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板佯装面露难色:“怕犬子轻狂扰乱山中清修。”
“父亲,上山之后我定修身养性勤加修炼……”
吴掌柜看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一幅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景喜剧就在观众的笑声中草草收场。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山里住些日子。去山上不比城里,多向别人学习。这里有些钱你拿着。”姜老板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就要递给姜飞白。
“姜老板果然只有给钱的时候是最帅的,不过人家是上山不是进城,有银子也没用。”吴掌柜在一旁打趣道。
回过神的姜老板也自觉尴尬,还是给了姜飞白几个银锭说是方便路费什么的。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这么多货也没雇个人,我们遭点罪送送你们吧,就当放松放松筋骨。”吴掌柜提议帮俩孩子把货送上去。
“不用,吴姨我知道该怎么办。”
“对呀对呀,你俩回去就行。等我在上面住够了自然就回去找你们了。”俩人这一唱一和吴掌柜也拧不过他俩,也就听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姜老板指着还瘫着的狗子问道。
“我打算也把他带上去,毕竟他犯了错。死罪虽然免了,但要让他吃点苦头,省的以后再动歪心思。”
看嬴不疫说话这么确定,想来已经有了想法,二人也就转身回城了。
“你带着他干嘛?他又不练武,带他上山不是累赘吗?”姜飞白看二人走远后向嬴不疫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有两层意思吧,第一上山和城里不一样,清苦的很。我想通过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人改改他身上的臭毛病。第二……这么多货,那么远的山路。是你扛上去还是我扛上去?”
嬴不疫说完姜飞白直接转头向刚才水潭走去,嬴不疫大喊:“你干嘛去?”
“我去打点水弄醒他。”
过了一会姜飞白就回来了,嬴不疫没看见他手里拎着水壶水袋什么的,就一件外衣不禁好奇:“水呢?”
“哪有盛水的家伙,我把打透了直接拧他脸上就行了。”
“聪明。”
“一般。”
姜飞白走到狗子脸前,用力拧手里的衣服,衣服里的水全部浇在狗子脸上。这么刚拧那么就猛地醒了,还打了一个寒颤不停大喊:“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姜飞白一把捏住他的鼻子,狗子马上就闭嘴了,惊恐着看他。
“别说话,别喊,老老实实听我说,能做到我就撒手。”
狗子点了点头,姜飞白就把手撒开了,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狗子听完自己不用死了,还是嬴不疫救得他当时就绷不住了,嚎啕大哭。
这哭声给姜飞白听得简直烦躁的不行,又一把捏住了他:“别哭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你再哭我就把你扔沟里。”
在狗子的认知中,嬴不疫是一个温和的人,可姜飞白却是人小鬼大的活小鬼,他毫不怀疑自己再哭眼前的小鬼真能把自己扔沟里,当时就不哭了。
嬴不疫没有多说话也没多看他一眼,直接坐在车上,姜飞白直接跳了上去坐在嬴不疫旁边并指着狗子说道:“你,赶车。”说完就装大爷,眼一闭身子一斜假装睡觉。
狗子直接颠颠上车坐在最前面,赶着那匹矮脚马继续赶路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三人就行至大路尽头,嬴不疫拿着禅杖就下车了,姜飞白索性空手下车什么也懒得拿。
嬴不疫一脸冷漠与严肃地盯着狗子,沉默了好一阵,给狗子看得浑身发麻。终于嬴不疫开口了:“车和马是劫匪留下的,既然你们是一伙的那么就留给你了。我们缘分已尽,你走吧。”
狗子一听这话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不疫我知道错了,我那么对你你还救我性命。我发誓我改,从今天开始我痛改前非。我只希望你能收留我,你让我在你身边干什么都行!”狗子说话时候不知道又勾起什么了,眼见又要掉眼泪。
“跟着我?我现在要上山,寺里除了寂寞就是孤独。你跟我上山干嘛?你又不学武。”
“……我是不学武,但我想跟着你改变命运。我之前命不好,当个小二勉强混日子,整天不是埋怨就是抱怨。经过这次事我醒了,我真醒了。即便这一辈子就给你当下人我也认了,但是我要活的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做人。”狗子很少说正经话,说的虽然不利索也算真切。
嬴不疫听完什么也没说,拿起禅杖就开始登山了。狗子失落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姜飞白伸了个懒腰丢下一句:“不疫,你东西都不拿就这么上山啊。”说完就两步追上了嬴不疫,跟他一起上山了。
狗子呆呆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车上的货物旋即明白了,一脸开心地把货卸了下来,然后把车推到旁边的杂草丛里,把一些大物件放在马背上自己也拿了一些小物件就牵着马走在后面开始登山了。
嬴不疫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好在没有什么岔路跟着台阶走就可以了。嬴不疫常走山路,虽然拿个禅杖一时半会也不觉得太累。
姜飞白练可是御剑,身体素质不像嬴不疫这么好不过登山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反观牵着马拿着货的狗子,刚走了不到一刻就开始胡扯带喘,但即便这样他也是拼命地向上爬,好像只要爬到了顶就能改变从前的自己一般,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也都很坚决。
不太到半个时辰,嬴不疫和姜飞白就基本走到了顶。最后的一段路不再是台阶,而是陡了不少的土坡。
此时嬴不疫脑子中一直有个问号:“这条路到底通向哪?自己在山上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从来没见过这条路。”终于二人爬过了土坡,嬴不疫用禅杖扫清了面前人高的杂草丛瞬间认清了这是哪里。
正是烟霞寺后院的围墙,嬴不疫一拍脑袋喃喃道:“我之前一直走的是正门,从来没去从后院出过寺,这居然还能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