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大作救援急,风沙骤起伏兵起。
门派之争底蕴显,善恶之间话机锋。
看着安多朗杰率兵匆忙离开,刘梦龙蔚然一笑,随后下令。
“杨寿泉,你带兵布下多支探马小队,给我严密监视吐蕃人动向,一旦吐蕃大军来袭,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末将得令。”
杨寿泉拨马带兵向摇仙镇方向而去,沿途布下十人小队探马,每隔三四里地,就有一支探马小队巡逻游荡,给唐军提供眼线,也使得吐蕃大军一举一动,逃不过唐人的监视。
就在杨寿泉布下探马之时,安多朗杰已然返回吐蕃大营,见到扎玛楚臣与班戈扎西一说所见攻城情形。
扎玛楚臣一听唐军真在攻打于弼镇,双手一拍,眼睛一亮,兴奋道:“既然刘梦龙那厮真在率军攻城,趁着还未拿下,不如我率军从后偷袭,与城内洛扎次仁来个里外夹击,一举击溃唐军,两位觉得如何。”
安多朗杰频频点头称赞此法甚妙,而班戈扎西则是眉头紧皱,在他看来,以刘梦龙的用兵之道,岂能会让敌军前后夹击于他。
会不会如上回哪样,故布疑阵以自身为饵,引我军上当,从而达到其不可告人目的。
越想就越觉得可疑,拿眼一看安多朗杰,出言问道:“你率兵打探,可曾遇到探马,唐军巡逻小队之类人马。”
“我去之时,唐军正在全力攻城,未遇到探马、巡逻小队。”
安多朗杰一板一眼道。
此言一出,班戈扎西顿时单拳虚空一抡,冲着扎玛楚臣道:“扎玛将军,这是唐军布下的诱敌深入之道,等我军一旦救援,唐军正好可以来个围点打援,万万不可上当啊!”
扎玛楚臣闻听此言一撇嘴,一摆手。
“班戈将军,你多虑了,唐军定是想趁我军消息闭塞,急于攻下于弼镇,令我军毫无退路可言,再逐个歼灭我军。”
话音一顿。
“所以为今之计,必须先击败攻打于弼镇刘梦龙所率军队,为当务之急,至于你说的诱敌深入之道,纯属无稽之谈,传我军令,明日点齐一万五千人马,火速前往于弼镇,将唐军消灭。”
“末将遵命。”
安多朗杰接令下去调兵,班戈扎西眼见扎玛楚臣刚愎自用,不听人劝,只能无奈摇头,出帐而去。
来至帐外,看着大风卷起沙尘,冲向天际,心里感叹一声。
“大势已去,看来我军是无力回天了,如此固执己见,怎能战胜唐军,唉。”
一挥衣袖,回帐而去。
班戈扎西无奈走了,扎玛楚臣却还是一脸得意之色,其臆想着自己打败唐军,活捉刘梦龙鞭打于他的风光场景。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扎玛楚臣带着安多朗杰亲率一万五千大军,向着于弼镇快马加鞭而去,留下班戈扎西率领两万四千多人,留守大营。
蹄声阵阵,带起尘雾弥漫,风吹黄沙,急速冲向远方,给吐蕃骑兵引领前行之路,一如扎玛楚臣等人急切建功心情一般,迫不及待赶到于弼镇给唐军背后一击。
但是在风沙溅起中,远远的唐军探马已然埋伏在沙坡后,注视着吐蕃大军一举一动,派出一人快马向四里外另一支探马传递消息,一队传一队,很快传到了刘梦龙耳边。
“好,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招待一下吐蕃人。”
“贺兰夫蒙、贺芒、孟昭才你三人率兵埋伏在于弼镇西门外十五里左面沙坡后,周万德、宋朝亮随我埋伏在你等对面沙坡。”
“杨寿泉你带兵与姚子忠兵合一处,告知他佯装攻城,另告知鹏**与邱光勇带兵,向西慢慢靠拢,一旦城内吐蕃骑兵杀出,给我拦住。”
“再派人通知戈录义,观察城内情形,城西一旦开战,其带人立刻攻城,给我牵制住城内守军不得有误。”
