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利禄谁分清,血影纷飞溅密道。
敌众我寡绝招出,气浪翻滚灭血煞。
林海霞、王红袖、刘福三人在司马长青带路下,一路疾行来至城西飘香阁,到了飘香阁外,四人眼神一对,向后院行去。
行至后院墙,仰头一看,飘香阁此刻依然是灯火通明,莺歌燕舞,不时有人影在窗前晃动,似乎人还不少,若是这般冒然杀进去,不仅惊世骇俗,还得打草惊蛇,让血煞帮众人受惊逃跑。
四人伫立墙下望着飘香阁怔怔出神,脑中千回百转想着如何让楼里无关之人离开之策。
就在四人苦无良策之时,王红袖无意中掏出火石“啪啪”两下打着,几丝火星飞溅夜空,带来微微光明,刘福看着火星眼睛一亮,脑中灵光一闪。
忽道:“有了,我们可以在楼内放火,吓跑楼内宾客,等人走空,我们便可动手。”
“好计策,我去楼内放火,让无关人等都离开飘香阁。”
司马长青赞了一声,纵身上墙,几个起落来至后院门,暗中观察了一下,后院左边有个材房,正好可以放火。
蹑手蹑脚来至材房前,用手轻轻一推,材房门没锁“吱呀”一声,向里两边分开,司马长青从怀里掏出火石打着,借着微弱光亮进到里面。
见里面左右堆着摆放整齐的木材堆,中间是一片空地铺着稻草,稻草中间立着三根木桩。
火石一闪灭掉,再次打着火石,借着微弱光芒往木桩上看去,木桩上留着斑斑驳驳血迹,已然淡化模糊不清,不过在中间木桩下有一根丝线头。
司马长青趁着火石未灭,伸手一掏,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锦囊,来不及细看,往怀里一放。
第三次打着火石火星落在稻草上,微微火苗升起,随后越着越大,司马长青一个闪身出了材房,疾行几步来至墙下,纵身一跃,跃过墙头,落地无声,林海霞三人围上来问道。
“如何了。”
司马长青单指放在嘴前,低声道:“火势已起,静观其变,咱们从上墙看看血煞帮众应对走水,再做下一步行动。”
“好……”
林海霞三人闻言微微点头,四人找个偏僻角落,纵身上墙,手扒墙头观看接下来飘香阁形势。
四人扒墙看着,只见材房火势汹汹,片刻工夫已然火苗窜上房顶,整个材房恍若一个巨大火球,向着四周散发着炽热火焰之光。
飘香阁一名小厮,无意间打开窗户透气,向下一看,一眼看到了汹汹大火,吓得他赶紧慌不择路跑到飘香阁老鸨屋里,上气不接下气禀告。
“报……报告……阁主……大……事……不好了,材……房……走水了,快……救火……吧。”
老鸨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命小厮。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通知姑娘们及客人出楼躲避,顺便叫上毕总管带人救火,还不快去。”
小厮答应一声,快步出屋跑至大厅,对着厅里客人大声喊道:“后院材房失火了,请众位公子、老爷、及姑娘们都快出楼躲避一时,等火停了,再请各位回来。”
不等小厮话音落下,大厅里众位客人乱做一团,油头粉面的公子带着家丁纷纷夺门而出,身穿绫罗绸缎的官爷、商贾也是不甘人后,在护卫搀扶下,向门口逃生。
姑娘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娇声喊叫着,挪动三寸金莲,蹒跚向着门口逃生。
小厮喊完话,又挨个屋里去通知,免不了遭到白眼痛骂一番,但是小厮依然不忘阁主之命,挨个屋告知一下,再去找毕总管带人救火。
就在小厮出门之后,老鸨关好房门,回身来至床前,一扭床边凸起小花瓣,“吱呀”一声响,床板两边一分,出现一个暗道,老鸨四周看了看,才小心翼翼迈步进入暗道。
进了暗道,打着火石借着微微光亮,摸到右侧凸起狮头,顺劲一拧,“啪”的一声,暗道两边长明灯闪烁几下亮起,将暗道照亮。
有了灯光照明,老鸨踩着台阶一路向下,下了三十几个台阶,下面是一个平台,平台一侧有个小门。
