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戈壁两虎斗,渔人得利灭马帮。
夜袭天山血成河,杀贼擒王余孽逃。
杨月生分兵派将完毕,休闲三日,俩人厮混在一起,修习道家玄学,有人清闲自在,就有人十分忙碌。
且不说俩人如何修习玄学,再说各路将领,天山一路十分顺利,自小在天山学艺,夜上天山不是难事,天山长老本来不信,但架不住俩波弟子前来诉苦。
也不由得相信几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命令门下弟子撤回门派,不再助纣为虐,让梦七等人孤立无援。
天山之事顺利,而送战书俩波人马,却境况不同,**州一路未受任何刁难原路返回,而叶雨南一路却被臧浩如饿狼一般死死盯上。
“你们是天山马帮之人,跑到我这来下战书,是不是想求死啊。”
臧浩手敲桌案,冷笑着问道。
叶雨南面色从容,镇定自若,拱手一礼。
“臧帮主,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俩军交战不斩来使,咱们江湖中人义气为重更重承诺,若是斩杀使者传出去也不光彩,你说呢帮主。”
臧浩闻言哈哈大笑,一拍桌子。
“我从不重甚么狗屁江湖承诺,我想杀就杀,就如前些日子屠杀你帮手下一样,我就是个屠夫你不知晓吗。”
叶雨南闻听之后,脑中想起杨月生嘱咐他的话,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帮主威风凛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在天山马帮寄人篱下,早想脱离苦海,投入帮主手下,若帮主不弃,送完战书我就偷偷下山,投奔帮主,不知意下如何。”
臧浩闻言嘿嘿一笑,手敲桌案,语气缓和。
“这就对了吗,你发个重誓就可以走了,别忘了日后投奔于我。”
叶雨南心里暗骂:“就你个恶魔屠夫,也配让我效力,我呸,不知羞耻。”
心里暗骂但嘴上郑重其事高声发誓。
“我叶雨南在此发誓,愿效忠臧浩,追随其鞍前马后,直到其生命尽头,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好。”臧浩拍手鼓掌。
“留下吃杯酒再走不迟,叶首领。”
“多谢帮主,我敬帮主三杯酒,再走如何。”
“上酒。”臧浩一摆手,手下端过酒壶酒杯,叶雨南倒满三杯一仰而尽,一亮杯底。臧浩蔚然一笑。
“叶首领,我就不送你了,早去早回。”
“谢过帮主。”
叶雨南拱手一礼,转身离去,临走余光一扫见潘灵辉断臂空空,心里暗叹一声:“这就是跟错人的下场,幸亏我听从杨月生之言,及时弃暗投明,不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怀着复杂的心情,叶雨南带着人离开陇西马帮回归西州城,此时西州城内人头窜动,百姓都上街观看大军入城。
庭州与伊州俩万骑兵浩浩荡荡列队进城,迎接俩州骑兵的鹏**三人,脸上容光焕发,神情镇奋,看着几万大军归自己指挥,哪种自豪无与伦比。
看着缓缓前进大军,不由自主想起了好兄弟贺芒,不知他在戈壁滩上,埋伏得如何了,兄弟乍一分别,心里真是牵肠挂肚思念,为其担心。
而他担心挂肚的贺芒,此时正在戈壁滩上指挥军卒,下马给马衔环,蹄裹布,做好隐藏,免得被即将到来的俩帮人马发现,而错失立功战机。
贺芒五人让军卒把马放在坡后,不露一丝痕迹,五人悄悄露出一丝头部,看着戈壁滩。
日上三竿,沙漠炙热,沙粒烫手,三千多人被晒得满脸是汗,有军卒低声埋怨,贺芒轻声提醒都忍着莫要乱动出声,众人屏住气息,一眼不眨盯着戈壁滩。
就在不知不觉等待中。
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顺声望去,将近俩万余黑衣黑裤响马,疾驰而来,领头之人正是臧浩,其身边是孟鹤堂与巨孝成等人。
陇西马帮响马到了戈壁滩,原地停下,臧浩派人四处察看,一名响马向着贺芒等人藏身之处而来,贺芒一摆手。