“另外让姚子忠留下空门让吐蕃大军偷袭,待吐蕃军接近,立马给我回头迎战,三路合围,我就不信不能全歼吐蕃大军。”
“末将遵命。”
杨寿泉搬鞍上马,火速带兵赶往西面与姚子忠会和,并分兵告知其余三面将令。
随后,贺兰夫蒙与刘梦龙两支人马行动起来,进入各自沙坡后埋伏。
蹄声隆隆,万马奔腾,扎玛楚臣与安多朗杰率领吐蕃骑兵直杀奔西面唐军。
此时,姚子忠与杨寿泉正在指挥攻城,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声演练冲锋,几百骑兵来回冲锋,马尾拴着枝条,带起满天灰尘,烟雾弥漫看不清多少人马。
听其声音,望其阵势,看似声势浩大,气势惊人,好似千军万马,其实就是几百人马而已,在迷惑吐蕃大军上钩。
另留几百人随时待命,待吐蕃大军一到,反攻迎击。
再说扎玛楚臣,率军一路疾行,来至于弼镇外,派出探马一探,四周并无唐军暗哨。
刘梦龙早已做好准备,吐蕃探马一来立即撤退,留下全力攻城假象,连个探马都没有,才能制造假象,让其信以为真,有机可乘才能让其入网。
听着探马回报,扎玛楚臣马鞭一挥。
“全速前进,攻打西面唐军,再攻南东北三面,安多朗杰发起进攻之时,你把响箭射入城内,绑上便签,令城内配合我们前后夹击,消灭唐军。”
“遵命将军。”
安多朗杰接过军令,着手准备响箭便签,以备急时射入城内,不耽误战事。
战马疾驰中离唐军越来越近,远远望去,唐军营地前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蹄声阵阵,喊杀连天。
扎玛楚臣面带喜色,你们进攻最猛烈之时,就是我偷袭之始,刘梦龙你的唐军骑兵,这次注定被我消灭。
抑制住内心的狂喜,一挥马鞭。
“冲,宰了唐军。”
“杀……”
吐蕃骑兵在其率领下如一阵风,冲向唐军骑兵,战马踏过营地,冲翻铁锅,风尘仆仆偷袭唐军而来。
吐蕃骑兵刚过营地,前面骑兵突然间马失前蹄,纷纷摔倒,骑兵滚落马鞍。
突见此景,扎玛楚臣顿时明白,唐军布下绊马索。
大喝一声:“地上有绊马索,挥刀砍断,继续前进,杀光唐兵,给死去兄弟们报仇。”
“杀唐兵……报仇。”
众吐蕃骑兵纷纷响应,骑兵纷纷挥刀挥砍绊马索,一时间前进脚步顿时变慢。
就在其变慢之时,姚子忠与杨寿泉俩人率领一千五百骑兵,反向冲锋杀向吐蕃骑兵。
疾驰中唐军纷纷放箭抛射,前排吐蕃骑兵还未反应过来,已然中箭倒地。
“射箭还击。”
扎玛楚臣下令,吐蕃骑兵放箭,唐军骑兵拿起马鞍桥上圆盾,高举过头防御,两军展开对射之时,忽听得左右两侧一声锣响。
两侧伏兵四起,左边贺兰夫蒙、孟昭才、贺芒三人率领骑兵从左侧包围,刘梦龙与周万德、宋朝亮三人率兵从右侧杀出,三面合围,三路人马形成包围之势,虽然兵力不多,但这气势汹汹,包围而来也是惊心动魄。
扎玛楚臣一见两侧伏兵,心生懊悔,不该固执己见,但是已然中了埋伏,只能率兵撤退别无良策。
“后队变前队,撤退,快呀。”
扎玛楚臣大声呼喊,其声一出,引起刘梦龙注意,大声喊道:“宋朝亮、周万德你俩给我擒贼先擒王,把吐蕃将领给我拿下。”
一指扎玛楚臣,周万德与宋朝亮二人闻听,嘿嘿一笑,拍马抡棍大杀四方,两把大棍抡开,横扫一圈,那真是挨着即死碰着就伤,骨断筋折都算你命大,抡到脑袋那可是万朵桃花开。
周万德二人纵横吐蕃骑兵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扎玛楚臣而去,此时扎玛楚臣正指挥军卒向后撤退,不要拥挤慌乱。
余光一扫,见周万德与宋朝亮二人奔他而来,扎玛楚臣无心恋战,只想撤出埋伏圈,派人拦住周万德与宋朝亮俩人,一拍马臀,就要逃走。
