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麒言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撞飞,然后倒在了刺眼的血泊里。
发生了这样的事,谢父本来想好好补偿这孩子的——
可霍麒言在母亲死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谢家。
他独自一人生活,一人实现了种种成就,即便谢父隔三差五地来找他,让他回谢家继承家业,他都不为所动。
季听眠听到这些,心里出现了些许波澜。
她忍不住朝男人看去。
霍麒言坚毅冰冷的轮廓就在眼前,她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强大的男人,竟然有着这样伤痛的过往。
所以,晚上睡不着觉,会有躁郁症——
也是因为童年阴影吧。
季听眠陡然想起和霍麒言的初遇,心头的酸涩更加浓厚。
“霍麒言,你就算再风光,也改不了你是私生子的事实!”
谢霖冷冷一笑,趾高气昂。
“够了!”
一旁的谢父忍无可忍,冲着谢霖大吼道。
谢父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但他心里还是更喜欢霍麒言。
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他也亏欠他,他一直希望他能回谢家……
“你别再说了,再说就给我滚出家去!”
谢父越想越气,对着谢霖怒斥道。
谢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很少自己这样发脾气……
现在,竟然为了这个私生子……
谢霖瞪大了眼睛,先是剧烈地愤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像个凶神恶煞的疯子,转头对着霍麒言发泄怒火,“霍麒言,你别得意!别以为父亲向着你……”
“我妈妈……”就在这时,霍麒言突然开口了,睿智冷漠的眼神无比深沉。
“是被你害死的,对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狠狠的一愣。
谢霖全身都僵住了。
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当年霍澜的车祸,的确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的母亲早就病死了,没想到他的好父亲,某一天竟然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他感觉自己要被取代了,他不能接受这种事!
他策划了那场车祸,想要霍澜和霍麒言一起去死。
可惜的是,死的只有霍澜,霍麒言这个小杂种活了下来。
“还有,”霍麒言垂着眼睛,眼神冷淡到了极点,“之前在红毯上的暗杀,也是你吧……”
季听眠听了,立即想到了她刚刚重生时,遇到了被黑衣人暗杀的霍麒言。
原来,那些人是谢霖派的。
季听眠瞥了一眼季悠然和谢霖,啧啧。
这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天天想着暗杀别人。
霍麒言这话一出,所有人又震惊了。
谢霖咬着牙一时没有说出话来,他瞪着眼睛,沉默着。
其实,霍麒言从谢家滚出去以后,他就不想着杀他了。
毕竟,只要不在自己面前碍眼,他就无所谓。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喜欢的悠然,竟然喜欢着霍麒言!
从小到大,他们一起长大,相互扶持。
霍麒言七岁才回谢家,季悠然经常来谢家玩,他印象里两人都不怎么说话。
毕竟,霍麒言是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
悠然,到底看上他什么?!
谢霖实在气不过,才找人想做掉他,没想到失败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调查出真相了……
谢霖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了自己脸上。
狠狠的疼。
谢父痛心疾首地看向他,眼睛里充斥着怒火和痛惜。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谢霖笑了。
他为什么不敢?
他的父亲明目张胆的偏心,他喜欢的女人也喜欢那个人……
他为什么不能恨?!
几乎是一瞬间,谢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直直地刺向了前方的霍麒言。
不过,因为季听眠的身位更加靠前,那凌厉的刀锋却是先冲着季听眠而来!
一时之间,尖叫声响起。
季听眠眯了眯眼睛,正想着如何躲避——
没想到,霍麒言突然挡在自己面前,带着自己往旁边移动——
谢霖却像是疯狗一般,不依不挠地追了上来。
手里的刀泛着冷邃的光,直直地刺了过来。
季听眠万万没想到,霍麒言会替自己挡了一刀。
她看到血液从男人的身体里流出来,格外的刺目。
她的心顿时被痛楚狠狠的揪住,呼吸仿佛也凝固了。
她征征地瞧着,一时之间百转千回。
霍麒言,为什么?
……
季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就草草结束。
传言,是因为季家走丢的亲女儿回来了。
没过两天,季家正式宣布,他们和季悠然断绝亲子关系。
季悠然因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逐出了季家,此后在季家再也没有容身之处。
另一边,谢家的太子爷被逮捕了。
传说,是因为多年前的一场命案。
这些事来得太过突然,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猝不及防。
一时之间,季家和谢家的这些事,成了所有人的闲聊谈资。
……
霍麒言的公寓里。
男人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色透着微微的虚弱。
床边,季听眠正蹲在一旁,直直地看着男人。
她已经守了两天了。
虽然医生说,霍麒言已经没有大碍,苏醒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男人还是没有彻底苏醒。
他是为了救自己……
所以,她一定会守到霍麒言醒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
季听眠看着男人俊美深邃的脸颊,似笑非笑,“我以前可没干过这种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胸膛——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指尖被男人的手掌包裹住了。
季听眠猝不及防,她紧张地去看男人,那家伙果然睁开了眼睛,眸色沉沉地看着自己。
下一秒——
霍麒言坐了起来,伸出双臂,把季听眠搂进了怀里。
男人的怀抱,充斥着淡淡的药香。
季听眠抿了抿唇,顿时红透了脸。
“辛苦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喑哑,充满了磁性。
季听眠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愣愣地回答道:“不辛苦……”
霍麒言见她全身紧绷,好心地放开了她。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那一次的人,是你吧?”
季听眠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不懂装懂,“那一次,是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