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一直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呢，听到程唯松说要把符大妞转移走，哪能答应呢？
她大叫起来：“你们学校果然包庇学生！事情还没解决呢，哪能让她走！不行，我不同意！三儿，强子，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把人拉住！”
几个一起来的汉子听了，眼神交流了一番，很快就冲了上来。
他们来势汹汹，站在前面的张家杰和赵强几个人却也丝毫不让。几人干脆打破前嫌，手挽手站得更紧密了些，不让几个庄稼汉冲过来撒野。
“小白脸，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对峙中，矮壮的汉子选择推搡看上去最弱的张家杰。
张家杰长了一张娃娃脸，但他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他家境富裕，为了让他遇险时有自保之力，他自小学习空手道，现在可是黑带！
“小白脸好过你个蛋散！”张家杰随手就把他推了回去，“痴线！”
矮壮汉子没防备他手劲如此大，被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咬咬牙，既然打不过，索性就坐在地上倒打一耙：“学生打人啦！学生打农民了！”
其他几个知青被他这么不要脸的污蔑气个仰倒，却也束手束脚地不敢动手推搡剩下几个汉子了。
这边只能被动防守，气势上一时就落了下风。
老太婆这时也不坐地上干号了，也跟着冲上来动手动脚，人高马大的赵强都被她跳起来挠了好几下。
“他们好不要脸！”徐真真拳头都捏白了。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学校这边几人脸都气红了，却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还有个老太婆呢，你敢碰到她，她就敢立刻倒下不起来，碰瓷这事儿见得还少吗？到时就真的说不清了！
一群人又是推搡又是把各种脏臭的话往师生头上丢，步步逼近，将男学生们的保护圈都逼小了一圈，眼看着就要突破防范冲过来了。
以男学生为界，圈里是憋屈的众人和死一样的沉默。
尤希看着这荒谬的黑白颠倒，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烧，不吐不快，她的眼神如箭一样射向还在叫嚣的老太婆。
老太婆一直在窥视着里面的动静，低头一对上尤希的眼神，就像被烫到似的退了一步。
随即她恼羞成怒地叉腰骂道：“你这贱丫头瞪什么？就是你一张破嘴把俺媳妇说没的！你敢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尤希冷呵一声说：“你来试试！”
老太婆张牙舞爪地就想冲进来挠她，没走出两步就被程唯松的冷厉眼神钉在了当场，不敢再往前走。
她有种直觉，这个年轻人非常不好惹，真要上去说不好要挨揍。
程唯松起身将尤希护到身后，面无表情地讥讽道：“这位阿婆，无凭无据的，张嘴就认媳妇，你儿子和我这学生是办了席还是领了证了？”
老太婆一听程唯松这么说，下意识骂道：“20块买来的臭丫头也配办席领证！”
“什么20块？”
“我没听错吧？她说20块买的那女学生……”
“这是咋回事啊！”
老太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绞尽脑汁再想圆场也来不及了。
路人们早已听见她的话，一片哗然。
“哦……”程唯松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20块买来的，这买卖做得不错啊。”
“那是……那是我给她妈的彩礼钱！”老太婆听见路人的议论，心里慌了一瞬，但很快她又强自镇定地稳住话头。
“彩个屁的礼啊！你这是人口买卖！”徐真真破口大骂道，“你们还来学校抢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邵云不清楚符大妞之前遇到的事，听徐真真这么说却也下意识地说道：“她妈收的彩礼钱，你叫她妈嫁啊！我看你儿子这年龄给大妞当爹都绰绰有余了，垂涎女学生，真够让人恶心的！”
“就是！恶心！”张家杰普通话不行，一肚子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只能跟着邵云的话当个复读机。
几人轮番抢白，路人们听了又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转而朝老太婆一行指指点点。
程唯松示意几个学生安静，缓缓道：“符大妞是我和她班长亲自从符家接回来的，当时她爸妈都已经让她回学校继续读书，争取考上大学。既然如此，彩礼钱肯定已经还给你们了。今天你们来这一出，是土匪下山抢民女来了？”
“什么土匪抢民女？俺就是收到了退回的彩礼又怎么样？她家收了钱就是把人给了我们家，想把人要回去，价也该由我们开才对！”老太婆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那你就是亲口承认人口买卖了？你知道这是犯罪吧？”程唯松眯起眼。
老太婆这才察觉自己被这年轻老师激得入了套，脸上冒出虚汗，色厉内荏地说：“你这臭老九和那臭丫头一样，口舌功夫厉害。俺老了，这是被你气得说胡话了！做不得真！”
程唯松为她的厚脸皮鼓了鼓掌，平静地说：“这不是真的，那你带了一群人来学校撒泼，还打了我的学生总是真的吧？”
“那……那她们还打了俺呢，对，她们刚才也打了俺！”老太婆想起刚才被尤希压在身下滚来滚去，“就是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打了俺老太婆，又喊人用球把俺儿子打得昏迷不醒！”
尤希坐在墙边，听到她这么说，气得笑出声，随即扬声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武林高手呢？我要真那么能打，现在你怎么还能好好站在这唱大戏呢？”
“我看阿婆你身心健康得很，能打能跳。”程唯松说，“至于地上这位，他欺负小姑娘，这不就遭了报应？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么多人站着，那球就偏偏只踢中他一个呢？”
别说路人了，跟老太婆一起来的汉子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事没准真是报应，还真就是他伸手要打人的时候，正正好飞来个球把他砸晕的……
系统深藏功与名。
老太婆说不过有理有据的师生，恶向胆边生，向几个汉子说：“无论如何今天要把媳妇给我抢回去！一起冲，就几个学生而已，怕什么？”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都觉得老太婆莫不是被气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