而刘梦龙找个机会,摘弓搭箭,瞄准扎玛楚臣后背就是一支冷箭偷袭,万军从中最难防的就是冷箭,突然射来令你防不胜防。
眼看扎玛楚臣将要中箭落马,斜刺里一道身影扑来,挡在箭矢前面“噗”“啊”两声,挡箭之人后背中箭,血侵战袍,洒满战甲。
扎玛楚臣闻声回头一看,见是安多朗杰替其挡住冷箭,刚欲拨马回身,安多朗杰血手一挥。
“将军快走,迟则晚已,不用管我,快走。”
扎玛楚臣泪流满面,悲声喊道:“逃过此劫,我誓报此仇,唐军你们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一磕马蹬,在吐蕃骑兵簇拥下,亡命逃跑。
没能一箭射中,刘梦龙一拍大腿,十分懊丧,把弓往得胜钩一挂,带上鹿皮护手,挥起黄金流星锤,金锤挥舞击杀吐蕃骑兵。
再说扎玛楚臣拼命逃跑,后面宋朝亮与周万德二人,拍马紧追不舍,如此大功一件岂能放其逃走,尽管吐蕃骑兵舍命阻拦,依然阻挡不了二人追赶速度。
就在俩人快要追上之时,从摇仙镇杀来一支骑兵,领兵之人正是班戈扎西,班戈扎西怎么来了。
只因班戈扎西不放心扎玛楚臣,才率人马半道接应一下,正巧看到扎玛楚臣率残兵败将,往摇仙镇败退。
班戈扎西率兵让过扎玛楚臣过去,拦住宋朝亮与周万德,与追赶而来唐兵混战一处。
随后刘梦龙与贺芒、贺兰夫蒙带兵赶到,唐兵士气高涨,奋勇冲杀,杀得班戈扎西所带人马节节败退。
班戈扎西一挥手。
“撤。”
吐蕃骑兵纷纷败退向摇仙镇,周万德与宋朝亮二人,要继续追赶,刘梦龙当即下令。
“穷寇莫追,收兵回营。”
周万德与宋朝亮二人,只能带着不甘撤退,而就在周万德等人追赶之时,安多朗杰被贺兰夫蒙一刀劈死马下。
吐蕃骑兵前队也被鹏**与杨寿泉带兵,杀得血染大漠,死尸一片,战马悲鸣。
守城校尉见吐蕃援军到来,赶紧禀报洛扎次仁与洛隆次旺,俩人来至城头一看,援兵攻打西面,正好出兵夹击击败唐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俩人稍微商议两句,便让洛隆次旺带兵出城夹击唐军,刚一出城,鹏**与邱光勇率兵从南北两面杀来,与洛隆次旺所率并马,混战一处,刀光剑影,血雨纷飞,战马嘶鸣,不断有人落马而亡。
守在城头洛扎次仁关注着两支吐蕃人马情形,眼见扎玛楚臣中了埋伏,率兵狼狈逃跑,赶紧鸣金收兵,并命弓箭手掩护洛隆次旺撤退。
洛隆次旺正与鹏**杀得难解难分,听得鸣金收兵,虽有些不满,但还是按军令行事。
大吼一声:“兄弟们,随我撤退。”
众吐蕃骑兵随着他,向城内退去,鹏**与邱光勇率兵在后就追,刚追至离城一里之遥,城头箭如雨下,挥舞刀剑拨打箭矢,同时大声下令。
“撤退,快。”
众唐军骑兵听令撤退,与刘梦龙大军合兵一处。
刘梦龙让贺芒带人打扫战场,其余将领马上等候。
过了半柱香工夫,贺芒打扫战场已毕,纵马来至近前,抱拳拱手。
“回禀将军,斩敌七千,没有俘虏,我军阵亡九百余人,剿获战马上千。”
“鹏**、邱光勇、姚子忠听令继续围城不攻,杨寿泉你带人给我探明方圆四十里绿洲,然后派兵驻守水源地,我要让于弼镇无水可饮,谈何守城。”
“遵命将军。”
“……”
鹏**、邱光勇、姚子忠,杨寿泉各自带兵而去,而戈录义在东面见城头并无空虚迹象,谨慎起见,便按兵不动,继续围住东面。
于弼镇战事暂时告一段落,唐军与吐蕃军交锋以唐军大胜告终,扎玛楚臣回到大营,羞愧难当,气急攻心,吐血病倒,便将军权交于班戈扎西。
其在塌上养病,是自怜自艾,低声道:“唉,刘梦龙真乃我之克星,打一次输一次,次次被其算计,真是计不如人啊!”