老鸨在门上敲个三长两短声音,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浓妆艳抹女子开门,将老鸨迎进小厅内。
厅内稀稀落落坐着三四十人,或坐、或站、或躺、或侧身而卧。
“都起来,看看你们一个个吊儿郎当,哪有一点刺客的样子。”
浓妆艳抹女子一声训斥,厅内众人立刻都挺直身板靠墙坐好,一脸谦卑不敢有任何反驳之意。
老鸨出声道:“张瑛……张堂主,卑职听手下禀报,后院材房失火,卑职已派人去灭火,请张堂主及众位兄弟在此稍等片刻,等火势控制再来告知众位。”
张瑛银铃般声音道:“郝舵主,彩云师妹,不必多礼,我们在此十分安全,你放心去救火,回来后咱们再细谈。”
“多谢堂主,在下告退。”
郝彩云答应一声,一路顺利出了密道来至阁楼之中。
此时,毕总管已接到小厮告之,正带着几十名打手,人人拎桶端盆,一路小跑扑材房大火。
看着飘香阁救火之人,司马长青略带疑惑道:“看救火之人,步伐姿态不像是武艺高强之人,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非也,你看救火众人之中,哪个带头的总管,步伐稳健,眼睛放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还有这飘香阁老鸨始终未现身,这座阁楼中必然有古怪,说不定有藏人暗道,我们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刘福看着材房方向深思熟虑道。
“好,我赞同刘福之见,咱们进去吧。”
林海霞插话道,林海霞一出声,司马长青是言听计从,一招手,带着林海霞三人下了院墙,一路疾行来至前门。
前门拥挤不堪,众宾客与姑娘们拥挤着往外跑,人挨人,人挤人寸步难行。
林海霞四人,来至左拐角,看看四周无人,四人施展旱地拔葱,一个纵身跃上二楼,用手一搭护栏,一个鱼跃龙门,落至二楼窗外。
一脚踹开窗棂,四人跃进房间,四外一撒摩,是一间绣房,粉色床幔,一架古琴摆在左侧屏风前,右侧是梳妆台,胭脂水粉一应俱全,还留有首饰小盒,床上还有散乱的纱衣、霞披、肚兜、白色长袍,看样子是走得匆忙,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就走了。
四人推开房门,顺着走廊一间间房寻找老鸨踪影,连找了五六间没有老鸨影子,四人不仅有些焦急。
“慢慢找,别急。”
林海霞出声安慰道。听到林海霞出声,司马长青与刘福两人心里慢慢静了下来,耐着性子继续寻找,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
在一楼右侧把头一间房,看到屋里有一人来回踱步,指尖沾点吐沫轻轻捅开窗棂纸往里一看,只见一身穿绿色百褶裙,上身粉色裹胸中衣,外罩薄薄纱衣,肩头披着五彩霞披。
往脸上看,只能看到侧面,脸上浓妆艳抹,红唇醒目,耳带翡翠细链耳环,走起路来“叮叮”直响,声音清脆悦耳。
看侧面看不出女子到底有多大年纪,只能从眼角一道细细鱼尾纹,推测出女子大概有三十多岁。
四人看罢多时,一对眼神,刘福拿出墨绿飞蝗石,往对面窗棂上一打。
“啪”的一声,引起屋内郝彩云警觉,其娇喝一声。
“谁。”
一脚踹开房门郝彩云跃出,未等其立足未稳,林海霞、司马长青、刘福三人同时出手,从两侧身后袭来。
郝彩云猝不及防之下,一时间无法招架住三人联手一击,其躲开了刘福一掌,没躲开司马长青与林海霞的点穴。
郝彩云瞬间被定住身形一动不动,刘福刀压脖颈逼问血煞帮下落,但是郝彩云把头一撇,一句话也不说,随便你们怎么问,休想从我口里套出一句话。
刘福与司马长青顿时急得直跺脚,拿郝彩云无可奈何,这时林海霞出言道。
“让我来试试。”