众人隐在沙坡后,大气不敢出,同时手握钢刀,生怕响马接近,贺芒叫过一名军卒,让其换上陇西马帮衣服,随时应对突发情形。
马蹄声近,响马来到坡前与众人几尺间隔,四处随意看了一眼,没往沙坡后面察看,而众人则是屏住气息,手心冒汗,就怕其发现众人。
响马带马停了一会儿,未再细看,打马返回,众人听得蹄声远去,长长出了一口气,擦擦头上汗水,真是惊险无比。
臧浩得报四周无人,下令原地马上休息,刀出鞘凝神戒备,不得松懈以防不测。
又过了大约一柱香工夫,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风云马帮在霍云率领下,姗姗来迟。
霍云看了一眼臧浩,冷哼一声。
臧浩看着霍云,冷笑一声。
“霍云几日不见,你帮又添新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霍云双眼微眯,凶光一闪即逝,皮笑肉不笑道:“何喜之有,谁不知你陇西马帮,势力庞大,我等小帮还得仰望于你。”
臧浩面色突然一变,冷声道:“既然你也是接到天山马帮战报来此,趁着其还没来,我有几句话想说。”
“我洗耳恭听,请讲。”
霍云嘴角上扬,一丝冷笑挂在嘴上。
“天山马帮有天山派撑腰,对你我俩帮始终是个威胁,一会儿等其到来,你我俩帮直接消灭天山马帮,你看如何。”
霍云冷然一笑道:“若想联合可以,把孟鹤堂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跟你合作一次,你看如何。”
霍云话音刚落,孟鹤堂怒喝道:“姓霍的,你少来这套,就算是杀了我,你也不会跟陇西马帮联合,你我同在一帮,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
臧浩一摆手,让孟鹤堂闭嘴。
“你我俩帮杀完天山马帮之人,我再把孟鹤堂交给你如何。”
“你少来这套缓兵之计,要不立刻交出孟鹤堂,不然免谈合作。”
臧浩闻言脸色一变,脸色煞白,咬牙切齿道:“看来你是不给我面子了,既然你不识相,我就先灭了你。”
哗愣愣一抖链子枪,大吼一声:“给我上,灭了风云马帮。”
其身后众响马呐喊一声,冲向风云马帮,霍云毫无俱色,拍马舞刀率领风云马帮响马冲杀向前,俩帮人马乍一接站,钢刀马刀乱舞,叮铛之声不断,人仰马翻残肢断臂乱飞,刀光血影死尸一片。
霍云擎刀一挡,左腿离蹬一脚踹翻陇西马帮响马,反手一刀砍在脸上,马不停蹄砍死一人,冲向孟鹤堂。
孟鹤堂左手一扬,一支飞镖打中风云马帮响马,趁其疼痛之际,一刀劈下将其劈为俩半,回首一刀架住偷袭钢刀,余光一扫,暗吃一惊,偷袭之人正是霍云。
俩马交错,霍云铁索横江钢刀拦腰就斩,孟鹤堂刀法不弱,斜刀一挡,顺势一拨扫向手腕,霍云手一松躲过刀锋,抬脚一踢刀把,钢刀飞起扬手一抓,手腕一翻,反手一刀犀牛望月,斜劈后背。
孟鹤堂听得背后恶风不善,往前一趴刀锋掠过,削去一块头皮,疼得这小子闷哼一声,心里暗道一声:“霍云刀法涨了,我得多加小心了。”
战马前冲,起身一摸脑后鲜血直流,抬眼看见臧浩,大喊一声:“帮主救我。”
拍马冲向臧浩,臧浩刚刺死俩人,闻声收枪回头一看,见是孟鹤堂,到了近前一看见其脑后流血,沉声道:“何人把你伤了。”
孟鹤堂回头一指霍云:“就是他。”
臧浩冷笑一声,拍马冲向霍云,霍云自知不是臧浩对手,拨马就跑,臧浩在后紧追不舍,俩人战马一前一后就冲出了战场。
巨孝成虽在挥刀杀敌,但眼睛余光一直盯着臧浩,仇恨光芒在眼中闪烁,见臧浩追出战场,他也一拨马头远远追下去了。
抛下战场上俩帮响马厮杀不提,单说这三人往哪跑不好,跑到贺芒等人隐藏之地,贺芒等人一看这几人过来了,必须做出抉择,不然前功尽弃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贺芒五人一碰头,把心一横,既然来了,就把你俩留下擒贼先擒王,反正杀得就是你俩,五人命令众军卒退到沙坡右侧盆地中等待军令,五人翻身上马,各擎兵刃等待猎物到来。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俩匹马就冲到近前,五人眼神一对,心领神会。拍马舞刀就把俩人包围了。
