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自己做的草药,山里面虫子多,抹上去大部分虫子都不会咬你。”
一听这是用了多年的老方子,我肃然起敬,赶紧抹到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周围的小飞虫确实变少了。“这药卖吗?”
我已经决定等离开的时候买几罐带走。……休息了几分钟,继续上路。小五有经验,走的路都还算平坦,我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怀疑。是我看走眼了。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以貌取人!“我听苏图叔说你是帮朋友完成遗愿的,你朋友住在山里面?”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就见小五神色十分奇怪,还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良久,才听小五低声问道:“来仁哥,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话听着奇怪。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小五犹犹豫豫,脸色为难的纠结了几分钟,才开口说道:“我虽然没和住在山里面的人打过交道,但偷偷观察过好几次,他们有点独,你懂吧。”
我摇摇头,还真没听懂,“独是什么意思?”
“就是……”小五皱皱眉,又想了想,“这么说吧,他们不能离开雾山,不能也不让,一旦发现有偷跑的,就会挨打。”
还有这种说法?我吃了一惊,“你亲眼看到的?”
“对,看到过两次。”
小五点点头,伸手比了个二,“我藏的好,没让他们发现,那些人动手可狠了,打的半死不活。”
说这话时,他还一脸的心有余悸。“你怎么知道是偷跑?”
很多闭塞的山村都有他们自己的规矩,我听说过一些,但从来没去过。然而小五描述的最是新鲜。我让他详细讲讲情况,小五说的绘声绘色。“那天中午……”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小五本来打算在山里抓几只野兔去集市上卖,中途出了点意外,兔子跑了,他只好去追。追着追着,就听到几声凄烈的惨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找了找,就看到有七八个壮汉正围着一个人在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为首那个人我认识,他来过村子,可能也是村长吧,凶神恶煞的。”
小五撇了撇嘴,说那个人被打的很惨,差点被活活打死。“我偷听了一会儿他们讲的话,才知道那个人是准备偷偷离开村子,但中途被发现给抓回来了。”
“我听的真真的。”
小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起初,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想离开村子就要挨打,所以那阵子进山也进的频繁。终于再一次看到有人挨揍。“那回我看清了,是个女人!他们连女人都打!看的我特别生气,然后我就……”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你就怎么了?”
我反倒起了兴趣。小五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找到其中一个打手的家,往他后院放了把火。”
“勇气可嘉。”
我嘴角一抽,小五胆子也太大了,在山上放火,他怎么敢的?稍有不慎,把火星子吹到其他地方,搞不好整座山都要遭殃!“你是没看见,要不然做的可能比我还过分。”
小五理直气壮的开口。“那个女孩真的被打的很惨,都发不出声音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等他们走后我才过去看,地上好大一滩血!”
“他们还说偷跑就是这样的下场。”
小五耸耸肩:“所以我才觉得你可能是找错地方了,你朋友如果是这山里的人,怎么可能跑得出去。”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我并没有和小五争执。如果不是看到那块木牌,他说的话我可能还会信上几分。木牌上的图案已经见过好几次,印象深刻,我没理由,也不可能会认错!早在娟娟消失的那个晚上,我就在查找那个红黑相间图案的资料。直到现在也在查。却一无所获。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当然不能放过。见我坚持,小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是拿钱办事。越往深处走树木长得越茂密,每棵树的树龄看起来都不短,也正如我所说,开散的枝叶又厚又密,阳光根本透不进来。小五嘴上说三四个小时就到,但这会儿都已经是中午,还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不光如此,山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了。偶尔有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落下来,更显得周围阴气森森。我对爬山,尤其是爬这种野山没什么经验。更何况人生地不熟。只觉得是个力气活,尤其是我背的东西又多。相较之下,走了这么长时间,小五只是冒了点热汗,完全看不出累。起初,刚进山的时候我还能分辨出方向,但走着走着,东南西北就分不清了。就连指南针也不管用,不知道是被什么磁场干扰。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五身上。说句不夸张的话,如果他现在趁我不注意溜之大吉,搞不好两三天我都下不了山。“你不是说三四个小时就能到吗,还有多久?”
嗓子干的冒烟,我累得气喘吁吁,舔了舔嘴,无奈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带错路了吧?”
“不可能!我都走过好几遍了!”
小五坚定的摇摇头,拍着胸脯和我保证肯定没走错。“我打小就跟着我爸来山上打猎,整座山都转遍了,他们住的地方也去过好几次。”
“行吧,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信你了。”
我摇摇头,又喝了半瓶子水,提着气继续上路。反正钱还没给,不怕他跑。小五急用钱,要不然也不会答应给我当导游,他爸摔断了腿,虽然养了几年,看起来没什么事,但一遇到刮风下雨,腿就疼的厉害。为此,小五不久前专门带他爸去了趟县城的医院。知道吃一种药可以缓解,但药贵,一瓶就要八十多块,三瓶是一个疗程。虽说小五辍学后就在村子里做散工,但攒的钱够买两个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