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不需要给家人报备一声吗?”
走在大部队当中,邓树宾惶恐不安,此番一别,多半是战死沙场。
“你的家人,你家的男性也全上战场了,说不定地底下能重聚。”
一名士兵推着邓树宾,那模样就是在对待一名阶下囚。
“知道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我们身为楚国人都该首当其冲,但你们也得给我们最起码的尊重吧?”
楚歌面露不快,他们现在是战友,而非犯人与巡捕。
“就你这一脸肾虚样,你想要什么尊重?”
那人不屑一笑,像楚歌这种,妥妥的炮灰级别。
“一脸肾虚样?”
楚歌淡淡一笑,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人腰间的长刀,“我们都是楚国人,且有共同的敌人,更是愿意用生命守护国门,难道不该被尊重吗?”
“一群炮灰罢了,说的那么夸张,你以为拉你们上战场是做什么?自然是给我们垫背用的。”
那人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加鄙夷,但他的这句话无疑引起了公愤。
不少人停下脚步都想要谴责他,可一转眼却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只见楚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抽出那名士兵的佩刀,旋即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出手极其果断,任谁也不敢想象一个虚弱到这种程度的人会敢抽刀杀人。
死的士兵更想不到,否则他又怎会死于楚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里。
“楚歌!”
于永纲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
邓树宾也同样如此,他怀疑楚歌晕倒之后,是不是发生灵魂互换了。
“怎么了?”
这时,又是几名士兵走了过来,当看到地上躺的尸体时,当即震怒起来:“谁干的?”
“我干的。”
楚歌神色自若,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愤怒以外,还有惊讶。
惊讶楚歌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是怎么杀的士兵,惊讶他杀了人为何还能做到如此坦荡。
“听着,我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你还有什么异意?”
为首的士兵脸色冰冷无比,仿佛把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杀人偿命,那匈奴人会给你偿命,还是你会给匈奴人偿命?”
楚歌冷冷一笑,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若是敌人,自然是杀的越多越好。”
这能归于一码事吗?士兵只会觉得楚歌在逞口舌之力。
“那他就是我的敌人,我何罪之有?”
楚歌淡淡道。
“笑话,国难当头,我们应当一致对外,现在搞私人恩怨,就是内斗。”
士兵手握佩刀,仿佛下一秒就会砍到楚歌头上。
“好一个一致对外,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可不这么想,他想的是如何踩着同伴的尸骨活下去,这种自私自利,扰乱军心之人,死不足惜。”
楚歌大笑一声,指着地上的尸体,疾言厉色地说道。
“你说扰乱军心便是扰乱军心?”
士兵瞳孔微缩,扰乱军心这四个字在军中可不是说说而已,好大一顶帽子啊。
闻言,楚歌转身问群众:“各位,我们的将领要拉我们做垫背,你们怕不怕?”
“怕,我都快怕死了,没想到我们面对不仅有匈奴,还要防着身边的战友。”
于永纲煽风点火,将近两米的高个,此时装出一副羔羊的怯弱。
“不错,刚才那位士兵确实这样说,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去充军了。”
邓树宾也在一旁附和。
一时间,抱怨、愤怒、仇恨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样一来,楚歌杀了那名士兵反而还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怪不得能如此坦然,此子心机颇深啊。”
为首的士兵心里震惊,没想到楚歌的嘴如此了得。
“此人的确死不足惜,若换做我,一样会杀了他。”
事到如今,士兵必须表明立场,否则这些人一旦造反,到了前线还真没法交代。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只希望到了战场上,你们能多多保护下我们这些毫无作战经历之人。”
楚歌轻笑一声,给对方了一个台阶。
“这是自然,老兵带新兵,这是毋庸置疑的。”
说罢,那士兵也不在此地逗留。
骑着快马来到队伍前段,趴在一人耳边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
旋即,带队之人饶有兴趣的朝楚歌的方向瞥了一眼。
“欸,楚歌,你刚才真勇啊。”
于永纲一脸憨笑,用他那魁梧的臂膀死死将楚歌搂在怀里。
“你先放开我,就算我在勇,也无法抵挡你的熊抱。”
楚歌笑着推开于永纲,他现在这具躯体的确太废了。
刚才只不过是挥了一刀,竟是挥掉了他一半的力气。
“楚歌,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你体内借尸还魂了。”
邓树宾一脸狐疑,总觉得面前这人,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楚歌了。
“我确实不是以前的楚歌,但也并非借尸还魂。”
楚歌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难不成这俩人还能把他杀了?
“你也太自恋了吧?你不是楚歌还能是谁?”
哪知于永纲根本不信,用力推了推,楚歌一个踉跄差点被推倒。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提升一下自己。”
浑身疲软无力,楚歌无奈至极,开始思索要不要给自己扎两针。
只是他搞不懂,一个弱冠之年,身体不说强壮,最起码也不能萎靡吧?
楚歌严重怀疑这个世界的他应该是导多了。
……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每天除了三个小时的整休时间外,都是在赶路。
“不会刚走到战场我就回去了吧?过来练了一年竞走?”
楚歌盘膝坐在一颗树下吐纳,虽然不能迈入修行之路,但也对身体有很大好处。
“楚歌,不出意外的话,再走上半个月就是兴庆了。”
兴庆便是两军交战之地,于永纲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神情激动,仿佛战场才是他的家。
“到了战场上,可不能像现在这般冒事,出一次差错,结局我们都承担不起。”
楚歌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永纲,否则以这糙汉的大咧性格,到了战场上肯定死的很快。
“到了战场上你就站我身后,纲爷保你,你想死都难。”
于永纲爽朗一笑,拍着胸脯说道。
看着他这一脸憨厚且认真的模样,楚歌还挺感动,于是说道:“小伙子,你路走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