热场子的高手,各自找了新的话题,倒也没显得特别尴尬。
司一珞坐了会儿觉得没意思,有她在,大家都不自在。
“衙门里还有事情没有忙完,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大家明显都松了口气,司一珞是真的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女人们句句都在攀比,又互相吹捧,亦或者是言语之间暗中较量,怪没劲儿的。
与其在这里听她们毫无意义的絮叨,不如回衙门里看几份卷宗。
若换成沈茉冉,她八成又能找到许多乐趣。
拎着阿漳从湛王府出来,司一珞碰上了专门在门口堵她的项骁。
“走,喝酒去!”
不管什么时候,项骁都没有正形,瞧见她手里提着的小包子,项骁两个眼睛放光,从马背上跳下来。
“你儿子真有趣,这样提着都不哭,先借给我玩儿一会儿!”
司一珞眼珠子一紧,急忙侧身避让。
她可以单手拎着阿漳的衣领,是因为她发现这样拎着,小家伙很开心,项骁手上没轻没重,三四个月的小奶娃可经不起他的折腾。八壹中文網
她费劲儿吧啦生下来,还差点儿搭上自己半条命,要是被他折腾出个好歹……
“想玩儿自己生去!”
司一珞把孩子递给奶娘,孩子从生下来开始她就没喂过一口奶,走到哪儿奶娘都得跟着。
“带孩子回王府。”
阿漳很少出门,唯三次出门,两次是来湛王府,一次是进宫,奶娘都跟着,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
司一珞这个娘当的,跟爹差不多,奶娘也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劝,抱过孩子急忙钻进马车。
项骁看着马车走远,冲她挤眉弄眼。
“现在该找个地方谈谈咱们两个的事情了吧……”
当初答应他帮他想办法回关城,眼看着二十天过去了,还没有消息,他着急。
司一珞知道他为什么事情而来,今天为了湛王府的满月宴,她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反正也没有要紧的事情。
“去我府上吧。”
带他回韩王府不合适,外面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项骁扬眉笑了笑,应道:“好,听说你把陈卓那小子借出去历练了?”
他会这么问,肯定是已经知道陈卓在做什么事情了。
司一珞嗯了一声,只听他继续追问道,“你跟湛王府走得挺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可是朝廷的鹰犬爪牙,若是跟湛王府走得近,曜帝那儿不好过关。
项骁也是担心她。
司一珞也只是嗯了一声,不想过多解释,里面的牵扯三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项骁纵马追上她,看着她的侧脸认真问道:“司一珞,我怎么觉得你进京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城府越来越深了,现在连我都看不清你了。”
“虽然你原本的话就不多吧,但是现在话似乎更少了,看起来就跟个木头一样,若不是有从前的情分在,我都不敢轻易跟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