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
音量不断升高的音乐剧烈刺激着耳膜,五颜六色的灯光迷离,四处流转。
少年穿着黑色的戴帽宽松卫衣,坐在角落,无视刺耳的音乐,眼皮半垂,懒散地盯着手机。
灯光打在他精致的脸上,有些刺眼,然而江肆也只是眯眯眼,毫不在意的样子。
看到那个女人发来:“呵呵”两字,江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冽,随意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一个呵,她就两个呵。
狗女人,搁这跟他搁这呢。
因为温妤的缘故,江肆心情极度不佳。
他把卫衣的黑色帽子戴上,从桌子上拿了瓶啤酒,将酒盖在桌角一碰,啵的一声,盖子飞出去。
江肆下巴一抬,半瓶啤酒进肚。
一个寸头男生过来,看着在屋里还戴着帽子的江肆:“江肆,你傻了吧,在屋子里戴什么帽子。”
说着他就要动手碰江肆的帽子。
“你敢扯下来,老子就敢让你去厕所吃屎。”
江肆周身气势一沉,透着股阴鸷。
周宇泽的手立马顿住,他尴尬地将手改变了个方向,然后拍拍江肆的肩膀:“嘿嘿,兄弟这有点灰。”
说完,他就拿着沙发上的麦坐的离江肆远远的。
在一旁坐着的另外一个寸头,也就是在温妤喝醉那晚说自己没有成年的李承安,手里拿着瓶啤酒。
他们三个是一个院里长大的,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所以他们基本就是谁一撅屁股,另外几个就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的地步。
见江肆那个不值钱的狗样,耸耸肩,他跟周宇泽说:“老周你去惹他干什么,没看到人家在自己姐姐那边吃瘪了吗?”
江肆一记刀眼过来。
李承安吓得一抖,但还是笑嘻嘻地说:“行,在姐姐面前就人模狗样,在我们面前就只有狗样是吧。”
“呵,”江肆嗤笑,将脚搭在茶几上,拇指来回抚摸手里的酒瓶,扫了一眼他的发型:“就你们两个小光头我拿什么人样给你们。”
李承安这个寸头完全是被理发店剌了一刀。
周宇泽在学校里追个姑娘,结果姑娘说他长得像渣男。
周宇泽非要拉着李承安去剃寸头。
结果碰上个黑心理发师,一刀下去,眼睛眨也不眨,给他们剃短了。
“操,”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承安觉得脊梁骨都被江肆戳疼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老子说几遍,这是寸头。”
头发有点扎手,只是剃的有点短了。
他强调:“这是寸头!”
江肆懒懒地掀起眼皮,像是不忍直视一般,又偏过头去,缓缓吐出几个字:“两个蛋。”
李承安被气地想跟江肆打一架,但又想到江肆高中时候打架那个狠劲。
只是想想,就觉得骨头疼。
所以他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赖皮的问江肆:“所以江哥今儿又为什么不开心,说出来让兄弟几个乐呵乐呵。”
此时周宇泽点了首《死了都要爱》正在那边撕心裂肺地吼。
江肆皱了皱眉,被吵得耳朵疼,把手里那半瓶啤酒又灌了下去。
就在李承安以为江肆不会跟他们说什么的时候,江肆缓缓开口:“你们说,女生为什么那么善变?”
之前说他对她造成困扰,后来又道歉,
明明在图书馆还亲昵地摸他的头发,
还说什么拒绝他很抱歉,
每天都允许自己送她回宿舍。
结果碰到顾沉舟,就什么都不要了,
居然还为了气顾沉舟吻他,
这算什么?
他是工具人吗?
工具人也没有只吻一下的道理。
江肆越想越气,又开了一瓶啤酒。
“我操,”李承安听得目瞪口呆:“江肆你小子可以啊。”
“居然得到姐姐的吻了。”
“隔壁老周连手还没碰到呢。”
周宇泽:“?”
江肆冷冷瞥他一眼:“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李承安简直要被江肆的榆木脑袋气死:“怎么就不是了呢?”
他一一给江肆分析:“你看,姐姐为了气那个狗吻你,那证明什么?”
江肆下巴冷硬,摇摇头。
李承安恨铁不成钢地给他一个白眼:“证明他们两个有矛盾啊。”
“姐姐跟那个狗有矛盾,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你趁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给姐姐温暖,让她知道你比渣男好啊。”
江肆听着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在脑子里捋了一遍,慢慢地意识到什么。
有点难以启齿:“这不是......男小三吗?”
李承安:“......”
他悠悠地打量江肆,然后问:“你以前不就是男小三吗?”
江肆:“?”
李承安:“还没习惯吗?”
江肆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做男小三,顿时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李承安继续刺激他:“兄弟,虽然你为爱考大学,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江肆就冷冷瞪了他一眼。
当年江肆为爱考大学闹得沸沸扬扬,
知道是江肆的秘密,不好拿出来说。
李承安及时闭嘴,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我们没人笑你。”
江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啧,”见他还是那副婆婆妈妈的样子,李承安有点心梗:“你以前一拳两个人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个表情。”
他仰头喝了口酒,换了方式去安慰江肆:“你想啊,顾沉舟对你家姐姐也不好。”
“与其让你家姐姐受委屈,还不如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江肆,你是在拯救你家姐姐啊。”
他是在拯救温妤!
江肆被这个说法说服,豁然开朗,他偏头说:“谢谢你,小光头。”
李承安:“......”
都说了这是寸头。
......
江肆这边心情整理好,也就愿意理温妤了。
手机被扔地有点远,他踹了一旁的周宇泽,下巴一抬,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
周宇泽立马委屈巴巴地把手机给他递过去。
江肆打开手机,脸一下子就变了。
半个小时给温妤发的消息,那一排省略号温妤还没回。
手机嗖地一下又飞出去,江肆周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江肆越想越委屈,偏偏又傲娇地很,温妤之前给他的脸,让他有点底气。
他双手交叉抱臂,偏头冲着手机大声“哼”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