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这一天,除了幸村的队友和黒部,手冢也来了,还有迹部跟忍足,三人都是专门请假过来的,十几个人站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着房门再次打开。
“别走了真田君,再这样走下去切原君就要红眼了。”
听到柳生这样说,真田转过身去看切原,果然像对方说的那样,眼白有隐隐充血的症状。
“我只是着急……”
“我们都很着急。”仁王道。
这么一直走来走去,走得他眼睛都花了!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但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安静地坐在这里等结果才是他们该做的。
“还要多久啊?”丸井也挺不耐烦的,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原来只过去了十分钟,他怎么感觉有十个小时!
“真是太慢了!”
“手术还有两个小时三十七分结束。”玉川早就算准了时间。
“还要这么久啊!”毛利道,这比让他吃烫饭还煎熬!
“安静点,这里是医院。”真田说完,又忍不住来回踱起步子,但是这次,他稍微放缓了动作。
“迹部,你也在担心吗?”忍足也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这样真的太煎熬了。
“我相信他!”
迹部从没有经历过亲人或者朋友动手术,而且还是这种特别严重的手术,但就像他说的,他相信幸村会恢复健康,重新回到属于他的战场。
“他可是本大爷认定的对手!手冢也是这么想的吧?啊恩?”
“嗯!”手冢抚着自己的左臂道,手术会成功的,幸村跟他都会好好的。
时间过去了一半,真田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时钟,
“莲二,你跟黑部在做什么?”看到柳跟黒部在讨论着什么,一个用笔记本记录,一个用手提电脑在不停地敲打,好像很忙的样子,真田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现在迫切想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
“在做精市出院后的训练计划……”
这是幸村手术前要求的,希望自己能在康复后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比赛。
“为了能保证幸村彻底康复,医生的建议是至少三个月以上的恢复期。”黑部参照罗杰的情况,并让父亲他们帮忙做了改进。
“那我也来帮忙好了。”
“我也要!”
“还有我!”
“……”
“你们只会越帮越忙,”不但真田被嫌弃,其他人也被柳拒绝,他不带感情地说道:“精市说了,不用你们插手。”
“还有,弦一郎,精市让你学会控制自己的新招数,手术结束后他是要检查的,你现在想好怎么做了吗?到时候不能让精市失望。”
“新、招数……”真田结巴了,他压根没想这些!
“赤也,精市让你背的英文单词都背好了?不要以为他现在不在你就可以蒙混过关。”
切原的红眼瞬间正常,被吓的,这个节骨眼儿他哪有心思背单词啊!可是部长……他认命地拿出单词书。
“丸井,你答应精市要控制血糖的,不准再吃糖了!”
丸井嚼糖的动作一顿。
“另外,桑原你……”
柳像是开起了批斗大会,一个接一个的教育,等他教育完了,走廊又恢复宁静。
教育完,柳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很少会这么疲惫。
他也紧张幸村的手术,他也害怕,害怕会出问题,在这里等待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心情,但他们不是医生,只能在手术室外默默地等待,在心底默默地祈祷。
这些话都是幸村提前嘱咐好的,柳明白这是幸村在告诉大家他会回来的,他想让大家安心,不要担心手术的事情,他们在担心手术的同时,幸村也在担心他们。
手术室里,病床上的幸村还在沉睡中。
进行手术的前一个小时,幸村要求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利用这一个小时,幸村想了很多很多东西,从有记忆起……
嘴上说着愿意接受手术,其实心里一直都在害怕,尤其害怕手术会失败,害怕自己躺下后再也醒不过来。
当麻醉药开始起作用时,幸村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楚,慢慢地,竟然做起梦来。
他看不清梦里人的脸,只能靠着感觉去猜测。
梦里的他得了同样的病,手术虽然成功了,但因为拖得太久后面又接连复发,不仅病没有治好,连他三连霸的目标都失败了,还断了前辈们辛苦打下的关东连胜,他痛苦过,自责过……
忽然,梦里的景象变了,他站在红色的网球场上,对面的脸依旧是模糊不清,周围很吵的样子,然后他就听见一段优美的法语从球场四周传进他的耳朵……
“第xx界法国网球公开赛现在开始,由来自日本的幸村精市对抗……”
还没等他听完,梦结束了!
“叮——”手术灯灭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对着众人高兴地说道:“手术非常成功,但病人现在还没有醒,先转移回病房,等他醒了你们再过去看他。”
“太好了!”
众人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病床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幸村脸上的氧气瓶已经拿掉了。短短的十几分钟,竟然比刚才的几个小时还要漫长,终于,他们听到护士的声音,幸村醒了。
“幸村!”
“部长?”
一群人涌进病房,切原和丸井冲到最前面,幸村正倚靠在床前,脸色略微苍白,笑容还有些虚弱,他们停下来不敢靠近,怕惊扰了幸村。
“部长你还好吧?”
