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前放假……
在场的臣子几乎是异口同声。
“多谢皇上体恤！”
曜帝的心情好，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今年最大的案子就是牵扯到土地兼并赔偿的官员，他们最开心，按照往常的惯例，只要能熬过这个年，他们就算熬过去了，以后这件事情就翻篇了。
两个半月时间，说快也快，只要他们不犯错，勤快点儿，多顺着曜帝的脾气，就能过个好年了！
屏风后的沈茉冉轻嗤一声，周宸此举无异于帮周裕做嫁衣，他是哄了曜帝开心了，却也让周裕跟着捡了个便宜。
从某些方面说，周裕的运气着实不错。
有了周荣亲自手抄的佛经，周昌的紫檀木南极仙翁，以及周宸投机取巧的天马，剩下的人送上的礼物都显得中规中矩。
周裕送上的是户部统计的数据，从他接手土地兼并案子开始，共有多少人退还了土地，退还了百姓多少粮食，厚厚一本账册。
曜帝看了半晌，赞道：“这件差使办得不错！这份寿礼也正好是朕真正需要的寿礼！”
曜帝当众夸赞了周裕，朝臣们顺势拍马屁。
“是皇上慧眼识人，用了裕王殿下来监管此案，臣以为，功劳最大的应该是皇上才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周裕夸奖得天上有地下无。
周裕谦逊道：“儿臣只是谨记父皇的教诲，不敢懈怠而已，真正的功劳应该是父皇的，父皇心系天下，心系百姓，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
沈茉冉鼻孔里又是哼了一声。
被她旁边的伯晚屏发现了，小声问道：“你哼什么？”
伯晚屏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不喜欢裕王？”
她们是后宅妇人，前朝的事情按说轮不到她们议论。
她故意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我差点儿忘了，你跟你那个庶妹不合，自然不会喜欢你庶妹的夫君了。”
伯晚屏找到机会就想针对沈茉冉，沈茉冉的目光在她肚子上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坏笑。
“你想干什么？”
伯晚屏神色大变，两只手护住自己的肚子，警惕地看着她。
沈茉冉站直身子，给了她一个眼神，便踱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看前面那些人争奇斗艳，还不如跟伯晚屏斗嘴，没意思的紧。
“喂，你们王府给皇上送了什么寿礼？”
伯晚屏追过来，好奇问道，“皇上寿诞，湛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选在这个时候离京？”
她越来越没有边界了，伯宛清又扯了扯她的袖子。
沈茉冉浅尝着杯中的果酒。
“要你管？”
接二连三在她这儿碰钉子，伯晚屏表情一顿，恨恨道：“再跟你多说一句话，我是小狗！”
殿前的热闹散去，接下来是所有小辈给曜帝恭贺寿辰。
阿漳跟阿凝两个小奶娃自然也要出席。
奶娘抱着两个奶娃给曜帝磕头祝寿，曜帝瞧见两个奶娃，觉得有趣。
“去把十五家的，跟老七家的抱过来给朕看看！”
韩王在先帝的子嗣当中排行十五，曜帝为了表示亲近，当众喊他十五，周湛排行老七，这个称呼乍一听好像乱了辈分，但是仔细分辨。
曜帝是在对韩王和湛王表示亲近。
奶娘抱着两个奶娃上前，魏赫言眼疾手快，抢先抱过阿漳，司一珞慢了一步，只能抱着阿凝。
这一幕落在群臣眼中十分滑稽。
但是两人的长相气质都出挑，魏赫言若不是个阉人，跟司一珞站在一处倒也能算得上金童玉女……
不少人脑海中冒出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周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两人。
“三弟，瞧出什么了？”
周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姒海跟魏赫言在宫门口的对话，当时两人的原话他已经忘记了，只是记得当初那种怪异的感觉。
姒海在魏赫言面前说起司一珞时的神态，似乎怪怪的。
周宸侧过脸来看他，问道：“指的哪个方面？”
周昌也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司一珞跟魏赫言之间怪怪的，怎么看都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
“没有证据，两人私下里几乎也没什么交集，以后多留意吧。”
想查掌管大周消息网的司一珞跟魏赫言，凭他们的能力恐怕不好下手。
而且在不确定的前提下，不值当冒那个险得罪两人。
“奏乐！”
接下来才进入正题，曜帝的寿辰，宫里安排了戏班子和玩儿杂耍的卖艺人。
天子的寿辰，自然要普天同庆。
宫女内侍穿插在宴会上，茶水点心各式的菜肴也都陆续端上。
怕宫里人多眼杂出乱子，司一珞亲自把两个奶娃送到后面交给沈茉冉。
沈茉冉磕着瓜子，正在看戏，瞧见司一珞，眉开眼笑地冲着她招手道：“阿珞，正演到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桥段，你坐下来看一会儿！”
今日宫里的环境嘈杂，奶娘抱着两个奶娃去房间里休息了，有长缨跟红英两人守着，沈茉冉身边只留了碧桃伺候。
她一开口，周围的夫人就都看过来。
司一珞走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前面有一层一层的护卫守着，而且还有魏赫言坐镇，她的确可以偷个懒。
但是，后宅妇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瞥她一眼，在她看过去之前又急忙低下头去，两三个人凑在一处，嘁嘁喳喳小声议论着。
而后等她看向别处时再抬头看她一眼，生怕她不知道她们谈论的主人公是她。
与其跟这些后宅妇人们待在一处，她还不如去外面，至少在外面她还自在些。
“你的主场，我就不跟你抢风头了。”
司一珞握紧刀柄，大步离开。
沈茉冉环视一圈，今日到场的夫人们不管年龄大小，穿着打扮都十分隆重，还有那些未婚的大家闺秀们，一个个更是争奇斗艳，这个场面不比当初选妃时的赏花宴热闹。
皇后和贤妃等有儿子的妃嫔，眼睛都没在戏上，而是盯着各家的姑娘瞧。
沈茉冉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门，她怎么就忘了，历朝历代的王子皇孙，哪个人后宅里没有十个八个女人……
迄今为止，只有荣王妃生了三个儿子，昌王妃生了一儿一女，宸王、昀王的后宅连一个姑娘都没有。
周裕倒是有一个儿子，但是裕王府没有正妃，湛王府……
正思索间，皇后拉着一个姑娘的手看过来，目光中带着温和的算计。
只见皇后低头对身边的嬷嬷说了句什么，嬷嬷朝着沈茉冉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