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司大人求见。”
司一珞昨天才刚进宫，今天又来，沈茉冉有点意外。
“请司大人进来。”
内侍退出去，不一会儿，司一珞就和往常一样迈步进来，只是今天的她表情有点严肃。
“怎么了？”
司一珞行礼道：“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沈茉冉一个眼神，下人们退得干干净净。
“阿珞，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司一珞严肃问道：“你仔细回想一下上辈子，周裕有没有跟各地起义的叛军勾结？”
上辈子周裕登基后，全国各地出现了打着珉王旗号的叛军，当时城破时，韩王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她现在才想明白，她和姒海当时跟周裕不一条心，如果君侧的佞臣是他们两个的话，周裕早就把他们两个杀了，这样韩王就没有理由起兵了。
但是一直到城破，周裕才准备动他们……杀了他们两个，只会正中周裕的下怀，他巴不得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除掉他们。
韩王不会给他人做嫁衣。
“什么情况？”
沈茉冉仔细回想着，已经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上辈子周裕身边，另有一个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沈茉冉仔细回想，“这个人很神秘，我只见过他两次，他很少出现在京城。”
沈茉冉仔细回想着，“不对劲的地方只有这一处。”
只不过上辈子她死得早，后面的事情都是听司一珞说的。
“怎么了？”
司一珞将张进送来的加急密信拿出来。
“西南有人打着珉王的旗号造反了，为首的人是公西允。”
公西允被人劫走以后改了名字，张进在司府见过他，所以认出来他，密信加急告诉她。
“上辈子也是这样，各地突然出现打着珉王旗号的起义军，他们一来就势如破竹，直攻到京城。恰巧那时候韩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朝中的矛头指向我跟姒海。”
司一珞顿了顿，接着说道，“一直到兵临城下，周裕才鼓动群臣准备处置我跟姒海，我们两个打开城门逃出京城，被人从城内偷袭丧命。”
“临死前，我看见韩王站在城墙上，以为是魏赫言利用我跟姒海起兵……”
当时的疼不在身上的伤口，而是那一刹那的震惊，刻骨铭心，疼在心里。
现在想想却有很多疑点，比如当时射穿他们的弓箭。
魏赫言养的私军，用的是自制没有标识的弓箭，而叛党，用的却是兵部造的弓箭。
并且，叛军并不是从城外发动进攻，而是在城内跟韩王的人对上。
周裕想借着叛党的手对抗韩王，但是叛党和魏赫言都不傻，他只有打开城门，才能引得两方相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借着她跟姒海打开城门，做这场局的药引子……
两人坐在一起唏嘘良久。
“阿珞，你手里有证据吗？”
沈茉冉一直都知道周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疯狂，好在，这辈子提前知道了他的谋算，没有让他得逞。
“拿到证据，我们先下手为强！”
司一珞摇头道：“我一直让人盯着裕王府，目前没有证据，如果我们针对周裕，不利于你跟皇上。”
荣王的事情还捂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周裕要是出事了，周湛跟沈茉冉就更加艰难了。
沈茉冉也是后怕，这辈子虽然是周湛登上皇位，但是有人在暗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盯着他们，她心里也膈应。
“小不忍则乱大谋，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耐心等待。”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过了最开始的兵荒马乱，朝中逐渐有不同的声音。
过了百天国丧，朝廷宣布荣王的死讯，并依着亲王礼厚葬了荣王，却有人私下里议论，说荣王的死有蹊跷，暗指是当今这位趁乱下手，铲除异己。
更有人把这件事情往司一珞头上安，说是她在街头看见荣王一家，趁乱下手，替周湛扫清障碍。
一开始出现这些流言的时候，司一珞就出手制止了，却不想流言越传越离谱。
还有人造谣司一珞跟当今这位暧昧不明……
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
处在风暴中心的司一珞进宫谢罪，沈茉冉听到她进宫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
“我信阿珞！”
她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这件事情总要解决。
“但是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这个时候不管我们怎么做，议论的声音也不会消停。”
谢韫这两年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朝堂上的斗智斗勇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明真相的百姓们人云亦云，传播这些虚假的消息。
可越是离谱的消息，百姓们越是深信不疑……
而且就算抓到幕后黑手，百姓们也只会觉得是你做贼心虚！
这就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周湛是头一次当皇帝，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司一珞对这个流程就很熟悉了，当年造谣中伤她的流言从来就没有消停过，只是无伤大雅的谣言她从来不管，这次牵扯到周湛的名声，必须要想个办法。
“还请谢先生想个办法制止流言，臣全力配合。”
这种烧脑子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谢蕴闻言更愁了。
沈茉冉瞧着他发愁却觉得好笑，从前谢韫身上有一种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的潇洒，如今没了挥斥方遒的意气风发，活像个土地公似的。
“有先生在，定能化解这次的危机。”
她的马屁拍上，换来谢韫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两口子累死老夫算了！”
本来是很严肃的事情，被沈茉冉一搅和，气氛轻松下来。
周湛揉着眉心，对谢韫拱手。
“那就有劳先生了！”
三人的视线同时看过来，情不自禁地发出轻笑声。
魏赫言顿在门外，门口值守的内侍躬身道：“督主，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从前魏赫言进御书房不需要通禀，曜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他，内侍不敢抬头，看不见魏赫言的表情，确定他停住脚步，转身进了御书房禀报。
“先生，碧桃那丫头准备了今年的新茶，您过去尝尝？”
先帝宠信魏赫言，周湛如今也在用他，谢韫虽然不赞成，但是目前也不是大刀阔斧改革的时机。
谢韫拱手道：“皇上，臣这就告退了。”
司一珞拱手：“臣也告退。”
与魏赫言擦肩而过，退出御书房，
“你让我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里面传出魏赫言的声音，后面的话司一珞没听见，她在御书房门口等了一会儿，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魏赫言从御书房出来。
“司大人……”
熟悉的阴阳怪气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