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雨说着说着有些羡慕起江肆，在这个肆意张扬的年纪，可以全心全意热烈地去爱一个人。
许是想到江肆，温妤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她轻声回应赵茹雨的话：“嗯，江肆很好。”
赵茹雨说着叹了口气，为扭捏的自己觉得不耻：“明明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不像话。”
幸福唾手可得，可她犹豫了。
其实跟温妤说了这么多，赵茹雨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不过就是梦醒时分，那为爱牺牲一切的勇气用尽，然后开始丈量爱的深浅。
她时常看着江明，心里思绪万千，会比较江明跟自己的爱谁高谁低，还会幼稚地比较江明是更喜欢自己，还是会更喜欢江肆已经去世的母亲。
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温妤看着赵茹雨的表情，突然问出口：“赵姨，坚持这么多年会不会有想要放弃的时候？”
赵茹雨偏头看她，然后轻轻摇头：“没有。”
温妤抿唇，声音淡淡地：“没有后悔，也会遗憾吧，明明那个年纪应该去看看更大的世界的，却因为一句爱将自己困住。”
还是一个没有名分的身份，陪在一个男人身边。
赵茹雨听到这句话，呼吸一窒。
眼前的温妤明明才21岁，就好像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揣摩出来。
赵茹雨闭了闭眼睛，她才知道，从一周前开始憋闷烦躁地原因。
她那时看到一个旅行节目，20岁热烈的年纪，看遍这个大千世界。
她突然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羡慕，无论是对这个年纪，还是对旅游这件事情。
她觉得旅行似乎不是自己这个年纪该干的事情，温妤轻轻笑了，突然想起江肆，他说任何年纪都不要丧失出发的勇气。
任何人在爱里永远都要先做自己。
她把这句话说给赵茹雨听，将她惊讶的神情尽收眼底。
“赵姨，爱与自由可以同时存在的，不是吗？”
“你要告诉江叔叔，你自己的计划和打算，至少，好不容易得到的爱不要让它从指尖溜走了。”
“江叔叔那么善解人意，肯定也会支持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赵茹雨的表情渐渐松动，确实，江明的态度是她最顾忌的。
她不确定地问温妤：“你江叔叔真的会支持吗？”
温妤重重地点头，她说当然啊，江叔叔那么好的人，肯定会支持你的。
赵茹雨似乎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就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
她弯起唇角说：“谢谢你啊，小妤。”
温妤轻轻眨眨眼睛，而后弯起眸，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然后微微抿唇笑了：“不客气的，赵姨。”
在温妤这里找到答案，赵茹雨又急急忙忙的想要回家，温妤拉住她：“赵姨，外面下雨呢，在这里住一晚上再走吧。”
赵姨笑笑，拒绝了：“我住在这里，到时候你江叔叔晚上回家看不到人该着急了。”
她看着温妤，打趣她：“再说了，我住这里，打扰你们小两口怎么办？”
反应过来赵姨说得话是什么意思，温妤白皙的脸慢慢变红，她小声说：“不会打扰的。”
赵茹雨笑笑，还是坚持要走。
温妤拦不住，就给她提前约了车，然后打着伞将人送到车里，看着车离开视线才慢吞吞地上楼。
客厅重现归于安静，温妤看着茶几上盛着姜糖水的碗，耳边又响起刚刚赵茹雨的话。
“似乎沉溺在爱里太久，为爱付出太多，一旦脱离出来，自己的人生就会有一股空荡感。”
温妤微微抿抿唇，突然觉得从外面回来有些冷，就回房间拿件外套穿。
结果刚拉开衣柜，里面放着的几十条裙子让温妤怔住。
这是江肆前些天刚给她买的衣服，有得从实体店买的，有得从网上买的。
温妤当时觉得他有些夸张了，结果江肆扬着脑袋说：“都说了会给你买很多裙子，我说话算话。”
白皙娇嫩的手轻轻拂过那些柔软舒适的裙子，即便衣柜里买了这么多裙子，但温妤觉得穿裙子很不适应，还没有穿过。
江肆也不觉得浪费，就是摸摸她的头，哼哼笑着：“温小妤，你知道吧，很多女孩子买衣服都不怎么穿得，放在衣柜里看着也幸福。”
“不穿就不穿，想穿的时候再穿，放在这里看也好。”
不是不喜欢裙子，也不是对之前的事有阴影，只是觉得好多年不穿，穿得时候有点别扭。
这样想着，温妤从里面挑了一条黑色吊带收腰长裙换上了，她把扎着的低马尾散下来，看着镜子里未施粉黛但依旧漂亮的脸微微抿唇，然后又把头发扎起来，坐在化妆台面前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接下来的一天，温妤也没再出门，而是顶着这个淡妆在家里做了篇专八的题。
直至傍晚，房间里亮起了灯，江肆上完最后一节课，然后回家。
他知道温妤没有去图书馆，就径直回家，路过菜市场还去买了菜。
拎着菜上楼，打开家门换鞋进入，闻到饭菜的味道的时候，江肆皱眉。
他偏头看向厨房，看到厨房里穿着裙子忙碌的温妤，心头一跳。
身形纤细苗条的少女穿着件黑色吊带裙，露出白皙的胳膊，微卷的长发扎成低马尾，从旁边掉下一缕，温婉又带着几分灵动。
她安静地切着西红柿，白炽灯光落在发旋，散着光晕，站在那里，像是一副画。
像是感受到江肆的目光，温妤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江肆，嘴角弯了弯，甜甜软软的叫他的名字：“江肆，你回来了。”
江肆看着这副画面久久未能回神，心脏砰砰砰跳着，好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
温妤叫他第三遍的时候，江肆才慢慢回神，而后慢慢抬头搭在额头上。
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了句：“艹。”
果然不能让她下厨，这是要勾引死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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