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舌剑争不休,各执一词辨其理。
言词激烈火气旺,比武打擂定输赢。
云天齐蔚然一笑,看着对面阴啸天紫的几乎要出水的冷脸,右手一抬,峨眉派众人纷纷闭嘴止声。
峨嵋派众人不说话了,五虎门中有人想出了鬼点子,此人非是旁人,正是上次夜探峨眉侥幸保住一命的杨溢之。
其来至谷海山耳边,这么……那么……峨眉派就无理可辨。
谷海山听罢频频点头,一拍其肩头。
“回去重重有赏。”
“多谢掌门。”
谷海山上前一步,抱拳拱手。
“云前辈,在下有一言当讲不当讲。”
云天齐眼睛一扫他,已然知道其有阴谋诡计,但云天齐心道:“任你邪门歪道有何诡计,我峨眉上下一心,你们也休想在峨眉派占得一丝便宜。”
想到此,右手一抬。
“请讲。”
谷海山清清嗓子,朗声道:“我给犬子收尸之时,听仵作说,我儿是中了一种暗器,此暗器名唤五毒梅花针,听说此暗器出自苗疆,后有人借此暗器行凶杀人,后来峨嵋派派人除了此人,不知这暗器最后到了何人之手,云前辈可否与我们细说一下。”
此话一出,谷海山是面露喜色,阴啸天面似紫阳肝的脸,也渐渐缓和下来,紫色消退,犹带红霞。
青城派与五虎门等人,纷纷交头接耳,面带笑意,认为凭此一言就可将住云天齐,占住道理,进而迫使其将人交出。
岂不知林海霞临走之前,已然面见云天齐,师兄师妹已然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讲的明明白白,故此云天齐才暗示林海霞带领众门徒下山避风,由他来面对五虎门的报复。
但是漏算到青城派竟然会借此机会打压峨眉派,这是云天齐万万没料到的。
但是久经江湖风雨的云天齐,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岂会被一个末流门派难住。
蔚然一笑,云天齐缓缓开口。
“兵者诡道,刃为凶道,兵刃虽利,但用者在人,贵在于心,用者心正则是惩恶扬善利器,心术不正者用之则是为祸江湖,诸位用手中刀剑问心,究竟杀了多少不该杀之人,心里可曾有数。”
此言一出,峨嵋派众人纷纷点头暗赞言之有理,而对面青城及五虎各门派之人,闻言面色一僵,脸上阴云密布,都带不悦之色。
云天齐毫不理会对面之人脸色表情,继续开口道。
“五毒梅花针虽凶,但在我峨嵋派保管下,并未有人借此胡乱杀人,而川中三虎死于五毒梅花针下,正好说明我峨嵋派主持正义之心,铲除江湖邪魔外道之意,死于五毒梅花针下说明其该死,你等还有何可说。”
云天齐一番义正严词,说得铿锵有力,峨嵋派众人鼓掌叫好。
“掌门说的好,太妙了……”
“云掌门说的对……”
“……”
再看青城派及五虎门,各门派之人,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都聋拉着脑袋沉默不语,云天齐话说的很满,让人根本无言以对。
但是,青城派掌门阴啸天岂是肯善罢甘休之人,只见其眼睛一转,诡计上头。
冷喝一声道:“既然云掌门大言不惭,说自己门派之人从不用五毒梅花针胡乱杀人,可否将五毒梅花针拿出来给众人一观啊!”
