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妄自菲薄。”程唯松声音不高，“你身上有股别人没有的劲儿。”
“我不知道程sir说的劲是咩意思，”张家杰补充道，“但是我觉得班长你跟程sir都很劲。”
一阵风吹进书房，桌上的纸张被吹得哗啦哗啦响。
“倒也不急，回头你问问别人的意见后再做斟酌好了。”程唯松见尤希垂眸看着桌面半晌不语，就轻声放过她。
程唯松认为，尤希只是一时当局者迷而已，大概是那一言难尽的父亲让她不怎么自信，还好她身边还有很多亲朋好友，多聊聊也就能想通了。
“程老师，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选自动化专业吗？”尤希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唯松，眼睫微动，像只易受惊的蝴蝶。
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思考，程唯松干脆利落地回答：“因为我既感兴趣又擅长，因为我觉得国家需要。”
这样吗……
她最擅长的无疑是写作，但真要说感兴趣却谈不上。她也暂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和想法去谈“国家需要”……
想考一所最好的大学，这样的想法更多的只是一个泛泛的目标和口号，她没有想过真考上以后能做些什么。果然人和人之间是存在思想差距的。
“程老师在家吗？”
书房里很安静，这次程唯松一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门。他起身往外走去。
“我觉得班长可以试试靠嘴吃饭的行当。”张家杰眼珠一转，“你的口才很不错，很有感染力。”
尤希失笑：“有这样的专业吗？”
张家杰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比如主持人？拍卖师？律师……”
他每说一个，尤希简单思索后都摇头pass。说到最后他词穷了，尤希也很不好意思，总觉得浪费了他一番思考。
张家杰倒是不以为意，反而有种较上劲的感觉，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道：“我又想到一个很适合你的！”
尤希配合地看着他。
“尤希。”
程唯松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尤希转头看去时发现他脸色铁青，眼里满是冰寒。
“怎么了，程老师？”尤希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触怒他的事，便坦然地快速打量着他，发现他手里似乎攥着一封电报。
这股怒火大概率是从此而来了。
张家杰也感受到程唯松压抑的怒火，立刻识时务地闭上嘴。他趴在桌上缩小存在感，一双眼珠子却不安分地悄悄观察着程唯松。
程唯松想到刚才看到的内容，指关节就捏得啪啪响，手里薄薄的纸也几乎要被他攥碎。
“除了唆使赵强给你难堪这件事，王盼盼是不是还对你使了其他手段？”
程唯松近来将心思放在完成导师的项目上，除了上课以外他一直来去匆匆，对学校发生的事没太关注。他知道王盼盼被退学了，也只以为是因为上周五那件事。
他从赵强口中知道王盼盼对自己有些风月心思，也看出王盼盼性格古怪偏执。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居然会做出那么多离谱的恶事。
电报是京中沈家人发来的，不惜耗费金钱把王盼盼的所作所为一一罗列其上。最后甚至还加了句：“余以为其之作为皆为君故，或亦可为君而止。”
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这……”尤希张了张嘴，发现真要说的话王盼盼的手段一时半会还说不完，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嗯。”
尤希没作答，张家杰便抢答，一股脑地把他知道的杂七杂八都给倒了出来，说完了这些他撇撇嘴道：“她真是爱你爱得发疯了，太可怕了。”
程唯松觉得自己脑仁都在疼。有一个疯子以爱他之名做了一堆缺德事儿，论谁知道了都高兴不起来啊。
“我可以看吗？”尤希大概猜到程唯松手上那封电报的内容了，但她还是想看看具体写了什么。
程唯松低头看一眼手里被攥烂了的电报，有些尴尬地张开手掌说：“已经……咳，可能看不清写什么了。”
尤希依然将破破烂烂的电报纸拿过来，凝神端详起来。
上面仍能看出的内容和她想的一样，沈家人的效率真的很高，几天功夫已经把配合王盼盼做坏事的人从上而下抓出来了。
不过上面罗列的只有在校期间做的事，尤希有些失望，她原本期望能在上面看到一些关于“那件事”的信息的。
看来那件让王盼盼讳莫如深的事应该发生在更早以前了……
但沈家人为什么没把电报发给沈聪反而发给程老师呢？尤希开始有些费解，眼神转到程唯松身上时一下就有了答案。
王盼盼最在意的人就是程老师，那么只要向程老师揭露她的恶行，使之对她感到憎恶，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得罪了沈聪，真是杀人诛心啊。
“我家和王家算是故交，你们无辜被她迫害，我责无旁贷。这事我会让王家人给你们一个交代。”程唯松端坐在书桌前，提笔开始写信。
他没有遮拦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在尤希和张家杰面前给王家主事人写信。
虽然早就从程唯松平日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知道他家境优越，但这句话让尤希意识到程唯松的背景恐怕没那么简单。
或许她可以写一篇《论身边的师长同学背景都很深厚是什么体验》，尤希无厘头地想到。
“我会让王家人严格管束王盼盼，给她请个心理医生。还有张太太垫付的那些钱，我相信王家人收到信会立即赔付的。”程唯松的字龙飞凤舞，很快就将信写完了。
他的语气虽轻描淡写，却饱含着极大的自信，似乎非常肯定王家人会按照他的要求行事。
“是了！班长我刚才想跟你说的就是心理医生啊！”张家杰突然激动地说。
尤希莫名地看向手舞足蹈的张家杰，一时不明白他这话接的是哪个部分。
张家杰眼睛亮晶晶地说道：“靠嘴吃饭的专业还有心理学哇。港大就有这门课，我觉得你很适合当心理医生！那次符大妞心理崩溃的时候，你不是把她劝回来了？”
程唯松将信纸叠好，从抽屉里拿了个信封装上，慢条斯理地说：“嗯，心理医生的话，我也觉得你挺适合的。”
【本心灵改造系统也觉得宿主很适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