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算了,我早该想到的,然而却忽略了,自以为是,自我感觉,忘了最基础的部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但是似乎已经晚了。
我被抓了,是的,这才第二天,当我查看前一日的陷阱,正在重新布置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早已有人埋伏多时,就这样被他们抓住了,我甚至连他们的脸都没看到。 现在我正被关押在一间旧屋中,直到现在我才想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想明白自己是怎样被识破的。 没有错,这座森林,实际上是没有大型野兽的。 在这座森林里呆了这么久,我早该想到的,周围的环境,还有陷阱旁的痕迹,无一不再暗示我。 那个巨大的陷阱,就算被触发,也没有哪个野兽能跑出来的,如果真的有哪个大型猛兽掉下去了,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我完全忽略了这点,正是由于这点,我才被他们发现,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才会在那守株待兔。 现在在这光线暗淡的牢房中,我被捆住了手脚,被他们随意的丢在了地上,想要站起来,但是几次尝试都失败了。 靠着被捆的双手慢慢挪动,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墙边,倚靠着墙壁,勉强坐起来了,这时我才得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似乎是他们的柴房,墙壁的另一边是一个草垛,堆满了各种干枯的杂草,再旁边是一些码放整齐的树枝。 另一边则零星放着一些工具,水桶啊,破旧的板凳以及一些麻绳什么的。 而我的前方,则是一个木门,现在门被从外面上锁了,隐约有些亮光从门缝中透进来,正是这些亮光才让我得以观察到周围的环境。 我随身携带的工具毫无疑问地,全部被他们没收了,除了这身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会来救我,而我身边也没有其他工具,双手被反绑,想要逃跑难于登天。 仔细思考过后,我决定放弃挣扎,在这等他们过来,毕竟他们也没有直接对我下杀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的我,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然而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来找我,甚至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到,虽然被抓之前我有吃过东西,但是一天只靠那一顿是不行的,我的肚子早已发出警报了。 这种等待的时间,真的是太难熬了,又饿又渴,最终我还是没能抵挡住倦意,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隐约中,我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但我实在是太困了,勉强睁开眼睛,模糊中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关上门后,又消失不见了。 再之后,随着声音越来越嘈杂,但是直到此刻,我依旧没有彻底恢复意识,直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消失,一声清脆的破门声,这才将我整个人从朦胧中拽回现实。 伴随着破门声,一个身着迷彩服,可以说是从头武装到脚的男人来到了我面前。 他的眼部带着一副类似于VR眼镜的东西,但是与VR眼镜不同的是,此刻他似乎正在打量着我,眼镜上不时的显现出奇异的红色光点。 不仅如此,他的耳朵也被不知名的,类似于耳罩的东西完全遮挡住了,脸上的其他部分则是被黑色的面巾包裹住。 他没有带头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此刻我也顾不得多想,因为他已经将枪口对准了我。 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还什么都没做,就要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不想死,我不甘心,我的眼睛四处打量着,想要找到那一线生机。 “住手啊,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他并没有回答我,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他的手指很快便扣向了扳机。 我认命了,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脑海里一片空白,但是很快,我发现自己没有死,他打歪了。 回过神来时,发现他此刻正对着一个已经倒地的人补枪,而他的裤子上,此刻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显而易见,刚刚正是那个人的纠缠,才让我得以逃过一劫。 我没有时间思考那个人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原本倚靠着墙壁的我瞬间窜起,向着那个人撞了过去。 结实的一击,让我的脑袋有些嗡嗡作响,而他在我这一击之下,终于站立不稳,后仰着倒在了地上。 这一击耗费了我全部的力量,此刻的我趴在了地上,完全动弹不得了,我勉强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方向。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他被击倒后,连吃痛的声音都没有发出,短暂地倒地后,他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如果被他站起来,我一定难逃一死,虽然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刚刚那一击耗费了我太多的体力,加上我的手脚被捆住了,我想要站起来,但是挣扎了几下,真的站不起来了。 望着他渐渐地站了起来,重新抬起了枪,这下,我彻底认命了。 他倒了,那样直挺挺得倒在我的面前,他的黑色面巾中不断渗出红色的液体。 此刻我才发现,他的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此刻那个少女正举着一个工兵铲。 确认他没了呼吸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在那喘着粗气。 “谢谢。”
良久之后,回过神来的我,才开口对她道谢,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抬头望向她,却发现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泪痕。 “你还好吧。”
她还是没有回应我,但是她的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最终还是没有撑住,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了下去。 先前那阵嘈杂的声音,毫无疑问的,是她的家人被屠杀时的声音,现在外面早已没有了别的声音。 我能想象到她的痛苦,我想要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仅仅一天时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她那颗痛苦的心。 我能想象到的任何话语,在我看来此刻都是虚伪,苍白无力的,只能任由她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她的悲伤,一直持续了很久,在此期间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而我则在恢复了些许体力之后,调整了身体,重新倚靠在了墙壁旁。 我很想一直等到她停止哭泣的时候,但是在饥饿与疲累的双重折磨下,我终于还是没挺住,在她的啜泣声中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白天我苏醒的时候,她早已没了身影,房间内只剩下我还有那具袭击者的尸体。 她没有对我动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之后她不会对我动手,说不定等到她回过神来,还是会了结我,所以在这期间,趁她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我必须做点什么。 袭击她是不可能的,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再发出什么有效的攻击了,我所能做的,是和她谈谈。 “喂,有人吗?”
我尝试着呼喊她,一连好几声,终于等到了回应,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的样子憔悴了许多,披头散发,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她的脸上并不是很好,从她的身上,我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悲伤。 她没有说话,就那样拿着工兵铲站在我的面前,而那个铲子上,还粘着新鲜的黄土。 如果我说错了话,她很有可能现在就拍死我,这样的想法在我内心中不断发芽,让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我,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 我俩就这样一直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她先有所动作。 只见她转身离开,再回来时,她拿进来了一个拧开的水壶,并将水壶伸到了我的嘴边。 我犹豫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凑了上去,大口的享受着这壶水,而她也配合着不断调整水壶。 直到我将这壶水全部喝完,她才将水壶拿起,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我能帮你。”
见她就要走了,我连忙开口道,而她在听到我的声音后,稍作停顿后,继续向着门外走去。 “我不是你的敌人。”
此刻的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句了,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说动她放了我,毕竟我和她,其实并不熟。 而她在听完我这句话后,再次停了下来,侧过头来望向我。 “真的。”
我不确定这俩个字能否让她相信我,但是眼下,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交谈,只能寄希望于她心地善良,能过感受到我的善意。 说完这俩个字后,我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短暂的沉默后,她还是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她没有给出答案,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我说服,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如果是我的话,光凭这三句话,确实很难让我信服,但是她和我不一样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她还在思考中,寄希望于她最终会选择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