谷海山随声附和。
“就是,拿出来,让众位江湖中人看看,五毒梅花针保管的如何了。”
“拿出来……”
“说的头头是道,拿出来……”
面对阴啸天及谷海山众人质问,云天齐面色平静,古井无波。
朗声开口道:“五毒梅花针我交于师妹林海霞代为保管。”
“让林海霞出来,把五毒梅花针拿出来……”
“林师妹已然下山云游四海去了,诸位可以在山下等候,她何时回来,我何时请诸位上山。”
阴啸天一听,呦呵,云天齐你跟我使拖字决,拖我们是吧,我们偏不上当。
想到此,其大声道:“你说林海霞不在我们不信,让我们搜山才能相信。”
此言一出,不等云天齐接话,一位身着白袍,须发皆白,面容苍老,白眉卧蚕眼的老者怒喝一声,声含内力,震的方圆几里之人耳膜生疼。
“放肆。”
“峨嵋派建派以来,历经几朝几代,未曾有人敢来搜山,你个小小青城派,竟然敢提出搜山,真是不知死活,一帮魁魅魍黎之徒,要战便战,峨眉派执掌武林牛耳数年,岂会俱你这帮蝇营狗苟之人,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这位老者话音一出,青城派及五虎门等众门派之人,闻言脸色大变,谷海山等人是老脸通红,而阴啸天则是气得怒吼一声。
“白玉郎,你已归隐山林,不是掌门,你渣渣呼呼甚么,莫不是想倚老卖老不成。”
白玉郎冷笑一声。
“你师傅才敢直呼我名,你真是目无尊长,活该掌嘴。”
声落人到,一道人影快如闪电一闪,未等众人看清,白玉郎已然回到原地,背着手一站好似未动一般。
但是,“啪啪”两声,响彻耳边,再看阴啸天白脸上多出两个清晰掌印,白脸配上红色手指印,红白相映分外显眼。
“你……”
阴啸天手指白玉郎,半晌说不出话来,当着这么多人被打脸,一派掌门之尊这脸哪搁得住,丢尽了颜面,真是威风扫地,又气又急,臊得他是满脸通红。
哪他怎么不躲,挡下也行,其实不是阴啸天不躲不挡,而是白玉郎身法太快,根本防不胜防,也让阴啸天吃个大亏,让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阴啸天一捂脸,准备就撤,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杨溢之突然上前在谷海山耳边,又进谗言。
谷海山看看阴啸天,一跺脚,上前一步,抱拳拱手。
“白前辈,云掌门,既然白前辈刚才撂下话说,要打便打,我和各位掌门商量好了,在山门下摆下擂台,九阵赌输赢。”
“我们侥幸赢了给我们一个交待,交出林海霞或是告知林海霞去了哪里,反之,若是我们输了,此事不再追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如何。”
谷海山朗声说完,拿眼看着云天齐与白玉郎等人,观察着反应。
云天齐与白玉郎对视一眼,白玉郎手捋须髯,微微点头。
云天齐明白了其意,回头对着谷海山等人微施一礼。
“既然谷掌门非要与我峨眉派在擂台上一较长短,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三日后你们摆下,我们峨嵋派准时应战。”
“好,云掌门真是个爽快之人,哪我们三日后,山下擂台见,告辞。”
谷海山一拽气得浑身颤抖的阴啸天,一起带头下山而去,青城、五虎、崆峒、白莲、段锦、神药、百草谷、暗龙帮、霹雳堂众人紧随其后,排成长队纷纷下山而去。
看着远去背影,云天齐微微摇头,白玉郎道:“徒儿,你为何摇头。”
“回禀师傅,弟子只是感叹,五虎门这样的三流门派何来的底气,敢与我名门正派一论长短,真是蝼蚁撼树不自量力。”
“徒儿,你小瞧他们了,五虎门放在我当掌门之时,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来我峨眉闹事,如今不同往日,有青城派及崆峒派这样的大派撑腰,自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飞上枝头一揽九天。”
云天齐微微点头,转而下令。
“内堂、外堂、兵堂、气堂、武堂各自长老从即日起,带人寻山发现可疑之人,当场拿下关押刑堂。”
“刑堂严加看管囚犯,若是再有王钟之事发生,回到后山归隐去吧。”