周万德大棍一抡,横扫乾坤“呜”打向霍云,霍云没防备从哪冒出五个人,想问何人,但大棍到了,吓得他来个铁鞍桥,贴背躲过一击。
没等他起身,周万德大棍反手一抡,扭转乾坤又回来了,霍云心里暗骂:“我这是倒了血霉,哪来的大个子,见面二话不说,抡棍就打。”
霍云心里觉得委屈,后面的臧浩比他更难受,贺芒、黄士新、杨寿泉、钟世怀四个人围住他兵刃挥舞,招呼他全身,把臧浩惊得手忙脚乱舞动双枪拼命招架。
后面跟上来的巨孝成,见几人打成一团,反而并不上前帮忙,而是掏出怀中便签,只见上面写着:“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趁其危难,致命一击,大仇得报,浪迹天涯。”
将便签收入怀中,心里暗自发狠一声:“臧浩你把我哥巨铁生,生剥人皮残忍杀害,今日就是你恶贯满盈的时候到了,哥哥,你黄泉慢走,看我手刃此獠,给你报仇。”
想到这,他将匕首藏在左袖之中,右手擎刀,凝神注视等待机会到来。
战场瞬息万变,巨孝成远处思虑之时,臧浩已与贺芒四人交手数招,他把双枪一轮,当成鞭子抽向四人,钟世怀与杨寿泉俩人横刀一挡,黄士新长剑虚挡,猛然变招,剑尖一抖猛刺腰腹。
臧浩大吃一惊,侧身一拧腰,躲过这一剑,但是贺芒宝剑一直等待机会,见其往自己这一侧拧腰,心里暗笑一声:“等的就是你。”
宝剑疾速变招,快如闪电突然往前一递,噗的一声,正刺在肋骨上,疼得臧浩狂性大发,疯狂挥舞双枪抽向四人,力图击退一人寻隙逃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帮主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贺芒等人余光一扫,见是巨孝成拍马冲向战圈,巨孝成冲到近前,四人无奈只好留出空隙,巨孝成与臧浩并马作战,感动的臧浩热泪盈眶,颤声道:“好样的巨孝成,回去我必重重赏你……。”
话音未落,一把匕首刺穿其胸,看着胸口匕首,臧浩难以置信看着巨孝成,声音微弱道:“你……。”
“我是巨铁生的弟弟,你可以去死了,你这个恶魔。”
周围贺芒四人被眼前情形,整的一愣,甚不明白,怎么俩人自相残杀起来,四人一头雾水,满脸不解,手中兵刃随之停下。
巨孝成毫不在意周围之人目光,抽出匕首,扬手一刀斩下其头颅,手提头颅大声道:“哥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臧浩被我杀了,你若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伏在马背痛苦流涕,贺芒四人眼神交流一下,脸上露出无奈神色,不管巨孝成,奔向霍云与周万德二人
霍云眼睛余光看到臧浩已死,见贺芒奔自己而来,吓得他拨马就跑,但是他想跑,周万德可不干,好不容易有立功机会,岂能让他跑了。
这小子也是真有坏招,大棍一抡扫向马腿,啪的一声,稀溜溜战马嘶鸣倒地,霍云猝不及防落马一滚,周万德拍马跟上,大喊一声:“臭豆腐,你给我在这吧。”
啪的一声,大棍拍到霍云脑袋上,打个万朵桃花开,死于非命。
等贺芒四人赶到近前,人被打死了,也不好责怪他,只能回到巨孝成马前,拱手道:“巨孝成,我家将军需要臧浩人头交差,可否随我们面见将军,不然我们没人头不好交待。”
巨孝成闻言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看着五人点点头,把头用布一包,提在手里。
贺芒一声口哨,三千骑兵翻身上马,随四人冲杀响马,而巨孝成呆呆看着,钟世怀拍拍其肩头。
“兄弟,大仇得报,节哀顺变,你放心用完人头,就交给你,不会耽误你事。”
巨孝成木然点点头,心思早已飞到儿时与哥哥相依为命的悲苦童年,旧时点点滴滴回荡心头,眼泪不觉再次流下。
钟世怀看着他,叹息一声,拿出手帕为其擦拭眼泪,在俩人目光中,三千先锋营骑兵如狼似虎,杀得响马死伤无数,四散溃逃。
贺芒四人带兵押解俘虏,招呼俩人一声,一起向西州城而去。
