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赫言不动声色地说道:“奴才会帮老国公转达的,皇上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还请老国公,国公爷与世子待在此处,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
“有劳了。”
虞掣镇定道。
魏赫言颔首,开门走出去,侍卫们也鱼贯退出房间,守在外面,俨然把他们当成罪犯一样看管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爷孙三人,虞骋问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湛王故意针对咱们?”
那份名单是周湛调查出来的,他有理由怀疑周湛跟西平侯联手,想排挤他们在西北军中的势力!
虞掣摇头道:“只一个湛王,只怕还没那么大本事!”
这是一个连环局,先是有人模仿他的字迹给他们在军中的人下达密令,运送粮草出关,诬陷他们勾结北辽,这是诛九族的罪名!
“首先,第一点,能拿到为父墨宝的人屈指可数,无非就是曜帝身边亲近的几个人,以及沈案兴、伯安,谢韫算一个。”
“再者,这份名单里,有些是明线,有些是暗线,连暗线都能查出来,你们觉得谁有这个本事能把我们的老底都查出来?”
有这个本事的,只有两个人,一是魏赫言,一是司一珞,而司一珞跟湛王府的关系一向不错。
“是司一珞跟湛王联手诬陷我们,想通过扳倒国公府,来对付宸王殿下?”
虞骋顺着他的思路猜测道。
如果真是这样,只要他们抓到证据,不仅能证明自身的清白,甚至还能借机把司一珞跟周湛拉下马来!
虞骋拳头锤在桌子上。
“但是他们也太狠毒了些!借用手中的权势这般对待咱们,他们就不怕报应?”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虞骋的猜测从逻辑上看没有问题,但是……虞掣思索着。
“到底是不是司一珞做的,我们也不清楚。”
明面上看,司一珞的嫌疑最大,但是曜帝却没有疑心她,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些罪证足够让曜帝对他们产生怀疑。
而且,其中不仅有司一珞跟湛王,还有西平侯。
司一珞又是从西平侯的军中出来的,太容易将他们三个人联系起来,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魏赫言一个阉人,总不可能跟咱们过去不去吧,咱们又没有得罪他!”
虞骋还是觉得司一珞跟周湛联手坑他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从头到尾,虞绥一句话没有说,虞掣看他一眼,问道:“阿绥,你怎么看?”
到了这个人地步,虞绥也不敢瞒着,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父亲,祖父,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面上的犹豫纠结让虞掣脸色沉下来,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虞绥到底不够老辣,心里一慌,开口说道:“宸王殿下跟萧元锦私下里有过交易,曾经让孙儿帮过两次忙。”
第一次在茶楼里,周宸跟萧元锦私下见面,司一珞搜查时,是他带着萧元锦从茶楼里离开,将人藏在了国公府在京城的一处别院内。
第二次是周宸让他以国公府的名义,调动粮草进京,高价贩卖给商贩。
他真不知道那些粮草是运送出关的!
“宸王殿下说,让我说动父亲,只管把粮食卖给粮商们,粮商们要把粮食运送到何处跟咱们无关,事后就算追查也查不到咱们身上!”
他隐约知道周宸跟萧元锦的交易有关粮草,但是周宸没有让他帮忙把粮草运送出关,他也就没有多想,只当萧元锦有什么渠道,他们自己想办法送粮草出关!
“糊涂!”
虞掣骂了一声,虞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真的只是帮忙从江南调集粮草进京,别的也真的都没有做!”
正是因为他们国公府有这个行为做不得假,旁人在真的事情中间稍微掺了一点儿假,就能让假的变成真的!
这些密信,与军中的那些将领……
这下他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虞骋气得在儿子身上踹了好几脚。
“你弟弟不让人省心,你也不让人省心,迟早把咱们国公府败完你才甘心是不是?”
如此看来,他们护国公府的确不无辜……
他们不能怨怪周宸,周宸从小就敢做敢想,胆大包天,但是跟他们亲近,而且耳根子软,如果助他登上那个位置,他们宋国公府就能更上一层。
“我跟你说过什么?宸王殿下性子跳脱,让你平常多劝着点儿,别跟着他胡闹,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就回来问我,问你祖父都成!你是怎么做的?”
“让你劝着不是让你什么都顺着他!”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虞骋甚至不敢大声,生怕外面的侍卫听见,给人送上一个现成的把柄!
孙子不机灵,虞掣也想踹他两脚,最终还是忍住了。
沉声问道:“萧元锦呢?”
周宸抓了萧破云,在曜帝面前立了一功,若是再把萧元锦缉拿归案,就能彻底洗清他们跟北辽勾结的罪名。
没想到萧元锦如此狡猾,竟然敢找周宸合作!
虞绥支支吾吾的说道:“孙儿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京城,他的行踪要问过宸王殿下……”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周宸跟萧元锦合作就是自找死路,如果被人抓到把柄,别说他们了,就连周宸和皇后都得倒台!
“事关重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得给皇后娘娘传一个口信!”
周宸实在是太大胆了,为了立功,竟然敢跟萧元锦合作!
自以为是猎人,却不小心做了猎物!
因为寿宴上发生的两件丑事儿,连累皇后被夺了凤印,不能踏出宫门半步。这一趟来行宫,曜帝倒是带上她了,但是门口也有人看守着,她想出去也出不去。
“皇上的气还没消吗?”
身旁的宫女嬷嬷也被看管着出不去,当然打听不到曜帝的情况。
“娘娘,皇上应该还在气头上,但是这一趟出来,皇上特意通知国公府一起过来,说明心中还是看重您,看重国公府的,说不准过两天就把凤印还回来了。”
身旁女官的安慰并没有让皇后舒心多少,只是这一次贤妃跟她一样都被禁足,让她心里多少有些平衡。
荣王想拉拢西平侯想疯了,竟然想出在宫宴上给项骁下药这种方法,完全不顾女儿的名声了!以后卓家的千金想议亲也艰难!
想到这里,她就畅快,她只是被禁足,荣王妃可是连门都不敢出了,有这样的娘家,朝中那些支持周荣的臣子也该考量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