扎玛楚臣再抱怨遇到刘梦龙必败之时,远在**之外的金州,林海霞师徒与林汉彪一行人,一路有惊无险到了金州。
师徒二人与林汉彪等人,挥手告别。
住在云记客栈中暂时落脚,而一路跟踪的上官云康则在旁边天雨客栈住下,每日伫立窗前观察着林海霞与王红袖俩人。
而林海霞与王红袖二人则是每日在城里闲逛,看庙会、赶集、有赏花会,每天都在城里游玩到晚霞满天才回到客栈。
这三人在金州城里待得十分悠闲,却不知峨眉山上,两方人马对峙于峨眉山门清风大殿前。
一方是峨嵋派数百名弟子,及十余名长老、八名护法、前一代归隐山林的高人数名。
一位长袍飘飘,须发皆白,长眉善目老道站于众人身前,迎风而立,其**风采,显示出一派掌门之尊,武林泰山北斗的尊严。
对面是上千人各门各派江湖人士,居中之人是一位青袍烈烈,面色阴鸷的白脸老者,两侧是谷海山及他邀请而来的各个门派江湖朋友。
阴鸷老者冷笑一声。
“云天齐,你身为峨眉掌门,不打算给江湖同道中人一个交待吗。”
长眉善目老道闻言哈哈大笑。
“阴啸天,你青城一脉与我峨眉同在蜀地,如此处心积虑,费劲心机打压我峨眉,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话锋一顿。
“今日你接着五虎门之事,带着这些不入流的门派,你以为能吓唬住我,真是痴人说梦。”
阴啸天冷冷一笑,转头看着谷海山。
谷海山已然明了其意,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峨眉掌门云前辈,在下有礼了,今日我邀请青城、白莲、崆峒、段锦、神药几位门派之人,及百草谷、暗龙帮、霹雳堂及各位绿林好汉,不为别的。”
“就请峨嵋派,行名门正派之风,做江湖大派之举,交出杀害我儿的凶手,给天下武林,江湖朋友一个惩恶扬善的行为,为江湖正义尽一份绵薄之力。”
谷海山此言一出,青城及五虎门众门派之人,纷纷点头称是,议论纷纷,为其发言助力。
“谷掌门说的对……”
“峨眉派就得按谷掌门说的做……”
“把人交出来……”
“……”
面对着嘈杂之声,云天齐仰天长啸一声,声震云霄,惊得百鸟振翅高飞,林涛回声阵阵,山中走兽纷纷逃避。
啸声一收,平目而视谷海山,不屑一顾笑道:“谷海山你儿子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用我给你详细说说吗,自做亏心事,还敢强狡辩,我真是对你们这些江湖末流门派,不愿一顾。”
话音未落又道。
“你儿谷天翔在蜀地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下药害人这些你难道不知,你儿还有个川中三虎绰号,在剑南道、山南道谁不知你儿干得哪些坏事,你身为其父不严加管教,还有脸为其喊冤叫屈,真是蛇鼠一窝,物以类聚啊。”
云天齐此言一出,说得谷海山张口结舌。
“我……”
半响,出了一个“我”字,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言。
阴啸天见谷海山被说得理屈词穷,立马接过话茬。
“云天齐,你少拿大话唬人,其子所作所为与其父何干,再者谷海山每日教徒,处理门中大小杂事,哪有许多工夫去管教,监视其子一言一行。”
话锋一转。
“其子在江湖做了何事,自有江湖朋友公论,你凭何空中白话,造谣其行为不端,做尽坏事,你无凭无据,污蔑江湖新秀,何以身为一派掌门,浮夸妄言,自言其说,真是可笑至极。”
阴啸天之言一出,峨眉派众人皆是愤怒不已,纷纷出声斥责阴啸天。
“阴啸天亏你还是青城掌门,黑白不分,是非颠倒,我呸……”
“为了打压峨嵋派,青城掌门连脸都不要了,真是道德沦丧,武林之悲……”
“堂堂以剑立派之门,不走正道专和下三滥门派同流合污,赶紧解散吧……”
峨嵋派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声斥责阴啸天,把其气得脸色白里透红,红中发紫,几乎快要忍不住咆哮骂人。
而对面五虎门邀请来的江湖末流门派之人,看到峨眉名门正派风采,不禁心里暗自打鼓,大派底蕴尽显,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令人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