而陇西马帮大本营,潘灵辉面色复杂看着满营大火,翻身上马向着玉门关而去,嘴里念叨着。
“人生几何,天涯飘零,助纣为虐,断臂明悟,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再也不问江湖是非,自在逍遥,潇洒快活,安度余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刘梦龙等人,三日一过,人马分为俩波,离城而去直奔天山而来,一路疾行,烟尘滚滚,到了山下,天色尚早,俩波人马找处隐蔽之地等待天黑。
圆月升空,群星璀璨。
刘梦龙等人率四千人,开始登山,鹏**三人率三万大军拖着攻城器械,跟在后面,刚到山腰,一到黑影闪到眼前,躬身施礼。
“将军随我登山,我们已派人清理暗哨,我有近路跟我走。”
刘梦龙与杨月生微微点头,手一挥,带着人马跟在他身后,一路顺利登山,翻过七道山峰,六道山梁,奇石险境悬崖峭壁不必细说。
走了许久,来到一座山峰,向下一看,峰下密密麻麻营帐,另一边是天山天池,即使在夜色中,依然泛着波光粼粼。
随着鹏**等人及三万大军赶到,刘梦龙对杨月生道:“军师,你下令吧。”
杨月生拱手道:“谢过将军。”
转身命令鹏**等人,将攻城器械弩车摆好点燃火箭,对着下面帐篷开始放箭,数道火箭划破夜空落到帐篷上,顿时火光熊熊,人声鼎沸,营地一片火海。
被大火惊醒响马四处救火,而梦七等人见到此情此景,心知不妙。
一把拽过钱峰,急声道:“快去准备船只,快点。”钱峰快步而去,回首拉过一名黑衣人。
“你带人速去存放金银宝库,搬几箱金银财宝来,放到天池边,快去迟则生变。”
哪名黑衣人领着六人快步而去,梦七一个闪身跃出,离开着火大帐,来到天池边。
双手紧握,不时搓手,脸上汗珠滴落,梦七焦急等待,而在山峰上,杨月生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骑兵下马推着几辆攻城车前面探路,后面骑兵手持长杆不断触地,避免地下暗坑伤人。
损失五辆攻城车,数名骑兵,大军攻到鹿角外,宋朝亮一马当先,镔铁棍左右一抡,将鹿角砸断挑开,鹏**高声喊道:“冲啊。”
三万四千骑兵如潮水一般,冲入起火大营,钱亚郎与李君宝手忙脚乱,指挥天山响马上马迎敌,但大火熊熊不仅点着营帐,连带着点燃马厩,战马受惊跃栏奔逃,已经没剩多少战马。
唐军骑兵顺风顺水杀入响马大营,刀剑齐挥,刀光剑影,血雨纷飞,惨叫不断,陆凯八人及**州八人来到刘梦龙近前,躬身施礼。
“请将军随我等擒拿帮主,唯有你能保他一命,多谢了。”
“前面带路。”刘梦龙微微点头。
十七人步行穿过层层营帐,来到一处高大帐篷前,门口是八名黑衣人,这些人见到陆凯大喝一声。
“尔等叛出马帮,还有脸面回来,真是不知羞耻,我呸。”
刘梦龙用手一指。
“闭嘴,你等束手就擒,还可保全性命,负隅顽抗死路一条,真是冥顽不灵。”
门口黑衣人一愣,正发愣时,帐内一道声音传来。
“放下兵刃,大势已去何必妄送性命,都把兵刃放下,束手就擒。”
随着声音落下,门口八人不甘心把兵刃一扔,陆凯等人上前封住穴道,将八人五花大绑,陆凯伸手一请。
刘梦龙迈步入帐,见帐内一人躺卧塌上,观其面相,脸色苍白,双耳带环,浓眉虎目鼻直口方。刘梦龙心中诧异,没想到天山帮主脸上还有一丝正义之气,令他颇感意外。
而袁汉杰看到刘梦龙,如被电打一般,聂呆呆看着他,此人长得与恩公怎么如此想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无二。
俩人四目相对,互相审视对方,帐内陷入沉静之中。
而在江边梦七等人趁乱上船,带着六箱金银财宝,划船过江而去。
虽说有人看见,但梦七等人早已到了江中心,想追是追不上了,有人赶紧禀报杨月生。
杨月生得报气得是顿足捶胸,懊悔不已。一劲挥舞拂尘,恨不得隔空抽死梦七,又让他给跑了,此前还向刘梦龙信誓旦旦保证捉拿梦七,没想到此人如此狡猾,闻风而遁比耗子跑得都快,真是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