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皇帝见庭生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忍不住开口道。
“走吧。”
一辆撵轿停在了庭生的面前,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庭生还是选择坐上了撵轿,撵轿被白色的纱布遮得严严实实的,这偶尔有风掀起一角,外面的人瞄到了一眼庭生的衣角。
庭生特意嘱咐了一声皇帝,让他派人把裴静婉给接过来。现在庭生也该回到自己的府邸了,还有他的望天阁。他的望天阁可是在大雍朝建立之初就已经有了的,现在已经过了几百年,望天阁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裴兄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踪迹。”沈寄风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的心里面已经乐开花了,庭生在的时候,裴静婉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现在裴兄不在,那么静婉自然是可以多注意到一点他的,真的是太好了!现在他都有点想狂呼雀跃了。
轿撵被抬了过来,风微微吹起白色的纱布,裴静婉正好抬头看到了庭生挂在腰间的香囊。那个香囊是她亲自缝的。
皇帝的轿撵,紧随庭生的轿撵之后,刚刚找庭生路过的时候,他也发现了乐韵在这里,于是让人把乐韵给带了回去。
一位嬷嬷走到了裴静婉的面前。“姑娘,公子有事先行离开了,他让我带您下山。”
“好。”
“沈公子,那小女就先行告辞了。”裴静婉微微福了福身,然后跟着那位嬷嬷离开了。
作为大长公主的亲孙子,沈寄风自然认出了刚刚那位嬷嬷究竟是谁,那位不是皇上身边的掌事姑姑吗?为何会将裴兄称为公子?难不成裴兄是他那位皇帝表叔,遗落在民间的亲骨肉。
*
“这就是长姐的院落了,长姐要是有任何不满意的尽管和我说,我立马安排人帮你换。”
“不用麻烦了,这里很好。”自己的弟弟摇身一变,突然变成了国师,裴静婉还有些不适应。
同时她也有一些不自在。“庭生我还是回府比较好。”
既然庭生是国师的话,那他们两个压根就不是姐弟,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关于国师的传言是这么说的,国师孑然一生,无牵无挂。他的亲生父母、家人早就没了。
之前她无意中听府上的人说说庭生的母亲是被强行掠回来的,她之前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真的那,庭生应该是他父亲的遗腹子。
“抱歉,是我们裴家对不住你。”裴静婉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愧疚不已。
“长姐,这不关你的事情,小时候要是没有你的接济的话,我和我母亲早就死了。”
“而且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自己选定的亲人,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大大方方的在我这里住下来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不了,我还是离开比较好。”裴静婉真的做不到继续和庭生待在一块。她的母亲逼死了庭生的母亲,她的父亲又逼死了庭生的父亲。而她身上流着那两个人的血,她怎么可能问心无愧的继续再待在这里。
“长姐和我待在一块的话,我起码还有一个亲人,要是连你也离开了的话,那我在这世上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庭生的嗓音有些沙哑。
裴静婉停住了离去的脚步,拿出手帕轻轻为庭生擦拭着泪水。“都多大的人啦,还黏着姐姐。”
“好啦,我不走了。”她无法改变自己的血脉,流着那两个人的血的她,天生就带有原罪。既然打算不再离开,裴静婉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来赎罪,弥补掉庭生所缺失的那些亲情。
“长姐,你快来看看这个院子你喜不喜欢,虽然和裴府里面完全不一样,但是我想你会喜欢的。”庭生的泪水一下子就收住了,他还招呼着裴静婉去看院子。
看着庭生完全没有任何事的样子,裴静婉这才发觉自己刚刚是被骗了,此刻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打开院门,看到院子里面这一大片的草药,裴静婉惊喜不已。这些草药排布的很好,看上去和那些人家特意栽种的花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看起来更加的雅致。
院子的西南角有一棵梅树,旁边有一座小亭,闲暇时光很适合坐在这里看书,品茗。
原先裴刘氏为了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特意在她的院落里面加了许多名贵花种。虽然那些花很好看,但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究竟喜不喜欢?也没有人问过她,她究竟想不想成为大家闺秀。
“现在是冬日,等到春末夏初的时候房间门口的忍冬应该差不多都开了,到时候看上去应该会更加的好看。”
“你这种的是栀子吗?”裴静婉迫不及待的开口。
庭生点了点头。“这个院子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位女医的院落,她在房间门口种了不少观赏性极佳的药材,那片竹林的后面更是有一块药地。”
“是那位胡女医吗?”
“正是,长姐不必羡慕,以长姐的天赋,相信不日必然也会有此成就。”
庭生和裴静婉这边倒是和谐的很。裴善厚急得都像热锅上面的蚂蚁了,围着门口不停的打转转。
他也想到了那道传闻。该死的,他居然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不过比起戴绿帽,他此刻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究竟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他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问题。
“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林茵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再过不久她就要生了。
看到林茵的时候,裴善厚一脸的厌恶,因为怀孕的缘故,林茵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完全不复前几个月的美貌,现在的她在一向花心的裴善厚眼里面,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看到裴善厚那样子,林茵只觉得好笑,这人都要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有闲心对她品头论足的。
府里面的仆役背着大包小包就要离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您都要大祸临头了,还不允许我们离开吗?难不成还要留在这里陪着你等死!”
“胡说八道,再怎么说我都养了裴庭生这么多年,他也应该念着我的养育之恩。”
“裴善厚你还真说得出口!把人家父亲都给害死了,把人家的母亲强行掠到府里面,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给毁了,你还说人家该念着你的恩情。你的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个小厮直接往地上嫌弃的吐了口唾沫。虽然这个唾沫是吐在了地上,但裴善厚觉得似乎是吐到了他的脸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