“清风殿、山岳殿、白云殿三殿之人,从明日起比武切磋,挑选九人备战擂台比武,所选之人德才兼备,对门派忠心耿耿,才可替门派出战。”
“各位护法,轮流带人值夜,防止敌对之人夜探高山,打探门内情形。”
随着一声声传令,门内各长老,各带人手行动起来,清风殿前,衣袍随风飘动,云天齐与白玉郎俩人并肩望着山下广博之地。
波涛阵阵,绿叶翻滚,一片青翠欲滴山林映入眼帘,不知其中藏着多少飞禽走兽。
仰头一看,峨眉金顶云海奇观,云层托日,云海平静无光,浮云悠悠连成一片,恍如天宫之路,宁静甚远,令人沉思。
看着峨眉秀丽风光,云天齐幽幽一叹,心如浮云野鹤,不仅十分羡慕林海霞,可以自由自在遨游唐朝大好河山,而自己阙只能束缚在峨眉派内,处理派中杂务。
白玉郎侧头看着云天齐,蔚然一笑道。
“可是想念林海霞了,你师妹此生虽然清苦,但是对于恶人,尤其是采花贼的执念太深,逢恶必杀毫不留情,也令其多了不少仇人。”
话锋一转。
“你与她不一样,心怀慈悲,懂得进退之道,故才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望你能将峨眉再次发扬光大,名声威震四海八方,令江湖宵小之辈,不敢直视峨眉,唯有仰望敬拜。”
云天齐闻言向着白玉郎深施一礼,口中恭敬道。
“多谢师傅教诲,令徒弟我茅塞顿开,今后不再胡思乱想,一心壮大峨眉,超过少林,令江湖中人见到峨眉弟子,无不尊敬有加,不敢怠慢。”
白玉郎闻言哈哈一笑,一拍云天齐肩头。
“走,陪我喝两杯。”
“恭敬不如从命,师傅请……”
“不必多礼,走……”
俩人一前一后,来至清风殿外客厅之中,师徒二人推杯换盏,喝着老窖酒,品着浓香特酿美酒,俩人千杯不醉,喝得尽兴开怀。
而在俩人喝酒之时,阴啸天与谷海山及各门派之人,围坐在符溪镇福安客栈,一间大厅中,商议着派出哪九人出战擂台。
崆峒派人群中站起一位面色苍白,秃眉虎目,须发半白的老者。
其冲着众人抱拳拱手行个圈礼,朗声道。
“众位,在下崆峒派长老厉风行,在下觉得来了九个门派及帮会之人,不如每个门派帮会派一个武功最好之人,登台打擂如何。”
厉风行话音刚落,谷海山起身相应。
“厉长老言之有理,我同意厉长老之言,不知诸位各有异议。”
“我附议……”
“我也同意……”
“……”
厅里众人皆出声表示赞同,而阴啸天突然出声道。
“厉长老之言我虽赞同,但得加上一条,所选出之人,上台之后不必点到为止,有阴招狠招尽管使出来,将峨嵋派之人能杀都杀了,以报今日被辱之仇。”
说完,抬手一锤桌面,“哗啦”一声,将身前桌面震碎一片,木头碎屑掉落一地。
众人被他举动震的一惊,但是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暗龙帮站起一人,身高七尺,面色姜黄,横眉细目,看年纪大概有三四十岁,其抱拳拱手道。八壹中文網
“阴掌门之言,我暗龙帮举双手赞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我们崆峒派赞成……”
“五虎门唯青城派马首是瞻……”
“白莲门附议……”
“……”
听着众人同意自己所提意见,阴啸天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心中暗道:“云天齐、白玉郎你们给我等着,三日后的擂台战,就是你们峨嵋派人惨死之时,到时候看你们能否沉得住气,哼哼。”
其心里暗暗发狠之时,峨眉派众人开始紧锣密鼓,比武挑选出战九人,最终选出七大名剑及两位后起之秀。
分别是白云剑客李延雄、狂风剑客常玉龙、听风剑客王从志、红眉剑客祖斌、风铃剑客龙文君、惊涛剑客卢剑波、飞云剑客叶春生、八臂神童快手无影杜鸣、一叶障目风影无形白灵俊。
这九人都是峨嵋派每次门派大比排名靠前之人,当然这其中还少了彩云剑客林海霞及清风剑客上官云康,及幻影剑客云天齐。
云天齐做为掌门不能出战,林海霞与上官云康都下山未归,才让杜鸣与白灵俊补上。
峨嵋派很快选完出战之人,而阴啸天与谷海山等人也选出九人,不过这九人遂是个门派帮会推选之人,但是这九人劣迹斑斑,连阴啸天与谷海山看了都有些皱眉。