“我没事,这是麻醉药的后遗症。”
“太松懈了!切原,丸井回去加训!”
加十倍也没关系,跟看幸村这种大事相比,加训什么的都是毛毛雨!
“真好,我又听到弦一郎的口头禅了!”幸村笑看着这一幕。
“黒部,可以给我一颗糖吗?”幸村看向黒部,他突然想吃点甜的东西。
黒部还没反应过来,丸井突然掏出一大把糖捧到幸村面前:“我这里有!苹果味,草莓味,葡萄味……部长你要哪个?”
上次看望幸村的时候他就发现桌上有糖,所以一直备着,反正他自己也爱吃,保证吃光前再买就行。
“苹果味的吧!”
丸井递给他一颗绿色的糖果。
“先别吃,你问过医生了吗?”黒部还是想先问一下医生比较稳妥。
“问过了,他说可以。”
幸村在手术前就问过,他承诺自己,如果手术成功了他就吃一颗糖,把手术前这段时间的不愉快当糖一样全部吃掉然后忘掉,当成是一次新的开始。
他会以全新的面貌重新回到他的战场,实现他的诺言,完成他的王者霸业。
苹果的清新与酸甜弥漫在口腔,连鼻腔中的化学药品的味道都淡了不少,舌头上长时间聚集的苦味逐渐被甜味所取代,糖吃完了。
“欢迎你回来。”柳温声说道,淡淡的笑容有种安定心神的魔力。
“谢谢!”
“幸村,你可是让本大爷好等!”今天迹部是彻底尝到了等待的滋味,以往只有别人等他的份,这种经历实在太难受了,他绝不想经历第二次!
“呵呵,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一次了,不然本大爷饶不了你!”
“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目光触及到手冢,对方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幸村刚醒过来,应该不适合太多人围着,要不要散开一点?”忍足耳濡目染,了解刚出手术室的病人很虚弱,呼吸会耗费不小的力气,太多人围住会让对方呼吸困难。
“忍足君说的没有错,病房里人太多了对空气流通不好,这样吧,我和柳君留下来跟医生聊一下幸村君后面的问题,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柳生推着眼镜道。
“piyo!”伪绅士够阴险的,居然懂得先发制人!
“那我改天再来看幸村好了。”手冢也觉得不合适,病人还是需要静养。
“本大爷也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找本大爷帮忙!”迹部跟忍足也起身告辞。
三人离开后,病房里的火药味立刻浓了不少,谁都不想放弃看幸村的机会。
“凭什么柳生前辈可以留下来?”切原不满,柳前辈留下他没意见,其他人不行,他也想要留下来!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幸村君说,我记得切原君的单词还没背完吧?”
“柳生说的没错哦,我到时候可是要检查的,赤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幸村正好也有事想跟柳生谈,他想把其他人支走。
切原气得又要红眼,居然拿这个威胁自己,鬼\畜眼镜!阴险小人!魔鬼前辈……气死他了!
“真田,你先带着其他人回去吧,我有事想跟莲二和柳生谈,黒部,过几天你把新的训练单再打印两份给我。”
“好,那我也先回去吧!”知道幸村有事要谈,黒部也走了。
“那你别太累了,我们就先走了。”
幸村都开口了,他还能反驳什么,带着不情愿的几只,真田一步三回头,把房门关上了。
知道幸村想问的是学校奖金的事,这几天刚发下来,由学生会核算好再转发给各个社团,柳生第一时间就算好了,幸村之前想定的设备他跟柳也做过了预算,就差幸村同意了。
“很完美,后续的工作就麻烦你们两个了。”
幸村非常满意这张预算表,二人回去后就把器材定下来了。
两天过后,伤口开始拆线,幸村还是不能下床,医生的建议是多躺几天,一次性养好,彻底愈合了再动。
来看望前,仁王顺便学了个小魔术准备表演给幸村看,知道他会特别想念那样东西,仁王就把东西藏在了运动服的袖子里。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黄色小球,幸村开心地笑了,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触碰过这个小球了。
一点一点地小心抚摸着手里的黄色小球,粗糙的表面,不到7cm的直径,差不多60g的重量,有点陌生却又十分熟悉。
“仁王你太狡猾了!”丸井好羡慕,早知道他也学个什么魔术就好了!
见幸村高兴,柳生也跃跃欲试,他跟仁王学过不少好玩的东西,正打算表演一个,就听见真田说要回去。
“太晚了,该让幸村休息了。”
柳生没说话,一对眼镜片反光反得厉害。
“puri!比吕士你生气啦?”仁王道,以他对柳生的了解,对方肯定是生气了!他们的副部长还真是会掐时间,他敢说这是真田在报复柳生赶他出去的仇,当然,他乐见其成,谁叫他把自己也赶出去了!
跟幸村说悄悄话,不可原谅!
“下次再表演给我看吧!”
一只脚刚踏出病房,柳生就听到幸村天籁般的声音,他推了推眼镜,认真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