说着话,林海霞看着郝彩云,突然亮出匕首,就要往郝彩云脸上划上一刀,一旦划上,郝彩云就将破相,脸上带刀疤变成丑脸婆,今后都将面纱遮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看着匕首离脸越来越近,在帮会与美貌之间,郝彩云终于妥协。
“等等,别划我脸,你们问甚么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求你们不要划坏我的脸,拜托了。”
林海霞四人微微一笑,心道:“看来,美貌是女子最大的软肋,没有哪个女子不会在意自己的相貌。”
林海霞收回匕首,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血煞帮的人都躲在哪,快快道来,不说实话,就在你脸上划上几道。”
此言一出,郝彩云连忙出声道:“奴家就是血煞帮的舵主,张堂主带着帮众都躲在暗道密室之中,我可为你们带路。”
“头前带路,看好她。”
林海霞娇声吩咐道,刘福与司马长青一边一个,一手搭在郝彩云肩头,若是胆敢有丝毫心怀叵测想法,两人瞬间便可出手捏碎其肩膀,让其变为废人一个。
五人进到屋内,郝彩云伸手一拧床边凸起小花瓣,打开暗道口,林海霞四人探头探脑看了看深不见底,黑咕隆咚的暗道。
司马长青一甩袍袖道:“我先下去,你俩押着她,别让她耍弄心机。”
说着话,司马长青一探百宝囊摸出一把墨绿飞蝗石,向着暗道内打出,侧耳倾听里面动静,随后跳进暗道,打着火石一照,招呼林海霞三人下来。
林海霞与刘福一边一个押着郝彩云下了暗道,郝彩云开口道:“右侧有个狮头往右一拧,能打开两侧长明灯。”
刘福与林海霞一对眼神,不疑于她,按着郝彩云的话一拧狮头,两侧长明灯闪烁了几下,灯边火石一打点燃长明灯。
五人有了光亮,仔细端详一番暗道内景象,见墙面青砖古朴有些年头,青石台阶微微泛绿,长有丝丝青苔。
台阶下有一个不大平台,平台一边有个小门,司马长青单指竖于嘴前,一摆手,五人依次下了台阶,到了小门前。
看着小门郝彩云面色阴晴不定,眼珠乱转,心里想着脱身之策,林海霞在一边察言观色,暗暗看着其面部表情,心里微微冷笑。
“想跟我们这些老江湖耍这些烟炮鬼吹灯,斗心眼,你怕是用错了地方,我看你接下来如何演。”
司马长青低低声音道:“如何开门快说。”
“三短两长敲门,里面之人听到暗号自然会开门。”
郝彩云淡淡说道,司马长青听罢就要敲门。
“且慢。”
林海霞冷喝一声,一推郝彩云,让其到了门前,低声道:“解开她右手穴道,让其敲门,免得中了暗算。”
刘福闻言深感赞同,抬手一点郝彩云右臂肩井穴、天泉穴,解开郝彩云右臂,柳叶刀往脖颈上一压,低低声音道:“敲门。”
郝彩云被逼无奈只能抬起右臂敲门,其心里暗想,我若敲错张瑛你们可要做好准备,不用管我冲出去一个算一个,不能让金州分舵被人灭了。
其在心里为门内众人着想之时,门内张瑛等人早已听到脚步声,张瑛一挥手,门两侧早已埋伏好数人,个个手持利刃,就等开门一刻,是敌是友刀下见真章。
随着三短两长敲门声响起,小门并未打开,林海霞四人已经起疑,王红袖一旁低声道:“暗号不对,不如调换一下,改敲三长两短试试。”
此话一出,郝彩云神色大变,右臂连忙举起欲再敲,被林海霞“啪啪”两下封住右臂肩井、天泉两穴。
随后林海霞四人眼神一对,瞬间换位。
司马长青单臂勒住郝彩云脖子,锤压脑后,站在其身后,刘福在左,林海霞在右,王红袖站在司马长青右后面,右臂一抬亮出五毒梅花针,正对着门口。
林海霞抬手敲了个三长两短,里面张瑛等人听着敲门声是脸色阴晴不定,眼珠乱转,不知门外究竟是谁,为何一会敲错,一会敲对。
一股沉闷肃杀之气在暗道内无声蔓延,门内外两边之人都在转着眼珠,猜想着对方是敌是友。
静静的暗道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张瑛想了半响,对着门两侧之人比了一个斩颈手势,随后其打开小门。