你道为何,首先说五虎门派出之人,江湖绰号摘花穿丛无影客,名叫邓兆湖,此人与川中三虎一样,是个无恶不作的采花飞贼,什么下药整晕哪都是小菜一碟,其专用迷香吹入房内,再干采花坏事,此人名声相当的臭。
再说青城派选出之人,人称玉面郎君吹笛客,名叫贺晋,此人三十多岁,乃是青城派长老之一,但此人虽为长老但行为不端,经常干各种坏事,采香窃玉,偷盗名剑古玩,啥坏事都干,有利可图就出手,其人在剑南一带出了名的为人所不齿。
说完青城与五虎,再说崆峒派出战之人,飞沙迷雾影中客名叫崔兴岭,此人虽不做龌龊之事,但次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未入门派之前就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为人好赌成痴,赌桌上一言不合拔刀杀人,名声顶风臭到八百里,其所到之处江湖中人纷纷退避很远,不想招惹杀人狂魔。
其余六人,分别是暗龙帮飞雨逐花采香客王传书,是蜀地出了名采花贼。
霹雳堂雷霆万钧风刀客吴太安,此人嗜酒如命,喝酒前是个彬彬有礼之人,喝醉后就变得狂躁不已,一眼不顺就杀人,杀完人还在人身上以血画图,十分疯癫难缠,身背数条命案,也是官府重金悬赏缉拿之人。
神药门选出之人,人送绰号香飘十里迷香客,廖天下,与百草谷派出之人,外号清香醉人鬼不知,陶世隆。
这二人专门醉心于用香味迷人,然后干见不得人之事,一些成名的剑客侠客也会不小心中招,几十年前林海霞就中了清香失身,后来杀了不少人报仇,其中就包括这两个门派之人。
后来,这两个门派被林海霞杀怕了,就找处隐蔽山谷退出江湖,从不在江湖露面,这次受五虎门之邀,重出江湖,也是找了青城派这样的门派撑腰,才敢立足江湖之上。
这二人也是武功尚可,但袖子里,身上,指甲盖里,都藏有迷药粉末,与人交手不经意间,就会让你中香迷昏,然后痛下杀手,行为让人十分无耻。
最后这两人,分别是白莲门,人送绰号踏水无波逐浪客陈扬,与段锦门,人称快手无形缠臂夺魂客徐古峰,这两人皆是门派中数一数二的门中高手,都有三四十岁。
这两人既不是采花飞贼,也不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而是也正也邪的两面之人,高兴了行侠仗义,心里不快之时,乱杀无辜十分凶残。
此二人名声不好,在江湖上也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往甚密,这次出战也是因其门派受青城派庇护,不得已而为之,才来参加对峨眉派的责难。
这九人选完之后,众人对这九人一顿品头论足,指指点点,虽然有人觉得有些不妥,但这九人武功确实是出了掌门以外,武功最高之人。
看罢多时,阴啸天起身对这九人道:“尔等回去准备暗器,毒药,将毒药抹于暗器、兵刃之上,三日后比武之时,给我下死手,把峨嵋派之人都给我杀了,我回头重重有赏,尔等可听明白。”
邓兆湖、贺晋、崔兴岭、王传书、吴太安、廖天下、陶世隆、陈扬、徐古峰九人抱拳拱手,齐声回道。
“谨尊阴前辈之言,我等这就回去准备暗器、毒药,誓将峨眉派之人,暗算在擂台之上,请阴前辈放心。”
“很好,你等做好这件事,我会在青城山上,大摆宴席邀请江湖同道一起为诸位庆功,并当场给诸位每人一件趁手兵刃,一示奖励,如何。”
邓兆湖九人闻言,面带喜色,抱拳拱手。
“多谢阴前辈美意,我等必杀死峨嵋派之人,达成阴前辈心意,请阴前辈放一百个心。”
“恩,好,你等速速回去准备,若有需我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多谢前辈。”
邓兆湖九人深施一礼,转身大步流星而去,阴啸天大手一挥。
“谷海山你带人给我速速建起擂台。”
“其余人等都回去各自准备,为三日后,痛打峨眉派脸面,让其威风扫地,而我青城派一枝独秀,在蜀地大放异彩,做好各自力所能及之事,去吧。”
厅内众人纷纷拱手告辞,一时间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谷海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