“吱呀”一声,小门一开,司马长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郝彩云往里一推,门内两侧之人见有人进来,也不看究竟是谁,挥刀就砍,“噗噗噗……”数声过后,郝彩云一声未坑就被自己人斩杀当场。
门外刘福、王红袖、林海霞纷纷打出暗器,暗器纷飞中门口三名血煞帮众瞬间中暗器身亡。
司马长青趁热打铁,梅花亮银锤一抖,“哗愣愣”白光一闪,亮银锤直奔张瑛面门打来,吓得张瑛往后一跃躲开致命一锤。
林海霞与刘福趁机左右交叉闪动,一个箭步窜进门内,司马长青上前一步,堵住门口挥舞梅花亮银锤横扫门前。
血煞帮众人也是凶性大起,除了门口八人杀向司马长青与其战在一处,十人围向刘福,张瑛率十余人一起群战林海霞。
面对前后左右数人围攻,林海霞临危不乱,左手仓啷啷拔出紫霄剑,右手挥舞马尾拂尘与血煞帮众人展开生死之战。
脚踩七星八卦步法,身形左摇右晃,恍如蝴蝶穿花,游走于血煞帮众人中间,打斗中林海霞使个天女散花,身形突然跃起,剑与拂尘随身一摆,一道无形气浪横扫一圈。
气浪吹得血煞帮众人身形站立不稳,往后一退,林海霞猛然一震拂尘,拂尘马尾突然断裂,四散飞出,犹如一把吧利剑直插敌喉、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十名血煞帮之人身中马尾,“啊……”一声声惨叫过后,倒地而亡。
其余血煞帮之人吓得一惊,手上动作稍慢,林海霞收回拂尘,一较丹田之气,气贯双掌,一招气贯长虹,剑掌齐出,雄厚真气突然喷发,一阵猛烈掌风打得九名血煞帮众人口吐鲜血,紫霄剑凌空一闪,九颗人头乱滚,血溅长空。
看着林海霞大发神威,张瑛大吃一惊,一个倒跃退出多远,背靠墙壁。手指林海霞道:“你是彩霞剑客林海霞。”
“我们血煞帮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杀入血煞帮分舵,你……难道想挑起帮派之战不成。”
林海霞听完冷笑一声。
“少说漂亮话,你血煞帮接江湖悬赏杀我与我徒儿之时,可曾想到今日后果。”
“我们血煞帮接悬赏之时,并未说清要杀的是谁,我们只是得到刺杀之人的大概信息,便随着刀客盟与夜影堂动手了,若是知道要杀的人是你,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接,还请前辈高抬贵手饶了血煞帮这一次,下次再犯杀我个二罪归一也不迟。”
林海霞听到此言微微有些犹豫,后面已将哪八人解决掉的司马长青大喊一声。
“林道友,千万不要妇人之仁,你难道忘了梦七……神药门,一时心软那可是江湖大忌,莫要心慈手软害人害已。”
林海霞听到此言,顿时眼眉倒立,杏眼圆睁,脸上杀气腾腾,一个箭步跃上前,挺剑就刺,张瑛挥刀招架,两人战在一处。
司马长青喊完话,挥舞梅花亮银锤助战刘福,两人合力之下,轻松解决完这十人,一起帮助林海霞。
其实林海霞根本不用帮忙,只是对面是个女人,一时之间不好痛下杀手,她不动手并不代表司马长青不下杀手。
打斗中,司马长青使个旋风掠空,梅花亮银锤弧形打出,锤头往回一绕,司马长青一脚踢中锤头,锤头借着一踹之力,猛然加速,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正打在张瑛胸口。
一大口鲜血喷出,张瑛往后一倒气绝身亡,身影一闪,王红袖跃到近前,看看张瑛尸体,又看看周围。
小嘴一撅,不高兴道:“师傅、师叔、福叔你们也不留一个,让我练练手,真是的……过分。”
林海霞微微一笑,搂着王红袖香肩,低声细语道:“徒儿,这次敌人太多,怕你抵挡不住,所以没让你插手,下次给你留一个练手如何。”
“多谢师傅。”
王红袖高兴的叫了一声,随后四人出了暗道,看着材房火势已被控制,越来越小,四人心里担忧放下,施展轻功纵身一跃,出了飘香阁,消失在黑夜中。